第1章 找上門的準婆婆
5月16日，下午3點整。
這原本是一個平常的日子，而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那天我第一次見到高毅媽。
那時我才十九歲，難免有點忐忑，深呼吸幾次，我才跟著她走進咖啡廳。剛坐定，高毅媽就往桌上拍了張銀行卡。
“這是三萬塊，離開我兒子。”
不會吧？是不是搞錯了，我一下子懵了，睜大眼睛看著對麵有些凶悍臃腫的女人。
“嫌少？”
高毅媽冷笑。
“也對，我早該想到你會貪得無厭！開個價吧，你想要多少錢？五萬還是十萬？”
五萬？十萬？我徹底暈頭：“阿姨，您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叫靳晴，我男朋友叫高毅，我們一直相處愉快。沒打算分手。”
“沒弄錯！”高毅媽有點不耐煩，打量我的目光也變得不友善。
沒搞錯？那就是真的要我和高毅分手！
我開始緊張，小心詢問：“阿姨，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年紀小，如果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您說出來，我會改的！”
高毅媽哼了一聲，看都不看我：“跟我裝可憐？我不是高毅，你不用在這兒演戲。我調查過你家裏情況，你覺得你配得上高毅麽？”
聽到這話，我鬆了口氣，原來是因為這事兒。
我笑笑：“這個您多慮了。高毅說過，他看上的是我這個人，我也隻是愛他，跟他的家世無關。至於未來，我們會好好努力的！阿姨，您放心吧。”
看著高毅媽，我認真而堅定的說。高毅跟我說過，他媽媽雖然讀書不多，卻很通情達理，我想她一定會理解並支持我們。
結果，我的話換來高毅媽更冷漠的白眼。她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隨意點上。
“努力？努力是能改變你媽未婚先孕的事實？還是能改變你上不了台麵的外貌？又或是能改變你爸在外麵包小三的惡名？什麽樣的父母教出什麽樣的孩子，你父母都這樣，我能期待她教育出一個好女兒？！”
高毅媽說到這裏不說了，隻是冷眼看我。我沒想到她會將我爸媽扯出來，有點慌。
“不是……”我急忙辯解，“阿姨，你說我不好就說我不好，幹嘛說我爸媽？他們養大我不容易……”
啪！高毅媽一拍桌子，直接打斷我的話。
“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呀！其實我這個人很講道理。我當高毅請你回來照顧他，專職保姆的工資一天一百，我給你一百五，兩年，九萬塊。現在，包個大學生二奶，也就這個錢……不過給了你錢，你就不許再提跟高毅的事兒！”
我愣了，完全沒想到高毅媽會說出這樣的話，忍不住哭出來：“阿姨，您……您怎麽可以這麽侮辱人？”
“呸！”高毅媽根本不理會我的難堪，狠狠說：“收起你勾引男人的那一套，這裏沒有看客，想裝可憐就去找男人裝！我……”
“阿姨，請您說話尊重些！”我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打斷高毅媽的話，“我聽高毅說您是大公司的經理，也是有身份教養的人，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你不覺得你這麽說我的同時，連高毅都貶低了？”高毅媽的話實在太過分，讓一向性格柔弱的我也忍不住反駁。
“死野種！”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反駁，高毅媽瞪了一眼我，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擦擦眼淚，決定不跟她說。
反正我嘴笨也說不明白，要是我們之間真有誤會，就讓高毅出麵調解下。他媽不喜歡我，但總會給高毅麵子吧？想著，我站起身，衝高毅媽鞠了一躬。
“對不起阿姨，我還要上課，先走了！”
可剛走沒兩步，頭發猛地被高毅媽拽住，我被拖回到原來位置。看她的架勢，似乎是要教訓我。我不自主的吞了下口水，小聲叫道：“阿姨……放手……”
高毅媽比我高近十五厘米，又比我胖，她要想動手，我完全招架不住。
“我還沒說完話，你就敢走，有人養沒人教的野種！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給錢不要，好呀！這錢我不給了！我就將這件事兒鬧到學校去，說你脫光了勾引我家高毅，讓全校的人都看看，你是怎麽主動送上門的！”
說的不解氣，高毅媽上來直接給了我兩嘴巴。我徹底被打懵了，更被她說的話給嚇到，擔心她真的會這麽做。
“阿姨……”我哀求著，“我……”
“我讓你跟我頂嘴！我讓你不識相！”
我的懇求沒換來高毅媽的同情，反倒讓她下手越來越重。咖啡廳裏其他客人早被驚動，紛紛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還有幾個服務生圍在一起，交頭接耳，小聲議論。我向他們投去救助的目光，結果沒一個人走上來阻止高毅媽，反倒是迅速將目光移開，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我擔心她這樣打下去會出事，本能伸手去拿咖啡桌上的餐台向她砸去，為避開餐台，高毅媽隻得鬆手。她剛一鬆手，我就往咖啡廳外跑，生怕再被她抓住。
