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8灌湯包子
從太尉府裏出來以後,夏伯龍覺得自己非常的開心,那種心情,就如同整個人輕飄飄地飛上了天空一樣。殺了秦檜,或許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做的最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他又怎麽能夠不高興呢?
夏伯龍現在隻是蔡京的女婿,沒有權勢,沒有財勢,打壓不了那麽所謂的奸臣宦官,可是對付秦檜這樣的微末小官,卻能夠在一兩句話之間便將其殺死。
“嶽飛師弟,你放心,這裏一切有我,任何和你敵對想害你的人我都一律替你廓清。你現在就好好的跟著咱們師父學武,等你武藝學成的時候,也是我有權有勢的時候,到時候就把你接到我身邊來,讓你繼續當你嶽家軍的統帥。”夏伯龍一邊走著,一邊想著。
高俅的太尉府離汴河不算遠,夏伯龍早上沒有吃飯,現在折騰了一個早上,就想去品嚐汴河邊上的那一家包子。或許明天,那家包子的東家就要改姓了,要改成夏家的了。因為夏伯龍已經讓張俊去商量收購那家包子鋪的事情了,他想以包子為一個出發點,好好的做一下餐飲業,然後帶動其他產業的發展。
夏伯龍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希望,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就是一個權傾朝野,富可敵國的人物,用他超越千年的智慧,來幫他完成這一切。
約莫半個多時辰,夏伯龍來到了汴河。過了橋,夏伯龍便看見了一家包子鋪,一個新換的招牌上麵寫著“第一樓”三個字。夏伯龍還清楚地記得,就在他剛到京師沒有幾天,他就來到了這裏吃上了他認為最好吃的包子,老板姓李,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胖子,而他的對麵就是他的學徒偷盜技藝而另起一家的“天下第一”包子鋪。
夏伯龍輕輕地哼著小曲,來到了包子鋪,還沒有走到包子鋪,便老遠聽見了裏麵的一個十分渾厚的聲音:“老板啊,你難道真的就這樣打算過一輩子嗎?我家大官人願意出高價買你的店鋪,還雇傭你當掌櫃的,難道你就不動心嗎?”
“張俊?他怎麽還在這裏?”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夏伯龍便立刻作出了判斷,說這話的人是張俊。
他快步走了過去,到了包子鋪門前,果然看見了張俊站在那裏,對麵坐著那個包子鋪的老板。
“我說過了,不賣就是不賣,任你出多少錢,我都不賣。”包子鋪的老板坐在一張凳子上十分不耐煩地說道。
“你這老板,怎麽那麽固執?你難道……”張俊急忙說道。
包子鋪的老板猛然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將桌子上的筷子筒給震得東倒西歪,最後歪倒在了桌子上,筷子也灑落了一地,打斷了張俊接下來要說的話。
“不賣!客官請回去吧!”老板一臉的陰沉,十分冷淡地說道。
張俊看到那個老板如此動怒,便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從早上到這裏,已經跟這個老板磨了很長時間,所有能說的話,都說遍了,可那老板就是軟硬不吃,無論張俊怎麽說,他就是不賣。
張俊無奈之下,便拋下了一句話:“老板,我真服你了!”
“張俊!”
包子鋪裏因為張俊和老板似有似無的爭吵,所以沒有什麽顧客,整個店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此時聽到外麵傳來了一個吼聲,兩個人便都朝門外看去。
張俊轉過身看見了夏伯龍,臉上略微顯得有點驚喜,急忙走到了門前,迎接住了進來的夏伯龍,說道:“大官人,你怎麽來了啊?”
夏伯龍嗬嗬笑道:“閑來無事,便來瞧瞧,順便吃上一口老板做的包子。”
那老板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走了進來,便沒有正眼瞧夏伯龍,隻十分輕蔑的說道:“原來你口中的大官人是個當官的啊,難怪你會來收購我的店鋪。”
“你……”張俊指著那個老板有點生氣地說道。
夏伯龍趁急忙拉住了張俊,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在一邊站著。他自己則徑直走到了那個老板的對麵,在他對麵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並且取下了自己頭上的官帽,嗬嗬笑道:“老板,你還認識我嗎?”
那老板連看都沒有看夏伯龍,便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我是小民,不認識什麽高官,大人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夏伯龍見這老板對當官的如此抵觸,他也知道一些事情,對麵的徒弟和官府勾結,三番四次來找這老板的麻煩,也難怪他會如此的厭煩了。他沒有生氣,隻是嗬嗬地笑了笑,淡淡地說道:“老板,你還記得兩個多月前的那個贈銀子給你的人嗎?”
