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檸的眸光澄澈又認真,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忽略了林雪薇的威脅,但是她真的受夠了她的威脅,這件事情不是玩笑,如果林雪薇得逞,那麽以後,她和爺爺奶奶的日子照樣難過。

她現在很清醒,她覺得這件事她應該這麽做。

空氣裏都像是瞬間沉靜了下來,一絲一毫的聲音都能聽得清。

傅少霆定定的看著蘇晚檸,那雙深眸此刻散發著異樣的幽芒:“你是說,那晚是你和我在一起?”

蘇晚檸澄澈的眸定定的看著他,然後點頭:“對。”

傅少霆心髒又是劇烈的一撞!

老爺子在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後立刻道:“那晚是你和少霆在一起嗎?”

蘇晚檸再次點頭。

老爺子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晚檸,幾秒後,幽幽歎出一口氣。

“晚檸,我知道你喜歡少霆,你對他動心不容易,但是我答應你們,一定會找一個合適的辦法讓你們在一起,你不用編造這個借口……”

借口??

蘇晚檸眼瞳一震,隨後身子都跟著一僵:“您覺得,我在撒謊?”

蘇晚檸緩慢的看著傅少霆,傅少霆沒有做聲,隻是看著她,那雙眸裏愈發的深邃如海!

老爺子卻繼續道:“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為什麽過去這麽久了,你都沒有說,而是現在才會在這裏說出來?”

“我……”

蘇晚檸的確是語塞了,之所以這麽久才說出來,那是因為真的說來話長,所以才會……

老爺子看著蘇晚檸語塞了,再次幽歎:“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隻是這件事,不該撒謊,傅家還是要處理好的。”

蘇晚檸纖細的掌心握緊,那雙眸裏的暗芒如此的明顯。

為什麽?

為什麽她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偏偏不相信她?

都已經是如此了,她難道還會憑空編造出一個假象嗎?

蘇晚檸沒有看向老爺子,直接看向了傅少霆:“你相信我嗎?傅少霆!!”

傅少霆緊繃著下顎,薄唇緊緊的抿著,整個人如同籠罩在一團暗黑的霧氣之中。

他看著抬起眸認真看著他的女人,然後緩緩握緊她的肩膀,嗓音格外低啞:“我比誰都希望那一晚真的是你!”

蘇晚檸心裏更加兵荒馬亂:“可真的是啊,這件事是錯的,我說林雪薇用孩子威脅你這件事是錯的,傅少霆,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有很多,但是可以慢慢解決,隻是這件事,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傅老爺子歎氣。

明顯他不可能相信有這麽剛好的巧合,仍然覺得蘇晚檸是在欺騙他們。

蘇晚檸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傅少霆,那種光芒殷切又明顯,全身心的希望都在此刻的傅少霆身上。

老爺子覺得此刻兩人多加糾纏無益,隨後蒼老嘶啞道:“好了,這件事……”

蘇晚檸驀的握緊傅少霆的手腕:“傅少霆!”

傅少霆從她的力道裏就仿佛足以感覺到什麽。

他低沉沙啞的嗓音終於緩緩的開口道:“爺爺。”

老爺子一怔。

傅少霆深幽的眸緩緩的看著蘇晚檸,然後一字字說完:“明天,讓林家帶著林雪薇去專業檢測中心檢測!”

傅老爺子微怔:“你的意思是……”

傅少霆縹緲深幽的眸裏是蘇晚檸的倒影:“我願意相信她,蘇晚檸說的是真的。”

仿佛一種忐忑的情緒此刻重重的落了地。

蘇晚檸心裏這才如釋重負舒出一口氣。

沒有什麽比傅少霆更重要,隻要他相信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自己孫子臉色的那種堅定。

老爺子先是欲言又止,而後又歎口氣,緩緩道:“好,那就這麽辦吧。”

他隨後轉身,嗓音幽靜又蒼老:“晚檸,你不要怪我,我比誰都希望這件事是錯的。”

說完之後,老爺子就拄著拐杖進去了,那顫巍巍的模樣顯示著他真的已經年歲已大,也真的老了。

大門口重新安靜了下來。

蘇晚檸這才渾身才能勉強的放鬆下來,她緩緩的後退一步。

傅少霆看著她,低啞道:“還好嗎?”

蘇晚檸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此刻白皙又精致的臉上看著他是認真,也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暗傷。

她緩緩的搖頭:“不太好。”

她平靜又低低的開口:“說實話,從今天到這裏來我就沒想到會是這樣我一人成城的結果,因為那晚是我隱瞞的,所以我的確是罪魁禍首,但是我總是覺得格外的難受。”

她靜靜的看著傅少霆,接著問:“就是因為帶著這份歉疚感,所以我來要把這件事說清楚,但是傅少霆,我忽略我的身份,我現在大概是你在一起的身份,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我什麽都不是,那麽而今這樣的結果,你們傅家執意娶林雪薇,那麽是不是等同於我被你拋棄的結果?”

傅少霆從她的一字一語裏就能聽出她的糾結和脆弱。

他緩緩上前:“不是這樣。”

蘇晚檸卻再次後退一步。

她微微的笑了,笑容帶著一些苦:“算了,我剛剛說過了,我們的問題還很多,所以,這些都之後再說吧,如今,等到檢測結果出來後,其他再說吧。”

說完之後,蘇晚檸就帶著深意的看一眼傅少霆,隨後轉身走向了跑車。

坐在了車裏,她看著傅少霆靜靜的站在那,如同一幀挺拔的樹,他就這麽看著她,卻沒有上前。

蘇晚檸眼眶莫名的濕了濕。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期待他會上前來,但是看著他此刻的模樣,她此刻更加難受。

傅少霆,是不是還帶著猜測和懷疑,他也想等檢測結果是嗎?

也許,他並沒有真正的相信她的話。

蘇晚檸意外覺得此刻有些悲哀,她沒有多說什麽,移回了目光,隨後啟動車輛。

後視鏡裏,那個男人仍然優雅尊貴,挺拔如樹的站在那,看著她離開。

蘇晚檸隻覺得呼嘯而過的風遮住了雙眸,整個眼睛潮濕又悶疼著。

她深呼吸,踩動油門,車輛如同脫韁的野馬,瞬間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