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太太心頭突地一跳,她今年年底就要滿八十大壽,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她沒想到戳她心頭痛的居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薄老太太沉下一張臉:“中陽,你別忘了,我手上還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薄老爺子倒是疼愛薄硯寒,薄硯寒這個孫兒才撐得起大業。

薄中陽風流成性,公司交到他手上遲早會完蛋。

薄老爺子強撐到薄硯寒成年,在薄硯寒滿十八歲時將自己名下的全部股權都轉到了薄硯寒名下。

薄硯寒不想繼承公司,是薄老太太跪下來求他,讓他接手了公司。

薄老太太離不開富貴的生活,若家產被薄中陽敗光了,她的晚年估計會很淒慘,說到底,人性都是自私的。

現在薄中陽手上雖然也有不少的股份,但占大頭的還是薄硯寒。

這就是這幾年薄中陽想跟薄硯寒爭繼承權卻爭不過的原因。

薄硯寒跟薄中陽不親,薄中陽也更疼愛薄澤煒。

隻可惜薄澤煒也跟他一樣風流成性,沒個定性。

“媽,你可願意將股權留給我?”

薄老太太打著哈哈:“看你表現。”

她死後她才不會管他們父子倆怎麽鬥。

她還活著,誰也別想擋了她的路!

薄老太太過得十分奢靡,每月開銷都要比夏芸多上數十倍。

夏芸不滿已久,一個老不死的,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能花錢。

偏偏薄老太太又比誰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一有點頭疼腦熱,就會讓家庭醫生上門,而且不隻一個家庭醫生。

她怕家庭醫生被買通,所以要多找幾個,不假手他人。

這讓夏芸就算想下毒手暫時也找不到空子。

婆媳倆人前和睦,人後兩看兩生厭。

薄硯寒和陸念恩的新聞爆出,股市受到了些許影響,股票有下跌的趨勢,薄老太太十分著急,急忙要叫薄硯寒回來。

薄硯寒也看了新聞,讓昆林撤去,聲音淡淡:“奶奶,晚上我會回家,順便替父親接風。”

薄硯寒知道薄中陽去國外做什麽了,發展國外的市場去了。

現在國內薄氏集團是薄硯寒做主,薄硯寒這六年的時間不動聲色蠶食薄中陽旗下的公司產業,開除或者收買薄中陽的手下,把薄中陽一點點架空。

現在薄中陽隻剩下了一點空殼子,薄氏的任何大大小小的決策他不能撼動。

薄中陽這些年拿著分紅揮霍過日子,他還是不滿足。

當年薄老爺子還活著就把持著薄氏集團大大小小的權利,他一點點小心地撕開口子,把自己的人安排進去,耗費了十多年的功夫。

薄中陽本以為薄老爺子一死,薄氏集團就能落到他手上了。

沒想到薄老爺子卻留了後手,遺產全留給薄硯寒了,並且把他的人手也留給了薄硯寒。

薄硯寒這些年估計一直對孫婉容的死耿耿於懷,跟他不親,一成了掌權人第一個拿自己的親生父親開刀。

薄中陽巴不得薄硯寒娶陸念恩這種沒有人要的孤女,這樣薄硯寒就沒有娘家的助力,將來才好拿捏。

薄老太太卻不是這樣想的,她自然是要慎重對待薄硯寒的婚姻,勢必要給薄硯寒找個強大的助力,在她百年之內薄氏集團的地位要不可撼動,讓她臨到死都能風光!

一家人是各懷鬼胎。

晚上薄老太太發話,薄硯寒必須要帶陸念恩上家裏來吃飯,不然,她安排人相親,薄硯寒不想娶也得娶了。

薄硯寒不喜歡這個家,那氛圍不是家的氛圍。

他的車已經停在香檳花園小區門口,昆林開口:“薄總,要不要給陸小姐打個電話?老太太又來催了。”

薄硯寒坐在車後座,看向小區門口的方向,淡淡開口:“走吧。”

他看得分明,當時陸念恩以相片為要挾,是想借他的勢逃離陸家那個狼窩。

她現在總算如願了。

而今天,他又要把她拉入薄家的虎穴嗎?

孝道,親情一壓下來,是可以奪命的毒藥。

昆林剛準備發動車子,車窗被人敲響了,陸念恩看到薄硯寒的車了。

這輛車她坐過幾次。

陸念恩對車十分敏感,車牌號碼她也是看一眼就能記住。

她已經跟陸家脫離關係,陸念恩十分高興。

薄硯寒有功勞,她還沒有感謝他呢。

看到薄硯寒的車停在這裏,陸念恩下意識就走向前來了。

她敲了敲車窗,薄硯寒偏頭看是她,按下車窗。

車窗一降下,入眼的就是陸念恩那張笑眯眯的臉。

在外人眼裏被趕出豪門陸家的陸念恩應該痛哭流涕,可是薄硯寒看她滋潤得很。

陸念恩拿了一根草莓味的雪糕,袋子裏還有好幾根,顯然是準備買了回去放冰箱的。

陸念恩眉眼彎彎:“薄總,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不是需要我幫忙呀?你可以給我打個電話,不用為難。我們的一年之期還未到,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也該回敬你。”

她今天心情好,決定主動摻和進去。

再說了,這人又送禮物又送錢還出力的,她白白受著,總覺得受之有愧,怪不好意思的。

見薄硯寒的目光落在她的雪糕上,陸念恩將袋子遞過來:“嚐嚐?昆特助,天熱,你也吃一根啊。”

她熱情得很,昆林的確想吃。

跟著薄硯寒,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吃點零嘴的功夫都沒有。

昆林此時心裏突然饞了,想吃,好想吃。

薄硯寒仿佛知道他的心聲似的,隻是淡淡瞥了昆林一眼。

“薄總,吃呀,不吃嗎?”

陸念恩覺得手都舉累了。

薄硯寒伸手拿了一個,是跟陸念恩一樣的草莓味的。

陸念恩又遞了一個給昆林。

“那我上去了,你是要我幫忙對吧?我先把雪糕放了再下來。我還要換身衣服。”

陸念恩說完提著袋子轉身就走了。

許是在家的原因,陸念恩穿得十分休閑,白色的吊帶背心,一條流蘇的牛仔小短褲,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膚。

她的頭發還紮了一個丸子頭,兩鬢的碎發隨著風在起舞。

她的背影四肢修長,皮膚在傍晚白得像是會發光一樣。

似乎若有所覺,陸念恩吃著雪糕回頭朝車這邊看了一眼,眼眸還是帶笑的,就這麽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