那老板聽完之後,便扭過了臉,看了一眼夏伯龍,緊接著便打量了起來,然後臉上便揚起了笑容,十分開心地說道:“哎呀,怎麽是你啊?原來你是當官的啊?小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恕罪,恕罪。”
夏伯龍見那老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準備行跪拜之禮,便急忙上前攙扶住了那個老板,說道:“老板,你不必如此,你還認識我就行,如此一來,我們就能開誠布公地說話了。”
那老板急忙說道:“大人,小老兒要多謝謝你給我的那二十兩銀子啊,要不是大人的那而是兩銀子的話,大人估計就看不到這家店了。”
夏伯龍見那老板說著說著便動情了,便急忙問道:“老板,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還不是對麵的那個臭小子嘛……哎!不提也罷,不提也罷!”那老板道。
夏伯龍見那老板不願意過多涉及此類問題,估計是麻木了,便沒有追問。他將那老板扶到了凳子上,便又重新坐在了那老板的對麵,對那老板說道:“老板,這位是我的管家,叫張俊,剛才言語上若是有些什麽冒犯的地方,還望老板別怪罪啊。”
“大人,小老兒怎麽敢怪罪大人的管家呢。大人,你是真的想要盤下小老兒的這家店嗎?”那老板直截了當地問道。
夏伯龍也不隱瞞,便點了點頭,也開門見山地說道:“老板,不瞞你說,自從我第一次吃了你的包子以後,就一直念念不忘,希望再吃上一口這樣的包子。出於私人原因,我想盤下你的這家店鋪,並且還請你做我的掌櫃的,傳授一些人技藝,開個大大的包子鋪,打敗你對麵的徒弟。隻是,不想老板竟然不願意賣,那我也隻好作罷了。”
“賣!我賣!隻要是大人願意買,我就賣!”那老板斬釘截鐵地說道。
夏伯龍好奇地問道:“老板,為何你這一會兒時間,就兩種意見?”
那老漢歎了一口氣,說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初開始一直以為貴府管家是對麵的人,所以不願意賣。對麵的一直看我很礙眼,想法設法趕我走,加上這包子鋪是老店,傳到這裏已經是第三代了,我決不能讓他丟在我的手上,所以不願意賣。不過,既然大人要買,我就不得不賣了。大人之前贈給我的那二十兩銀子可算是救了小老兒全家人的性命了,所以,大人對小老兒有再造之恩。再說,這包子鋪被大人盤去了,總比落在對麵手裏的強,大人既然讓我做掌櫃的,那也就是說,我還在這包子鋪裏,這樣算下來,我也不算對不起祖上了。”
夏伯龍聽完之後,便嗬嗬地笑了起來,說道:“老板,實在是太感謝了。我不僅要盤下你這家店,我還要讓老板的手藝傳遍全國,在全國各個城市開設分店……扯遠了,嗬嗬。老板,你這包子鋪什麽價位盤出去?”
“分文不收!”那老板重重地說道。
夏伯龍聽了之後有點吃驚,便問道:“老板,你說分文不收?為什麽?”
那老板道:“不為什麽,就為大人的雄心壯誌。小老兒做包子做一輩子了,從來沒有想過要走出京師,大人不但要盤下我的店鋪,還將我的手藝傳遍全國,就衝大人的這句話,小老兒便不會收取大人的一文錢,將店鋪拱手相送!”
夏伯龍聽了有點心花怒放,不花錢白撿了一個包子鋪,不要白不用。他嘿嘿地笑了笑,假裝推脫一下,說道:“老板,這樣不好吧?”
“大人就不要推辭了,小老兒的命都是大人的,何況這家包子鋪呢?”那老板道。
夏伯龍急忙站了起來,向著那個老板便拜了一拜,畢恭畢敬地說道:“老……老伯!請受夏伯龍一拜!”
“豈敢豈敢!大人如此大禮,小老兒怎麽擔當的起啊。”那老板有點驚慌失措,萬萬沒有想到夏伯龍會這樣拜他,便急忙說道。
夏伯龍道:“老伯,在下夏伯龍,你就叫我的名字好了。不知道老伯如何稱呼?”
那老板說道:“小老兒姓李,單名一個平字。”
夏伯龍道:“李老伯,那咱們坐下商量商量新店的事情吧。”
李平急忙走到了鍋台邊上,端來了幾籠包子,對夏伯龍說道:“大官人,今天這包子隨便吃,小老兒做東。”
夏伯龍扭臉對張俊說道:“張兄,你也沒有吃東西,也來一起嚐一嚐老伯的手藝吧,保準你吃了還想吃。”
張俊見事情成了,便一臉喜悅地走了過來,坐在了夏伯龍的身邊,嗬嗬笑了笑,用筷子夾起了一個包子,便吞下了肚子。他吃過之後,便發出了嘖嘖的讚歎聲:“嗯,這包子真好吃,老伯的手藝真好,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包子了。”
“老伯,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夏伯龍道。
“大官人,你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小老兒從此以後就是大官人的人了,隻要大官人吩咐,小老兒絕不敢有半點不願。”李平道。
夏伯龍當即說道:“老伯,你說你這手藝是祖傳的……可是,你舍得將這門手藝傳給其他不認識的人嗎?”
