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淵懶得跟她在多說話,直接道:“管家,直接抱著沐沐走!”

蘇晚檸看著沐沐小臉已經布滿了打擊和害怕,咬牙,立刻上前,牢牢的將沐沐抱在懷裏。

“你們作為沐沐五年來的長輩,難道他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都不知道嗎?!”

這話一落,所有人一僵。

傅沉淵眯著眸,緩慢問:“什麽?”

傅少霆整個神情微微的變了變。

有那麽一瞬,他忽然明白了什麽。

所以,上次,蘇晚檸也這麽堅持抗議他把沐沐關進地下室,就是因為那時,蘇晚檸就知道了沐沐的病症。

蘇晚檸冷靜的看向其他人:“傅子沐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並且已經很大程度影響生活,他不是自閉,也不是其他心理障礙,就是幽閉恐懼症,但他倔強沒說,所以他害怕一個人入睡,害怕黑暗,夜夜都睡不好,這就是他為什麽看起來身子孱弱,沒有精神的原因。”

黎清辭明顯受到了震動:“晚檸,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剛剛當他的心理輔導師就知道了,沐沐堅持不說,我答應了他,所以我才先準備改善他的睡眠,給他調香,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黎清辭從來不知道沐沐竟然是有幽閉恐懼症,她自責的看向那個窩在晚檸的懷裏,大眼睛撲閃著濕氣,可憐兮兮的小奶包時,心裏負罪感更重。

她直接就瞪向丈夫:“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今天要關沐沐是嗎?不如連我一起關了!”

說完,黎清辭就懶得再理丈夫,負氣的直接走過去,拉著蘇晚檸和沐沐就走:“我們走,懶得看到這些人!”

看著妻子出去,傅沉淵的臉色仍然清寒不已。

他徐緩的呼出一口氣,看著站在一側仿佛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林雪薇。

察覺到了傅董的視線,林雪薇更忐忑,臉都垂下來:“對不起,早知道我來給家裏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我怎麽都不會來的,傅董,我一會兒再去向夫人道歉。”

“不用了。”傅沉淵緩緩道:“林小姐,不要緊,你先回去吧。”

他隨即看向坐在那裏,深幽莫測的傅少霆,隨即道:“至於你和少霆的婚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耐心等等就行。”

他而後緩緩補充:“你放心,傅家欠你的,我一定會讓傅家對你負責!”

聽完這話,林雪薇差點熱淚盈眶。

更多是激動的。

有了傅董這些話,她這些天的逆境就全部都解決了!

這可是傅董,雖然退休了,可是在傅家說話,那肯定是絕對權威的。

她歡喜的很,立刻跑到傅少霆的身邊,聲音更嬌媚:“霆哥哥,我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就好像全天下都在擋著她和傅少霆似的委屈。

傅少霆眉眼間深沉如雪,他薄唇淡抿,沒說話。

林雪薇高興的很,然後立刻識趣的告辭:“那我先走了,謝謝伯父您的成全。”

傅沉淵道:“管家,親自送林小姐出去。”

餐廳裏現在隻剩下了傅沉淵和傅少霆父子兩個人。

看著兒子的那種清冷氣息,傅沉淵道:“你母親和你爺爺那裏,我會想辦法說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工作,準備未來你和林雪薇的婚事。”

隨後,他深沉看著兒子:“這也是你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傅少霆身軀如同雕塑般,清冷鋒芒。

他的聲音透著詭異的平靜:“是啊,是我自己的選擇。”

他看向父親,隨後一字字補充:“也是傅家的選擇。”

隻有娶了林雪薇,補償了林家,償還當年的罪孽,才能減輕整個傅家的罪惡感。

傅沉淵沒有多想,隻是道:“你知道就好。”

說完,他就出去了。

傅少霆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目光深幽浩瀚,整個人一動不動。

隻有椅邊的手掌越握越緊。

女人那清冷的嗓音還言猶在耳。

我對傅總,沒有任何感情。

一字字,冰霜似的冷。

傅少霆緩緩的,諷刺的笑了。

夜幕緩緩的深沉下來,隻有天邊的星辰一閃一閃的,格外明亮。

蘇晚檸輕手輕腳的從沐沐的房間裏出來,並且小心的關閉了門。

今晚的沐沐情緒波動大,哪怕有安神的調香,還是不容易睡著,哄了很久。

走廊上的地毯盡頭處,一抹威武挺拔的身影站在那。

看到她出來,傅沉淵滄桑清冷的道:“蘇小姐,我們聊聊。”

月光通過走廊的窗戶照下來,落下了一陣陣的暗影。

窗戶邊上,傅沉淵沒有繞圈子,直接了當的問了出來。

“你來傅家,是想幹什麽?”

蘇晚檸垂眸而立,聽到這冷峻的聲音時,嘴角微微諷刺的勾了勾。

“看來傅董記性很好,一眼就知道我是誰。”

傅沉淵看著窗外:“我這麽多年,也隻開車出過那麽一次意外,自然記得。”

他的聲音如此平穩和淡涼,聽不出任何的波瀾。

就好像是在說著一件尋常事。

蘇晚檸覺得某種情緒在心口上縈繞集結:“看來傅董完全不會因為那場意外造成什麽愧疚和遺憾,一切程序理所應當,是嗎?”

這麽多年,她每次想到那些過往都窒息難過,可是這位罪魁禍首,卻跟她在這裏如此雲淡風輕。

傅沉淵掃過去一眼:“當年的案子經過了司法公正,也經過了程序處理,該賠了都賠了,數額並不少,不是都了結了嗎?我有什麽愧疚?”

蘇晚檸的心上瞬間就縈繞著無邊的怒火,這種怒火甚至讓她幾乎要爆發。

她眼裏都帶著猩紅,覺得諷刺至極:“對啊,都了結了,你當年是傅家掌權人,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一點錢對你來說算什麽,能用錢解決的,你能有什麽愧疚和不安,更不會想那場意外對一個家庭是多麽翻天覆地的變化!”

傅沉淵掃著蘇晚檸,帶著冷氣:“所以,你這是為了報複傅家,趁機接近我妻子,然後接近少霆,你想幹什麽?把傅家據為己有,還是徹底摧毀傅家?”

蘇晚檸眸裏憤怒的濕氣凝結:“我沒有那麽下作和卑鄙!我父母的家教也不可能允許我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

傅沉淵將信將疑的神情,那個神情是在商場馳騁慣了的人,特有的懷疑和揣測。

“既然如此,那最好,你要知道,傅家跟你,天壤之別,本身就不該有什麽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