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陰性血,俗稱熊貓血,目前人類隻有千分之三擁有這樣的血型,所以血源比較稀缺。

劉院士往上扶了扶金色鏡框,接著說:“很抱歉,我們學校目前沒有這樣血型可以匹配。”

顧北辭心一沉。他的血型是B型血,也就是說,宴寧並沒有遺傳他的血型。

毫無疑問,他遺傳了母親的血型。

“目前呢,我們已經盡快聯係了帝都所有的大小醫院,隻是……”

他歎了口氣:“很不巧的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接到回複。”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忍不住,黎淵就發話了。

小少爺自小到大都被他照顧,從某一方麵來講,形同於他自己的孩子。

透過厚厚的鏡片,劉院士直直看著顧北辭。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直係親屬獻血。”

顧北辭是病人的父親,照理來說,他應該首當其衝為病人鮮血。

“我不行!”顧北辭冷冷地回答。

“我們顧總是B型血。”

黎淵忙解釋說。

“那病人的母親呢?”

劉院士不知情況,繼續追問了一句。

“這……”

機變如黎淵此時也無語了。

小少爺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他開不了口。

“我來。”

江錦言清冷如常。

劉院士看過來的目光充滿了詫異。

“您是熊貓血?”

江錦言微微點頭:“我來獻血。”

“您請跟我來。”

此時救人為主,劉院士也顧不上追問別的,領著她走了進去。

黎淵偷偷窺視了顧總一眼,不敢多問。

可是江總竟然是熊貓血,這到底意味了什麽,難道還不清楚嗎?

這些日子,自家顧總一直在調查江家二小姐的事情,還有整容醫院江總的照片,難道江總真的就是當年的江家二小姐?

她並沒有被那場大火燒死,而是死裏逃生,到了北國,整容後重新以江言希的身份出現的嗎?

這樣想來,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江總一直對宴寧親愛有加,江總一直要收回江家,對江氏父女的情緒也很複雜。

若江言希真的就是當年江家的二小姐江錦言,那麽江聞徳就是她的父親,江蔚然則是她的姐姐。

所以這才是江總說的,和江家有故交吧。

至關重要的是,若她就是江錦言,那麽她就是宴寧的親生母親。

從大的玻璃窗看進去,隻見她已經躺在了旁邊的**。

一個護士模樣的人正拿起了針頭,對這她的血管紮下去。

一針見血,紅色的**在無色的管子裏緩緩地流動,似乎還帶著她身體的溫暖。

聽不見裏麵的聲音,世界也仿佛靜止了。

兩張床並排放著,一張是小小的宴寧,一張是清麗的她。

怎麽看,都是一幅溫馨的畫麵。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護士推著躺在**的江錦言出來了。

“誰是家屬?”

不由得,顧北辭大步走了過去。

“我是!”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擲地有聲。

這個女人是自己孩子的母親,也是他要一生守護的人。

“病人剛剛獻了400ml,最好臥床休息幾天。”

不等顧北辭回答,江錦言已經緩緩地起身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我沒事,不必了。”

她下了床,剛要走,不想隻感覺頭暈目眩,雙腿一軟,身子就栽了下去。

顧北辭長臂攬了過去,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張大**。

四周的布置很雅致,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特別的味道。

“江總,您醒了,喝點紅棗枸杞羹吧,很補氣血的。”

有傭人侍立在床邊,手裏正端著一碗羹。

“這是哪裏?”

“我們顧總的臥室啊。”

這是顧北辭的臥室?

江錦言怔了怔,起身就要下床。

另有一個傭人忙過去製止了她。

“江總,您先躺一會兒,我們顧總交代了,您身體還弱著呢,需要休息。”

“對啊,先喝了這碗羹吧,自己的身體要緊。”

也對,何必和自己的身子作對呢?

她坐起來,傭人在她身後支起一個靠枕,讓她躺得更舒服些。

接過來那碗紅棗羹,慢慢地喝了半碗下去,感覺精神確實好了很多。

這時外麵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傭人過去拉開了門。

顧北辭走了進來。

突然感覺有些好笑,明明是他的房間,她卻好像成了主人的樣子。

顧北辭微微擺了擺手。

兩個傭人忙躬身退了出去,臨走,還輕輕地帶上了門。

房間裏隻剩下了顧北辭和江錦言,房間裏那股特別的味道更加濃厚了些。

她想起來,那應該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古龍香水的味道。

顧北辭搬了一把椅子,徑自在她身邊坐下。兩人麵對麵,離得很近,連呼出的氣體都可以在空中交織在一起。

“我們坦誠布公聊一聊?”

他黑色的眼眸直直看著她,想要探究她的靈魂深處。

她卻沒有看他,目光空遠,看著窗外。

“我什麽時候不坦誠了嗎?”

“江錦言,江家二小姐,我是不是該這樣稱呼你呢?”

她不知可否,沒有回答他。

“你是宴寧的親生母親吧?”

他的問話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她保持著剛才的姿態,像一尊雕塑,冷冷的,沒有一點溫暖的氣息。

“我一直在找你!”

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帶著一種魅惑的力量,似乎要將人吞噬一般。

突然,她就把目光收回,看著他,嘴角勾勒,露出淺淺的一笑。

“顧先生,您一定搞錯了。”

她的淡然讓他莫名有些燥鬱。

到現在她還想否認,她到底想怎樣啊?她不知道他有多迫切想認可她嘛。

他驟然起身,冷然一笑。

“血型也會搞錯嗎?”

“不過湊巧而已。顧先生不會不知道吧,血型並不能作為判斷直係親屬的根據,誤差很大哦。”

她說得不錯,從醫學上講,血型鑒定親子關係的準確率隻有50%-75%。

隻靠血型並不足以判定兩人是否是母子關係。

砰!

顧北辭再也忍不住心內的燥鬱,憤然將桌上的白瓷碗摔在地上。

白瓷碗碎裂開來,剩下的半碗紅棗、枸杞滾了一地。

“顧總!”

這時,門竟然被推開了,黎淵從外麵急急走了進來。

“什麽事?”

顧北辭沉著臉怒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