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念恩醒來時,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她呼吸有些急促,之前在夢裏,她好像一直在屏著呼吸,十分緊張。

她夢見自己和薄硯寒單獨一室,薄硯寒脫了衣服,隻著一條長褲,上身光**,肌肉的線條呈流線型往下,她眼睜睜看著薄硯寒向她走來,拉起她的手,按上了他的胸口。

她似乎能感覺得到薄硯寒心髒的跳動。

那種觸感和情景太過於真實,她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在做夢,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然後她突然就醒了,睜眼時,夢裏那一幕還那麽清晰,她連呼吸都紊亂了。

怎麽會做這種夢?

陸念恩洗漱好下樓,就看到薄硯寒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沙發上。

見她看過來,薄硯寒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在她身前站定。

這樣麵對麵站著,總給人一種極具壓迫力的感覺。

“昨天晚上我聽顧隨說了,是你接我回來的?”

“嗯。你喝醉了。”

“我昨天沒有做失禮的事吧?”

陸念恩看了他一眼,很快移開視線:“沒有。”

昨天他吻在她眼睛上的一吻,是因為想念他的白月光了?還是說,把她當成他的白月光了?

昨天因為要照顧薄硯寒,又過於慌亂,心裏根本就顧不上想別的。

此時這個念頭一出,陸念恩隻覺得心裏堵得有些厲害。

明明當初自己提建議,就是篤定薄硯寒有一個白月光,他一直在摸她的眼睛,所以,早就知道的事實了不是嗎?

陸念恩向來拿得起放得下,當下不再糾結。

“今天你怎麽樣?有沒有頭痛?昨天你……”

陸念恩本來想問薄硯寒昨天為什麽喝那麽多酒,但止住了話頭。

她和薄硯寒好像也沒有這麽熟吧?關於薄硯寒的隱私,她還是不要打探了。

薄硯寒卻是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想問什麽。

“昨天我爸來找我了,他說他包養的女人懷孕了。”

陸念恩瞪大了眼。

陸念恩沒想到薄中陽連這種事也來找薄硯寒。

她有些無語:“這種事你爸自己處理就好了,為什麽要來找你?”

簡直是太荒謬了。

薄硯寒笑得似乎也有些嘲諷:“是啊。這種事他自己決定就好。來找我,無非是想多要些好處。”

薄硯寒當然不會順著薄中陽的意。

“我跟夏芸說了。”

陸念恩聽了,一怔。

薄硯寒卻是倏然逼近,甚至帶了幾分自暴自棄的意味:“夏芸是不會允許這個孩子生下來的。這些年,我爸娶了她後,一開始還是收斂了一段時日的。那時候夏芸很有手段。但到後來,我爸又故態重萌。他這些年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我有時候也挺佩服他,怎麽玩得下去的。果然,男人還是要掛在牆上才老實。夏芸後來也不管了,我爸可以玩女人,但絕不能有私生子女出生。現在私生子女也受法律保護,也有繼承財產的權利,夏芸把錢看得這麽緊,怎麽可能允許有這樣的事發生。這次我爸瞞得還挺緊,估計還真動了再生一個的念頭。”

他抬眼看她:“念恩,你說過,我是個好人。不,你錯了,我不是好人。在我這個位置上,好人坐不久。”

陸念恩聞言卻笑了,笑得有些篤定,帶了幾分桀驁不馴,那麽耀眼:“那又如何?我以為的薄先生,不會是在意這些的。是有人說你了嗎?還是說,是你喜歡的人說你了?你太在意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這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

每個人都有灰色的道德地帶,隻要不違法,不違背倫理道德,那又有什麽關係。

沒有人能做到道德高位,那是聖人。

薄硯寒隻是默默看著她,果然,她永遠不會讓他失望。

他好像有些在意她了,他這話其實帶著試探,他想聽到陸念恩是怎麽回答的。

如願,她的回答,像是撞進了他的心田。

薄硯寒倏然掩唇笑了笑。

他笑起來眉眼彎彎,像是心情極好極好。

這麽久了,陸念恩還是第一次見薄硯寒這樣笑,她有些莫名,薄硯寒怎麽能笑得這麽燦爛這麽開心。

開心的情緒也是可以傳染的,薄硯寒此刻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陸念恩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也是眉眼彎彎。

兩人互相對視,陸念恩有些著迷地看著薄硯寒的笑容。

她喜歡別人的笑,對人的情緒特別敏感。

“你以後要多笑笑,我喜歡你這樣的笑。”陸念恩很直白地開口。

林雪很少對她笑,總是板著一張臉。

那時候陸念恩努力考第一名,努力把事情都做到最好。

她經常參加學校的各項比賽,把冠軍獎杯抱回家,也從未在林雪的臉上看到笑容。

後來才知道,林雪一直把她當成未來的交際花培養,她越優秀,林雪就覺得越難掌控,這不是林雪想看到的,林雪怎麽會真心為她高興呢。

因為從小在陸家得不到這些,陸念恩喜歡看別人的笑容。

隻要誰對她笑得真心,她就很容易淪陷進去。

當初和鬱晴成為朋友,也是因為鬱晴是鬱家的小公主,不識愁滋味,開朗愛笑。

薄硯寒唇角輕輕勾了勾:“好。”

兩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薄硯寒去公司,陸念恩去學校。

大四的課程已經不算多了,陸念恩前三年都把學分修得差不多,更多的時間,她會去薄硯寒的公司。

她現在已經正式入職薄氏集團,跟其他職員一樣,是有正式的工號和工牌。

薄氏集團不需要員工上下班打卡,隻要需要的時候能找得到人就好,相關的工作能夠完成就行。

工作途中,就算有人臨時有事,突然離開崗位,隻要交代同事代勞,不影響整個流程,都無礙。

像陸念恩這樣,有課時不來公司,沒課時才去崗位報道的也不是沒有先例。

部門的同事對陸念恩格外照顧,尤其是唐俊,每次陸念恩來上班,他總是忍不住偷偷看陸念恩。

下午陸念恩上完學校的課就去了薄氏集團。

唐俊已經分心了,這是他第五次偷看陸念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