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遊方出去後,桌上那些肉全變成了素菜,剛才一切都不過是遊方施的障眼法罷了。

淨空念了句“阿彌陀佛”,便開始用膳。

正用著,門再次被推開,楚慕賢走了進來。

“大師。”楚慕賢朝淨空行了個禮,說道,“還請大師幫我。”

淨空:“貧僧一介出家之人,恐怕幫不到楚公子什麽。”

楚慕賢:“不瞞大師說,我打算起兵奪位。大師在民間威望甚高,還請大師幫我造勢。隻要大師說我是真命天子,助我得民心,等我登上龍椅的那天,就封大師為國師!”

淨空:“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我豈能說謊欺騙民眾?”

“哼!”楚慕賢冷笑一聲:“若大師不答應,我便先帶兵踏平華音寺,殺光寺裏的僧人,再攻打皇城。

若我做不了英雄,便做個梟雄,做個殺人如麻的惡魔!

江山既然得不到,便毀了它!”

“夠狠!”淨空雙手合十,沉吟了一會兒,方說道,“就算貧僧為楚公子製造輿論,楚公子就能攻破皇城,坐上龍椅?”

楚慕賢:“那還用說,這次我有信心!”

淨空:“那好,若楚公子真能攻下皇城,那麽貧僧定為楚公子出麵安撫民心,並且出山做國師!”

楚慕賢想了想,說道:“這樣也行!”

楚慕賢說完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淨空看著楚慕賢的背影,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便繼續吃齋飯。

……

謝宛韞吃過飯,睡了一覺後,還是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於是她決定到院子裏走走,吹吹風,看能不能清楚一些。

此處安身的宅子不算大,但景色不錯,花石假山,小橋荷塘,錯落有致,生氣盎然。

謝宛韞踏著青石路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一個荷塘邊。

此時也是深秋,荷花早敗了,隻剩一個枯荷殘枝飄浮在水裏,陽光照在上麵散發著黃光,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兒。

看著看著,她突然發現地上多出一個人影兒來,在慢慢地靠近她,然後朝她伸出了手。

謝宛韞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那人撲了個空,在水邊趔趄著,眼看要栽進池塘裏去。

謝宛韞一把拉住了她,問:“你是什麽人?”

“宛韞,我是趙容柔啊!是你的好朋友。”趙容柔臉上描著精致的妝,梳著漂亮的發髻,頭上戴滿華麗的珠釵,可不但不顯美,反而襯她有點醜。

眼睛細細長長的,鼻子塌塌的,嘴巴又大……

隻是趙容柔醜卻不自知,她十分有自信,看著謝宛韞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神色冷清,好像誰都欠她銀子似的,心裏暗罵道:“這張臉怎麽就是國母臉了?賢哥哥說要讓她當皇後,讓我當貴妃,憑什麽呀?我才有大家閨秀風範,才配當國母嘛。”

父親今天來找賢哥哥商議大事,她知道了便死纏著父親跟來,為的就是見賢哥哥一麵。

可賢哥哥卻沒空見她,心裏正鬱悶,在院子閑逛時,遇上謝宛韞站在荷塘邊,便想過來找謝宛韞的晦氣,哪曾想被她發現了。

不過關小瓊那賤人說謝宛韞現在已經記憶錯亂了,所以她才騙謝宛韞說是她的好朋友。

以前她在謝宛韞那兒吃過那麽多次虧,今天她一定要好好找回來,趁謝宛韞病,要她的命!

“朋友?”謝宛韞疑惑地看著趙容柔,她直覺不喜歡趙容柔這個人,“我看著你怎麽想將我推下水?”

“啊哈,我是逗你玩兒呢,我們以前也老是這樣玩。”趙容柔笑著說,“我豈會真的將你推下水?”

趙容柔話音剛落,關小瓊的聲音響了起來:“沒錯!她是你的最佳損友呢,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互相捉弄,打打鬧鬧。”

“是,這樣嗎?”謝宛韞看著趙容柔問。

趙容柔雖然討厭關小瓊,但她這話好像沒什麽毛病,便點了點頭說是:“好朋友在一起嘛,自然是玩鬧的,那樣才快樂嘛!”

“喔,我明白了!”謝宛韞說完突然發力推了趙容柔一把。

隨著“撲通”一聲水響,趙容柔掉進了水裏。

“救,救命!”趙容柔拚命地掙紮著,“我,我不會水!咕嚕咕嚕!”

“哈哈哈!”關小瓊見到這情景,開心地大笑了起來,眼見著趙容柔的身體慢慢地往下沉,她想起趙容柔還有用,她不能壞了楚慕賢的大事,便找來一根長長的竹竿伸進水裏去救趙容柔。

這會兒的趙容柔已經喝進了好幾口水,腦袋“嗡嗡嗡”地響著,根本看不見竹竿。

“不想死的話,快抓住竹竿!”關小瓊拿著竹竿往趙容柔的麵前送。

趙容柔聽清了關小瓊的話,又撲棱了好幾下,終於抓住了竹竿,腦袋伸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關小瓊將竹竿往回拉,可是趙容柔有點重,她拉得有點吃力。

“宛韞,你過來幫忙呀!”關小瓊瞪著謝宛韞喊道。

“你也太弱了吧?一個人都拉不上來,看我的。”謝宛韞走過去接過竹竿,“你放手。”

“哼!行,你這麽厲害,那你一個人來!”關小瓊生氣地鬆了手。

“你看水裏那是什麽?”謝宛韞突然說。

關小瓊下意識地轉身去看,冷不防謝宛韞抬起一腳,將關小瓊也踹下了水。

“你,咕嚕咕嚕!”關小瓊氣死了,因為不曾提防,她落水後也喝了好幾口水,不過她會鳧水,很快便調整好了姿勢,從水裏冒出頭來罵謝宛韞。

“謝宛韞,你找死!你給我等著,看我上去不剮了你!”

“哈哈哈,不是你說的嗎?我們都是最佳損友,以打鬧為樂,看著你們這樣,我真的挺開心的!”謝宛韞大笑著說。

“行了,你玩夠了吧?快拉我上去,我可不會水啊!”趙容柔心裏怵得要命。

“好啊!”謝宛韞說著用力將趙容柔拉到了水邊,眼看著就可以上岸了,謝宛韞突然又用力將竹竿推遠了些。

趙容柔一個沒注意,又嗆了幾口水。

“謝宛韞,你個賤人,你是不是找死?”趙容柔破口大罵。

“你們不是愛玩嗎?我就跟你們玩個夠呀!”謝宛韞說著手起手落,而趙容柔的身體也隨著謝宛韞的動作在水裏浮浮沉沉,嗆進了不少水,嘴裏鼻腔裏還帶進了泥,酸酸癢癢的,極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