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八荒傳說
方淩築再次上了遊戲，山林間晨風微漾，雲霧縹緲，自己站於上次飲酒的石桌前，蕭索仍伏在上邊酐睡，甚至渾身都是露水都無所察覺。
他手腳才動了一動，蕭索立時驚醒，睜眼抬頭，身上露珠被灑落一地，在睡夢中舒展開來的風塵愁苦之色再度回到他臉上，看見是方淩築後，蕭索便露出了一個中年人特有的寬厚笑容，然後張了個哈欠，潛伏於體內的豪氣又是一閃而現，笑著道：“在遊戲裏睡個午覺，也算是一快事！”
方淩築抱歉的道：“但願我沒驚醒你的好夢！”
蕭索眯眼看了看升起老高的太陽，道：“怎麽會呢，跟你說好要去看看下邊情況的！”
“現在就走？”方淩築問。
“恩！”蕭索點頭，不一會便拿著把劍出來，隨手關了門後，便領著方淩築出去，兩人在林中歪來斜去的走了許久，這才到了方淩築最先出現的洞口之前。
“是不是比你之前進去的時候顯得要麻煩許多？”蕭索問他。
“嗯！”方淩築點頭，道：“應該是剛才發動了陣勢的緣故吧！”
“不錯，跟你說話真是省力氣！”蕭索讚了聲，當先走出洞中，沿著盤旋而下，看來是識途老馬。
“你跟五毒教有關係？”方淩築問道：“不然怎麽會在五毒教所養地毒龍地點出現？”
蕭索笑了笑，道：“八荒，八荒，知道它的意思嗎？”
“八處極遠之地？”方淩築問道：“莫非……？”
“不錯！”蕭索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道：“五毒教是天下八荒之一的西南一部！”
“說詳細點！”方淩築道。
蕭索索性停下，轉身道：“按照我所接的任務劇情來講，八荒各部便是上有古時期黃帝與蚩尤大戰之後，落敗的部落遷徙後所流傳的八個分支！”
“哦！”方淩築沒有打算細問，這算是蕭索的秘密了。
蕭索卻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很簡單，南有百越，東南有東溟，東有東夷，東北有長白，北為北域，西北天山，西為昆侖，八個門派中，除了五毒教是使毒為主外，其他七個派全是劍派，合起來便謂之八荒劍派，當然遊戲裏颯然是這麽安排，但對於玩家來說沒什麽區別的，反正都是我們中國人，哪還分什麽民族，不用去追求太多！”
“《天下》可真能扯的！”方淩築失笑。
“哪個遊戲不是胡扯！”蕭索繼續往下走，道：“隻看哪個扯得比較不離譜！”
方淩築尾隨在後，便問道：“五毒教知道你的存在嗎？”
“不！”蕭索道：“這是個大型任務，哪能這麽快就能完成，得慢慢來，嗬嗬，所以我便在這修煉八荒劍法！”
“聽說，你的八荒譜在八荒劍派裏成了公共秘籍，達到了修煉條件的玩家都可以去學習，而且因此吸引了大玩家地投奔！”方淩築道。
蕭索再次站住，扭頭道：“這不奇怪，在我閉關前，便將這秘籍送給幾個兄弟了的，他們拿去幹什麽都與我沒多大關係！”
“哦！”方淩築示意明白，說話間已到了洞口，看著被石門堵塞地嚴嚴實實的出口，道：“怎麽出去？”
蕭索一笑，手掌貼住石門，隻見他麵目一暗，不是光線變暗，而是他的皮膚自動變暗，應該是運功的先兆，於是沉重的機杼聲‘劄劄’響起，光線不足的洞裏隨著石門的上升而漸漸明亮。
外麵的山穀再次出現在方淩築的麵前。蕭索的手仍未收回，有些吃力的對他道：“你先出去！”方淩築依言低身穿了過去，蕭索這才鬆開手走出洞口，與他並肩站在懸崖半空之中，石門在他們身後隨即緩緩降下。
“這也算道機關了，我在裏麵的時候，這石門就升起，我出來，它就落下，如果別人想要走進去，得是我在裏頭才可以！”蕭索解釋道。
方淩築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解釋般，看著下麵的穀底那一片迎風搖曳的紅色蔓藤葉子，隨後問道：“這葉子的名字是什麽？”
“傷心花！”這三個字從蕭索的嘴裏脫口而出，回答了方淩築，然後蕭索又搖頭道：“這是我給它們取的名字而已，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麽？”
“看來蕭大哥有什麽傷心之事了？”方淩築覺得眼前的蕭索有太多的故事。
