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澤深吸一口氣,抬頭緩緩看了幾個弟弟一眼。

“想必你們也聽到了妹妹的心聲,妹妹果真是我們家的天運福星。這是老天爺開恩,提前給我們預警,給了我們一條生路。”

“大哥說得沒錯!不管他們是誰,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夏雲榮附和道。

夏雲武也道:“如今父親和四哥不在,我們一定要盡全力護住咱們的家。”

夏雲飛跟著點點頭:“好,我們大家一起努力。”

兄弟幾人眼神堅定。

全家逆天改命的時候到了,他們要一起共同守好家庭這道防線。

……

……

今天是個大晴天,頭上的陽光非常的刺眼。

“啊——”

覃宇突然被人從後麵狠狠推倒在地上,頭不小心磕到地上的石頭上。

好像磕破了,有熱熱的東西從他的頭頂湧了出來,流了他滿臉。

他剛撐起身子,還來不及起來,就被人一腳踩在了後背上。

他又撲通倒在地上,白皙的臉頰緊貼著地麵,沾染上了灰塵。

“質子,我和二弟乃是皇親國戚,看到我們怎麽不見禮?”

說話的人是高貴妃的親侄子高永貴,也是弘恩侯的嫡子。

而現在他身後的,是他府中的庶弟高永坤。

高永坤腳踩在覃宇的脖子上,腳下施了很大的力道。

覃宇的後頸突感火辣辣的疼。

他眼底晦暗莫測,聲音沙啞地說:“不敢,隻是不曾注意到二位公子。”

高永貴聽到他的話,冷哼一聲,趾高氣昂地說:“既然如此,那就罰你跪拜行禮吧。”

然後他就朝著高永坤點頭示意他鬆開。

高永坤鬆開了腳,與高永貴並肩站在一起,居高臨下的看著覃宇。

二人那猖狂的架勢,仿若在等一個低賤的奴仆跪拜一般。

覃宇沒有動,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怎麽還不拜?來個人幫幫他!”

高永坤說完,站在兩人後麵的一個小廝就衝了上來,一把攥緊覃宇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猛地大力向地上捶。

高永貴在一旁哈哈笑道:“質子何必行此大禮。”

高永坤也跟著他一起大笑:“早乖乖做不就完了,何必要受了罪才肯順從,真是個輕賤的東西!”

小廝沒有主子的命令也不敢停下來,就這麽拽著覃宇的頭還想繼續往地上磕。

“住手。”

這時,一道女子的嬌斥聲製止了他們。

幾人往後一望,發現竟然是夏明珠。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姐的手下敗將,忠義郡主啊。”

高永貴並沒有因為夏明珠看到他做的惡事而害怕,相反,他的聲音裏滿是諷刺。

高永坤也跟著哈哈笑道:“誰說不是呢,宮宴上被太子護過又怎樣,太子最後還不是要娶我們高家的姑娘!”

看著他們,夏明珠一雙黑葡萄般閃亮的眼睛裏閃爍出厭惡的光芒。

【媽的,竟然敢當街欺負人?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她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挖著耳朵,側著頭說道:“一大清早就聽到狗叫喚,真是晦氣!”

這邊動靜不小,附近也聚攏了一些看熱鬧的。

夏明珠的話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

有人抿嘴偷笑,有人對著高家兄弟指指點點。

“你竟然敢這麽跟我和大哥說話?”

高永貴沉著臉剛要發作,高永坤首先跳了出來,叫囂著:“趕快給我大哥磕頭道歉,不然的話……”

夏明珠斜著眼上下打量著高永坤二人,腰板拔的筆直,一臉的不屑。

她輕笑一聲,顯然根本不把這小嘍羅放在眼裏。

“不然怎麽樣?咬人的狗不叫,想咬老娘,你叫什麽叫啊?”

夏明珠的話一說,周圍的人哄堂大笑,更有甚者笑的前仰後合。

“你……”

高永坤被氣的臉都青了,點著夏明珠,說不出話來。

高永貴也被氣的不輕,他脾氣火爆,哪肯受辱。

當即指著夏明珠怒道:“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找死!”

“我看是你找死才對!”

夏明珠突然冷了臉上神色。

厲聲道:“質子關乎兩疆和平,若是因你一己之私引起戰亂,也太罔顧邊城將士性命了。”

“況且將質子留在京城,是聖上的決定,你們如此作為,這是在藐視皇權嗎?”

“不知我若把這件事告訴了聖上,你猜聖上會怎麽懲罰你們呢?”

如此大的罪名壓下來,高永貴滿腔的憋屈怒火霎時間被嚇了個幹淨。

“你休的胡言,我們絕無此意。”

高永坤也跟著道:“是啊,是這質子先衝撞到我和大哥,我們才教訓他的。”

“哦……是嗎?”

夏明珠不經意地瞥向那正在抓著覃宇的頭,預備向地上嗑的小廝一眼,眼神清冷,麵無表情。

卻嚇壞那個小廝。

那個小廝立刻鬆開了覃宇,跪在地上。

被鬆開後,覃宇抬起了頭。

夏明珠才看清楚他的模樣,隨即愣住了。

覃宇的額頭腫得通紅,剛流出來的鮮血已經沾染了他那俊雅的臉龐,白色與紅色的顏色對比衝擊,讓人心頭升上一股憐惜。

夏明珠忙下了馬車,有些心疼的攙扶起地上狼狽不堪的覃宇。

“人我帶走了。”

她把覃宇攙扶上了自己的馬車,沒有半點高家兄弟可以拒絕的意思。

高永貴氣得想要說什麽,卻被高永坤製止了。

高永坤道:“既然郡主對質子感興趣,我們也不奪人所愛。”

而夏明珠也不等高永坤說完,便讓馬車駕車離開了。

馬車駛向了距離最近的醫館。

夏明珠帶著覃宇去醫館包紮了傷口。

又拿了藥膏,親手幫他塗抹在額頭的紅腫處。

“你傻啊?人家打你不知道還手就算了,怎麽還能避都不避呢!”

夏明珠隻覺得火氣又上來了,“這些人就是壞到底的性子,再有下次,你使勁扇他們,扇不過就叫上我,我保證給他們一人一個震天響的嘴巴子!”

覃宇隻覺得額頭上疼意消退,帶上一陣薄荷清涼。

他看著她,眸光變得柔軟:“好。”

夏明珠放下藥膏,說:“你在這等會兒,我去看看郎中把藥煎好了沒有。”

“嗯,好。”

看到她離開,覃宇起身來到了打開的窗戶旁。

他伸開手掌,一隻蜂蟲便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去吧!”

他動了動手指,黑眸中透著一抹血色,冷厲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