“敢打我了！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高毅媽叫囂著在後麵追。我太緊張，以至於跑到咖啡廳門口時，忘了外麵還有台階，一腳踩空，直接摔倒在地上。
顧不上疼，我用最快的速度站起來，想繼續跑。但動作還是慢了一步，高毅媽攆上來，一把將我推到。
害怕我站起來，她直接坐在我身上，抓住我頭發用力的往地上撞，隻撞得我腦袋嗡嗡作響，差點暈過去。疼痛讓我忍不住再次掉眼淚，卻也讓高毅媽更加暴虐。
廝打中，咖啡廳內的人跑出來看熱鬧，馬路上也圍了一群人。大家交頭接耳，做出各種猜測。
也有好心的人看不下去，出來勸解，卻被高毅媽一嗓子吼了回去。
“我教訓勾搭我兒子的臭女人，跟你們有什麽關係。你們不知道這女的有多不要臉，我兒子不喜歡她，她就脫光了往我兒子床上爬！”
高毅媽此話一出，好心人也不住搖頭，看我的目光一下變了。周圍議論聲中，開始夾雜許多辱罵。
“我沒有！我跟高毅什麽都沒做過！”我大喊著反駁，用手去推高毅媽。可惜我的話被當做狡辯，人群中的罵聲越來越大。
“真是不要臉呀，這種女人就該打死！”
“真給大學生丟臉！”
“這麽點就不學好，以後就是給別人當小三的料！”
咒罵聲，刺激著高毅媽的神經，讓她更加瘋狂。她甚至動手撕扯我衣服。我連忙用手阻止她，但衣服還是被她扯住好幾個口子。
“你到底想怎麽樣！”忍無可忍，我怒吼著質問高毅媽。
高毅媽冷笑一下沒回答，手下的動作更快了。
“女士，你在這裏打架很影響我們生意！”
就在我絕望閉上眼睛時，人群中擠進來個咖啡廳服務生。
聽到服務生的話，高毅媽總算停手，從我身上站起來，哼了一聲，整理著自己衣服。我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遮著胸口，撥開人群，衝進咖啡廳。
我不敢出去，怕離開這裏再被打，咖啡廳成了我庇護所。我也知道咖啡店裏的人會像看怪物一樣看我，但我真的沒有其他選擇。
服務生攔在門口，不讓高毅媽進來。她不甘心，隔著玻璃窗衝我揮拳頭，嘴巴一張一合，我猜又是罵我的惡毒話。
“閃閃，帶這位女士去更衣室！”咖啡廳內，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突然吩咐。
閃閃將我帶到休息室，還為我準備了熱毛巾和白襯衫，“你先在這裏休息下。”
說著，她轉身出去。不多時，她又回來，手上端著一杯咖啡，“喝點咖啡壓壓驚，免費的哦！”
我有點不好意思，閃閃衝我笑笑，再次離開，隨手輕輕將門關上。
換好衣服，我才敢走到鏡子前。嘴角出血，眼眶青腫，還好臉上沒有劃傷。
我一邊用毛巾擦拭血跡，一邊忍不住抽泣。出身真的那麽重要麽？我不甘心，給高毅打電話，他卻關機。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我開始擔心高毅是不是知道他媽媽今天來找我，我開始胡思亂想，不安的在休息室裏徘徊，不斷的撥著高毅電話，卻沒一個打通。
我將電話狠狠摔在桌上，頹然坐在椅子裏，第一次，我這樣無助。我怕失去高毅。我們認識八年，我喜歡他八年，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麵對沒有他的日子。
就在我焦躁不安的同時，更衣室門外傳來敲門聲，閃閃推門進來，“她走了。”
“謝謝！”我擦了下眼淚，勉強擠出個笑容，“麻煩你跟領班說聲，衣服洗幹淨我就送回來。”
閃閃笑笑，又遞過來個墨鏡，“帶上吧，免得出去尷尬。”
我苦笑一下，乖乖將墨鏡戴上。走到咖啡廳門口時，發現之前那個穿西裝的男人正坐在窗口位置看風景，我猶豫一下，想上去跟他道謝，不巧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鈴似乎驚動了他，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沐浴在夕陽下，整個人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我尷尬衝他笑笑，快步走出咖啡廳。
路過窗口時，我忍不住再次張望，他優雅的喝著咖啡，絲毫沒注意到我的目光。
這時，手機又響了，我回過神，猜想應該是高毅打來的，連忙掏出來看，結果卻是舅媽打來的。
平時舅媽很少聯係我，隻有出大事兒時她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靳晴，你個死丫頭，你在哪兒？你媽都要被人打死了！”還沒等我開口，舅媽就在電話那邊吼起來。
“舅媽，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我心咯噔一下，是不是高毅媽覺得教訓我還不夠，又跑去我家人找麻煩。
“快點死回來！”舅媽也不解釋，吼了一句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不敢耽擱，直接打車回家。剛到樓下，我就發現鄰居圍在一起交頭接耳，見我回來，迅速散開。
我心一沉，估計真的是高毅媽來了。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發現家裏房門大敞著，裏麵時不時傳出來咒罵聲。
“給我砸，狠狠砸！把小賤人的東西都給我砸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