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給了林小驕律師的電話，但時間已經是夜裏，考慮到時間點的問題，她隻發送了微信好友申請，想著等白天申請被通過，再撥打電話。
林小驕洗漱完上床，抱著手機盯著和吳南遠的聊天框發了會呆，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出頭，他應該已經睡了吧？
還是不要給他發消息了。
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晚上處理合同的糟心感覺瞬間被難以置信的甜蜜取代。
吳南遠於她，像是冬日裏的太陽，有一種神奇的治愈能力。
“晚安。”
睡意來臨前，林小驕輕聲對著手機呢喃一句，隨後將手機擱置在枕頭邊，滿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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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交接的事情還沒完全處理完，雖然“D&M”動畫設計這邊不打算批準她離職，但離職的流程，她還是會按部就班的走完。
和朱珊珊一起去公司的公交上，林小驕一直在她東一句西一句描述著那日和肖飛一起去“S&S”珠寶設計公司開會的種種，以及他們倆的互懟語句。
林小驕聽得興致缺缺，但聽到朱珊珊和肖飛的爭吵還是側過頭來，一臉嚴肅道：“珊珊，我已經在辦離職手續，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你以後不要再為了我和肖飛鬧不愉快了。”
“憑什麽啊？”朱珊珊憤憤道：“而且我也不是為了你啊，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渣渣人品，還有，我這也不是和他鬧啊，我是有理有據，你是不知道，明明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他那態度囂張得不行哦，我真的好想呼他巴掌啊！”
林小驕按住她因為激動的情緒而開始揮動的手，接著勸道：“珊珊，我不能確定程……就是肖飛出賣資料的那方給了他什麽樣的好處，我走了以後，他也許會成為新的主管也不一定。”
“臥槽！”光是想想，朱珊珊已經開始代入感極強的開始生氣了。
“以後你們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我不想他日後因為這件事為難你。”
這就是林小驕最擔憂的，朱珊珊就是個應屆畢業生，和她當初膽小懦弱不敢言語的性格不同，她敢於表達自己的情緒，但這愛恨分明的態度一樣會讓她吃虧。
肖飛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度心善的人，等她走了，會針對朱珊珊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林小驕看待朱珊珊，一如陳丹看待林小驕，都希望用自己的經驗，來讓她的路走得平坦一些。
朱珊珊吐了口氣，又道：“我已經可以想象他小人得誌的嘴臉，呸，真惡心，就算你被他陷害辭職這件事，我表麵跟他裝得和和氣氣的什麽都不說，他以後就不會找我麻煩了嗎？”
“……”
“你以前難道和他起過爭執嗎？他不還是針對你？”
林小驕一時無從辯駁，朱珊珊說的，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有問題的人是肖飛，不是林小驕也不是朱珊珊，不是其他任何人。
朱珊珊用胳膊輕輕撞了撞林小驕的胳膊，帶過了這個話題，“好啦，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我們不說這個了，你創業弄工作室的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
林小驕搖搖頭。
她現在要處理公司的為難，工作室的事情隻能往後延。
被為難的事情林小驕隻字未提，朱珊珊也就隻當林小驕是想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考慮工作的事情，於是沒有再多說，心裏暗暗下了決定，等到林小驕創了工作室，她一定就辭職過去投奔她。
說了一定會被林小驕勸退，她就默默把這個想法放在心裏，到時候直接辭職過去找她好了。
公交車又過了幾站，朱珊珊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林小驕道：“哦，對了小驕，那個我租的房子快到期了，要不以後我跟你合租怎麽樣？房租我們可以平攤，以後也可以一起作伴互相照料呀。”
林小驕自然不會拒絕，於是點了點頭。
朱珊珊：“反正我們兩條單身狗，都不用陪男朋友約會什麽的，多合適！”