李平略微遲疑了一下,便道:“大官人,手藝雖然是祖傳的,可是祖祖輩輩都希望這門手藝能夠發揚光大,如果手藝能夠在我的手上發揚光大的話,那我的祖輩們,泉下有知,也可欣慰了。大官人放心,反正我的手藝已經被對麵的偷去了,與其讓他一個人得利,倒不如我傳給其他人,也算是為大官人出力了。”
夏伯龍聽完李平的話,不禁有點莫名的感動。他輕聲地說道:“老伯,盤下你這店以後,咱們還用‘第一樓’這個名字,不過,店址不能選在這裏了。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這裏的行人也不怎麽多,咱們需要重新選擇一個店址。另外,還要辛苦老伯改良一下包子的做法,做出更加風味的包子來。”
李平點了點頭,說道:“大官人,以後這店就是你的了,小老兒隻求能養家糊口便可以了。店址的選擇全憑大官人做主,小老兒絕無意見。不過,至於這改良包子的做法,這一點倒是難住了小老兒了,包子除了在配料的選擇上有所不同外,還能怎麽做呢?”
夏伯龍記起了開封第一樓的灌湯包來,那可是開封名吃,已經形成了連鎖產業了,早中晚都有吃的,以包子為龍頭,附帶其他的飯菜和煙酒業務。隻是,他在這裏卻從來沒有看見有人做灌湯包的。他想了一下之後,便對李平說道:“老伯,能不能把包子裏麵加點湯,做成灌湯包呢?”
“灌湯包?小老兒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包子,更沒有做過。不過,小老兒倒是願意一試。”李平答道。
夏伯龍聽完之後,便嗬嗬地笑了起來,大聲說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老伯,這灌湯包我也不知道怎麽做,不過,我知道吃著好吃,我十分期待老伯能研製出來灌湯包,到那時,別說你的對麵了,就是整個大宋,咱們都是首屈一指的包子大王了。”
張俊聽了以後,便問道:“大官人,將包子裏麵灌上湯,那包子不就爛了嗎?”
“嗬嗬,爛不了,你放心,絕對爛不了。張兄,這幾天你去京師找一間店鋪,要門麵大的,把店鋪盤下來,然後好好的裝修一番。等老伯將灌湯包研製出來以後,咱們就可以開張了,到時候,我把皇上也一起請來,讓皇上也品嚐一下咱們第一樓的灌湯包,還要讓皇上為我們親自題字,將第一樓好好的宣傳一番,看誰還能和我的包子比。哈哈哈哈哈!”夏伯龍開心地說道。
李平和張俊也似乎從夏伯龍的嘴裏看到了前景,都開心不已。
“爺爺,你咋個那麽開心?”從門外傳來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打斷了店內三個人的笑聲。
夏伯龍回過頭,看到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身上穿著極其普通的衣服,紮兩個小辮子,個頭約有一米六,清秀的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微微隆起猶如饅頭那麽大的胸部,纖細的腰身,竟然又是一個美女。
隻不過,這個美女卻是那種十分清純的,沒有被胭脂水粉汙染過的,純天然的美女。膚色並不白皙,略微呈現出古銅色,臉上的棱角分明,正邁著細小的步子,朝店內走來。
“這位是?”夏伯龍急忙問道。
李平“哦”了一聲,急忙介紹道:“大官人,這位是小老兒的孫女。妞子,還不快點過來拜見大官人!”
夏伯龍見李平的孫女十七八歲,再看李平,卻隻有五十歲出頭,沒有想到孫女都那麽大了。他尋思了一陣子,便想起了古代人都早婚,十五六就結婚了,生孩子也早,一點都不稀奇。更早的還有幾歲結婚的,隻不過,男的幾歲,女的十五六,這種媳婦兒,就叫做童養媳,也是古代的一個鮮明的例子,婚姻竟然是如此的喪亂。
不過,現代的孩子也早熟。夏伯龍鄰居家的孩子,才不過八歲大,就已經有兩個女朋友了。哎……世道如此,人何以堪啊!
李平的孫女徑直走到了夏伯龍的麵前,畢恭畢敬地作了一個揖,溫柔地說道:“李妞見過大官人!”
夏伯龍聽李平的孫女叫李妞,怎麽聽怎麽別扭,雖然現在鄭州和開封一帶把姑娘還叫做妞兒,可是誰的名字裏會帶著一個妞字啊,難聽死了。
“不好不好!”夏伯龍不住地搖頭,連說了兩個不好。
張俊急忙湊到夏伯龍耳邊說道:“大官人,這小姑娘挺清秀的啊,你為什麽說不好啊?”
夏伯龍見李平、李妞的臉上都是疑惑,便嗬嗬地笑了起來,急忙解釋道:“不,你們別誤會,我說的不好是名字不好,並非是人不好。”
李平、李妞和張俊都釋然了,紛紛笑了起來。
“大官人,平民百姓家裏,沒讀過幾天詩書,取不得好名字,讓大官人見笑了。”李平拱手說道。
夏伯龍聽完之後,便道:“嗬嗬,這樣吧,我重新給她起個好聽的名字,李妞這個名字聽著好生別扭。”
李平聽了,急忙站了起來,拉了拉李妞,說道:“妞兒,還不快點拜謝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