蕭索一笑，反問他道：“你說，《天下》這個遊戲和酒相比，有什麽共同之處？”
“遊戲是虛擬的現實，酒喝醉了也差不多，他們地共同之處都能暫時忘掉現實！”方淩築道：“其實醉了後所看見的世界才是最為真實的！”；
“所以，我醉了其實也是醒著，逃避現實也隻是更加陷入這虛幻的真實罷了！”蕭索歎道。
“蕭大哥說得不錯，”方淩築深有同感的道：“這裏麵的人性更加直接，美好，醜陋都在這裏得到放大，也讓我看得更清晰，感受頗多！”
蕭索接口道：“所以，我隻是把這遊戲當一場夢而已，當洗盡鉛華，午夜夢回，唯有明月殘酒相伴，往事如去煙，放不下也得放下，到頭來無非夢已成空，我現實裏的那些事情不提也罷！”蕭索說這話時神情十分落寞，算是間接的回答了方淩築的提問。
“遊戲裏喝酒，更是虛幻裏的虛幻了，不知道是不是更加真實？所以我一直都在嚐試！”方淩築道。
“我連虛幻和現實分不清了！”蕭索苦笑道。
“我現在在將虛幻和現實融合！”方淩築道。
蕭索‘哦‘了一聲，又道：“你怎麽不怕這穀中萬般劇毒？”
“藥物對我無效！”方淩築毫不在意的將自己的秘密說出，反問道：“你呢？”
蕭索一笑，道：“我已中了天下至毒，尚且還能，苟延殘喘，這些劇毒與它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方淩築聽完他的回答，目光投向穀地已經漸漸有些喧鬧的人聲，不少玩家開始在朝毒龍湖前邊前進，便問道：“那麽多玩家怎麽都不怕？”
蕭索啞然失笑：“毒性再大怎麽能有欲望大？而且百藥穀的人出現了，不知道耗費了多少驅毒散才讓所有人進入穀中！”
“驅毒散？”方淩築詫異道：“有這藥嗎？”
蕭索點了點頭，兩人再不出聲，看著下邊的穀地人數在迅速增加，不到半個時辰，已聚集了數百萬人，數百萬雙目光都聚集平靜的湖麵之上，想著那湖裏麵便是毒龍內丹了，得了服下可以憑添百年功力，許多人的激動再也無法抵製。
“這毒龍真有內丹？”方淩築突然問道。
“嗯！”蕭索點頭道，“我從八荒譜上看到，這五毒教自上古以來便有了，這條蛇是他們養的第一條毒龍，本身就是一個異種，它的年歲將近二千五百年，吞吐天地之氣，吸取日月之精，若沒點異常之處肯定是不行的！”
“看來，今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方淩築已明白了這些人的結局。
“這毒龍不止一條的！”蕭索接下來向方淩築透露了一個驚天的秘密，繼續道：“這種蛇根據八荒譜的記載，是上古洪荒異種，分雌雄兩條，雌蛇被五毒教的創派祖師捉到這湖中，而雄蛇比雌蛇厲害百倍，連那祖師也奈何不了它，隻得讓它逃逸並隱藏於渭河之中，所以這雌蛇一旦被殺死，那雄蛇必定現身，對於喜歡尋寶的人來說，那是個無法抗拒的誘惑。”
“看來這毒龍不過是作秀的把戲了！”方淩築瞬間便明白了，所以再沒什麽興趣了。
隨著人群的突然安靜，蕭索笑道：“作秀的人來了！”
“哪？”方淩築問道。
“你腳下！”蕭索看都沒看就似乎知道了。
方淩築低頭俯視，自己所在的巨石下方正是另一個山穀通向的石門，視線一掃，便看見了風寒鳴，在《天下》開始後的第十年，他終於出現了，當然，他不可能像其他玩家那麽激動的，再往他身邊的其他人看去，是些大幫大派的首腦，下邊有一個人是蕭索。
收回目光，對身邊的這個蕭索道：“我也看見蕭索來了！”
蕭索這才落出有些興趣的樣子，道：“有沒有興趣跟我下去破壞下氣氛呢？”
“君子成人之美，難道不讓他們將戲演完？”方淩築說是這樣說，但眼裏的興奮神情出賣了他。
“嗬嗬！”蕭索輕聲笑了起來，兩人在這上麵，由於所處位置極高，又有巨石阻擋，倒暫時沒什麽人發現。
笑完以後，蕭索從懷中拿出一個古舊的瓷瓶，對方淩築道：“你猜這是什麽？”
方淩築搖頭，他不知道是什麽。
“青龍液”蕭索說出了它的名字，道：“五毒教神級毒藥之一，本來是誰擁有它，誰就是五毒教的教主的，不過我是例外，等會有好戲看了，嗬嗬！”
方淩築可以預見的是，穀中數百萬的玩家將隨著蕭索彈揮一揮間而化做白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