林小驕：……我、我不是單身狗。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腦海裏會自動浮現出吳南遠的臉，林小驕又心虛又掩飾不住上揚的唇角。
難怪大家都說喜歡一個人藏不住。
喜歡的心情也藏不住。
“珊珊……”我也要和男朋友約會的。
可剛一開口，公交車到站的聲音讓朱珊珊立刻站起了身子，談論戛然而止，林小驕咽下了後麵的話。
算了，還是不要說了，以朱珊珊咋咋呼呼又很好奇的性格，估計會一直追問個不停。
還是……先等處理完離職的事情，再喊上朱珊珊和吳南遠一起吃頓飯吧。
有吳南遠的氣場在，朱珊珊的問題可能就會少一些。
辦公室的氣氛從林小驕辭職那天就陷入一種微妙的尷尬裏，大家顧及林小驕的心情以及她正忙著交接工作，也沒說上幾句話，肖飛則故作淡然，厚著臉皮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這一天，林小驕的交接工作卻沒能順利進行，她剛在辦公室坐下沒多久，就有其他部門的同事走了進來，道：“林主管，嚴律師請您過去一趟。”
嚴律師就是昨天給林小驕打過電話的公司的法律顧問。
林小驕掃了眼電腦屏幕上剛打開不久的文件夾，回道：“晚一點可以嗎？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她還沒想出對策，陳丹推給她的專業律師也還沒給她回應，她現在毫無頭緒，去跟嚴律師談隻會跟著他的節奏跑。
不要去談話是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好的選擇。
同事卻沒走，接著道：“林主管，嚴律師說了，避免白忙活，建議您暫時不要做工作交接。”
“……”言下之意就是她沒辦法離職是嗎？
林小驕微頓，還是沒有起身，硬氣回道：“嚴律師要說的昨天在電話裏已經說過了，而我的回答嚴律師也清楚，至於我現在是不是在白忙活，我心裏有數。”
“林主管……”
“不好意思，我的辭職申請人力部那邊已經通過了，我暫時也沒收到什麽駁回的通知，所以我現在還是要處理我的交接工作，麻煩你轉告嚴律師了，謝謝。”
語罷，林小驕垂首，繼續對著電腦忙活，不再看來傳話的同事了。
嚴律師是公司的法律顧問沒錯，但他既不是林小驕的直屬上司，更加不是公司的高層，不礙於情麵這一塊，林小驕的確可以理直氣壯的拒絕他的約談。
林小驕態度強硬，來傳話的同事也不好再說些什麽，立在原地瞅了林小驕好幾眼，最後轉身走了。
而辦公室那個沒有肖飛的工作群已經熱熱鬧鬧的討論開了。
朱珊珊：翻滾.jpg
朱珊珊：@林小驕，是不是公司發現是肖飛做的小動作了，你不用辭職了？
朱珊珊：@全體人員，我沒聽錯吧，剛剛那個同事說小驕的交接工作是白忙活啊！
吳成：聽起來似乎是這麽個意思，害，我一直就覺得公司不會讓小驕走的，你是不知道之前麗麗還在的時候，肖飛和麗麗也沒少使絆子，公司不都留著小驕了？
果子：你們還是別說這些吧，你們沒聽到小驕說的話嗎？我感覺真的是小驕想辭職了，跟公司挽留不挽留沒關係。
果子一說完，工作群就消停了下來。
他們哪裏會知道，同事嘴裏的那句“白忙活”不是善意的挽留，而是另外一個惡意的刁難。
隻是林小驕的交接工作到底還是沒有順利進行下去，十點出頭，公司先是給她的工作郵箱發來了正式的停工通知，之後行動力很強的，她很多辦公的賬號都被停用，公司的內部網頁無法登陸，強行停止了她的工作。
這個舉動下來，林小驕已經沒法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了。
總經理秘書給她打了內線電話，要她立刻去往總經理的辦公室麵談。
公司的總經理，已經不是像法律顧問嚴律師那樣林小驕可以推脫的了。
哎。
林小驕在心裏歎了一口長氣，要來的總歸是攔不住，隻好回道：“好的，我這就過來。”
掛了電話，林小驕摸過手機，想要看看陳丹推過來的專業律師通過她的好友請求了沒有，如果通過了，在去總經理辦公室的路上她能掐著時間給這位律師打個電話，多少能獲得一些建議，不至於毫無準備。
律師通過了好友請求，並且係統顯示在四十三分鍾前給她發過來消息：林小姐，你的大致情況陳姐和我說了，非常抱歉，因為一些不可言說的原因，我接不了這個案子，祝好。
拒絕的幹淨明白。
不可言說的原因是指程莎莎？
林小驕很是頭疼，她再次低估了程莎莎要“刁難”她的決心，竟然細致到了這種程度，她連為自己找個律師，都不可能了嗎？
那就去聽聽看吧，他們會說些什麽。
入職這麽久，林小驕是第一次去總經理的辦公室，這種公司的高層，不是重大的節日活動，她這麽個小小的員工，一般也就隻能在公司遠遠的瞟幾眼，或者是公司網站等各種宣傳欄上看到了。
和她談話的總經理是李總，托程莎莎的福，這是林小驕第二次和李總近距離麵對麵的談話了。
第一次，是去年公司的平安夜活動，由於她和程莎莎一起進場，程莎莎又宣稱和自己是朋友，那會李總曾主動過來交談，明裏暗裏都想通過她拉近和程莎莎的距離。
林小驕突然說不出的沮喪。
果然，如果不是因為程莎莎和吳南遠這些耀眼發光的人，她林小驕什麽都不是啊。
這樣的她，真的可以站在程莎莎的對立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