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謝宛韞和楚修染買完東西很快會回來的,可是謝宛怡在馬車上等呀等,等到她懷疑人生了,才終於看見謝宛韞和楚修染言笑晏晏地往回走了。

明明短短的一段距離,經過燒餅鋪時,楚修染要停下來給謝宛韞買燒餅,經過飲子檔前,楚修染也要停下來給謝宛韞買飲子,經過首飾攤時胭脂攤時,那更是一言難盡。

就見楚修染拿著一樣又一樣的首飾在謝宛韞的頭上比畫來比畫去,看著好像將人家攤上的首飾全拿在謝宛韞的頭上戴了一遍,這才罷休。

在胭脂攤呢,楚修染在那兒手指點點,那個攤主唾沫橫飛,似乎在為楚修染一一講述所有胭脂的妙處……

“翠萍,有弓箭嗎?”謝宛怡想親手將楚修染和謝宛韞射成刺蝟。

“二小姐,好像沒有帶弓箭出來,侍衛也隻是帶了刀劍。”翠萍很盡職地回答。

謝宛怡陰著一張臉沒有再說話,眼神怨毒得都快化實際的毒箭射出去了。

媽的!她今天這燈籠當得好失敗!

隨著日頭的升高,謝宛怡的怨念也漲到了頂點,這才終於等到謝宛韞和楚修染回來。

“天哪,真的是太擠了,妹妹,為了給你買這幾樣東西,可把我累壞了!”謝宛韞一鑽進馬車,就將糖葫蘆、風車和鈴鐺塞進謝宛怡的懷裏。

謝宛怡下意識地伸手去接,結果弄得一手油,偏偏她還要裝作感激的樣子說道:“謝謝姐姐,姐姐對我真好!”

心裏卻是各種謾罵詛咒開了!

“那我們繼續走吧。”謝宛韞溫柔一笑,下令車夫前進。

“姐姐,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呀?”謝宛怡忍不住問。

“就去青田莊!”謝宛韞低聲應。

謝宛怡一聽這話,猛地坐直了身體。

那,那不是謝宛怡被擄走的地方嗎?

自從謝宛怡被擄走後,楊瞳和謝宛韞怕睹物思人,再也沒去過那裏。

莊子上的各項事務,都是讓管事來謝府匯報的。

楊瞳還曾一度想將那個莊子賣掉呢。

“姐姐,怎麽突然想要去青田莊呢?”謝宛怡盯著謝宛韞,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麽端倪,可卻半點痕跡都沒有。

“本來是沒打算去的,隻是你突然要跟來,我就想帶你去看看,幫助你克服內心的恐懼。”謝宛韞看著謝宛怡一臉心疼地說道,“妹妹,都過去這麽久了,我們都應該從那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姐姐說得是!”謝宛怡拭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淚說道,“我是不幸的,但我又是幸運的,有這麽好的家人對我不離不棄,哪怕我成了一個沒人要的破鞋,姐姐都願意一直將我帶在身邊,姐姐,謝謝你!”

“既然是姐妹,自然要相親相愛!”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姐妹情深的話,心裏卻都恨不得掐死對方。

馬車駛離了鬧市,走過官道,穿過一條條山間小路,終於來到了青田山莊。

謝宛韞沒打擾莊上的人,直接駕著馬車去了後山腳下。

宛怡失蹤三年,又回來三年,來回六年了,這裏的樹木更加高大茂密了,山花四處蔓延,讓人眼花繚亂。

“這裏還是和原來一樣美!我好想上去看看。”謝宛怡身體扭了扭,“隻是腳還是有點酸。”

“妹妹,不如我背你上去?”謝宛韞建議。

“啊?姐姐你雖然身體比我好點,可畢竟也是女孩子,背人這種事,應該是男人做的嘛。”謝宛怡說這話時扭頭看著楚修染,杏目含春,眉梢傳情。

“二小姐說得是。”楚修染咳嗽了兩聲,往前走了兩步,結果差點被樹根絆倒。

謝宛韞一把扶住楚修染,心疼地說道:“阿染,你自己都走不穩山路,看來背人的事不適合你。馬鬆,你來背二小姐上山吧。”

馬鬆,是車夫,也是男人。

“是,大小姐。”馬鬆得了令,幾下竄到謝宛怡的麵前,蹲下去恭敬地說道:“二小姐,請上背!”

謝宛怡:……這賤奴一股馬屎馬尿味兒,熏得她想吐!

她正要找借口婉拒,冷不防聽見謝宛韞怒喝道:“誰?!”

接著就見灌木叢中躥出一個人,拿著劍撲向謝宛韞。

“阿韞!”楚修染下意識擋上去,卻被謝宛韞一把推開了,她一個空翻,躲過對方的攻擊,隨後抽出隨身佩劍和對方打了起來。

對方一身黑衣,還用黑巾蒙著臉,可惜武功不高,很快被謝宛韞製服了。

“你是什麽人?竟想憑一己之力暗殺本小姐?”謝宛韞說著一把扯下對方的臉巾,露出一張方正的臉,看年紀和謝宛韞也差不多。

“哼!你們謝家沒一個好東西!”男子挺了挺胸膛,怒罵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聽你這語氣,好像和我們謝家有仇,難不成你是敵國探子?”謝宛韞猜想。

“果然是謝家的人,動不動就敵國探子的,好彰顯你們大義嗎?”男子冷笑道。

“有什麽仇就光明正大來報,像你這樣暗中偷襲,跟陰溝裏的老鼠沒兩樣。”謝宛韞晃了晃手中的劍,威脅道,“信不信我先割了你的舌頭!哦,我認出你了,你就是那天在酒肆說起關鎮的事,還說他女兒關小瓊要回京的人。”

這話一出,邊上的謝宛怡頓時渾身一震。

“沒錯,那天在酒肆我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就是提醒你們記住自己做過的惡事!”男子嗆聲道。

謝宛韞:“關鎮出賣情報獲利的事,證據確鑿,怎麽就是我們謝家做的惡了?”

方臉男子:“關鎮是罪有應得,可小瓊和她娘有什麽錯?你爹竟縱容手下害死她媽媽,你們不得好死!我就是看不慣你們,想替小瓊出口惡氣!”

聽到“關鎮罪有應得”的話,謝宛怡隻覺得血直往大腦衝,一時失控,衝過去對方臉男子就是一頓揍,嘴裏不停地咒罵著:“去死!去死!”

方臉男子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嘴上卻不饒人:“你才該去死!你們謝府全家都該去死!你個破爛貨,你不趁早死了,留在這世上丟人現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