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危機
萬坤上樓去找唐柒，見他房間裏沒人。門口路過的侍應說他剛剛被大哥叫走了。萬坤心想壞了，這老七可千萬別衝大哥八卦才好，他得趕緊去看看。
楊妮想到會有這一步，但是沒想到這麽快。難道今天上午那個男人緊接著就去舉報她了？照這個時間的話，難道他直接去的公司？這樣她今天的心思不就白費了麽？但是到公司之後她就明白了，那個人並沒有來公司，也沒有去市裏，而是去了電視台。
看到那些專業設備的時候，楊妮有些意外，不過，再一想，這樣未嚐不是壞事。隻是經理的那張臉，讓她意識到，即使自己的請願達成了，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上午那個男人見到楊妮後，一副“你就受死吧”的表情。楊妮撇嘴笑笑，乖巧狀走到經理麵前。經理正在和記者解釋，說楊妮是實習生，經驗不足，職業道德感不強，他們一定會重新考慮我的留用決定，絕不會讓司機隊伍裏有這樣覺悟不高的人，懇請他們不要曝光。就算要曝光的話，也要把責任人交代清楚，這和公司沒有關係。
楊妮真是越聽心裏越涼如水啊，她想了想還是給經理留了點麵子。這時，那個記者開口了：“先聽聽這位司機師傅的意思吧，請問你今天為什麽會和乘客起衝突，還打了乘客？”
楊妮斜睨了一眼那個男人，她萬分誠懇地對著攝像機說道：“今天打這位師傅是我不對，但是以我的力氣，那也不能算是打吧，我隻是表示抗議。”
“那好端端地開著車，你是怎麽和這位乘客起了衝突呢？”記者繼續明知故問。
那個男人忍不住了：“她今天把一車的乘客扔在馬路邊，然後自己跑了，耽誤了大家很多事情。回來還不道歉，還打人！”
楊妮差點又忍不住要去打他，記者問道：“請問他說的屬實麽？”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楊妮調整情緒，看了經理一眼，然後轉頭對著攝像機哭訴：“這位大哥隻說對了一半。我道歉了，而且也不算打人。隻是我確實是把大家放在了路邊，但是我是有苦衷的。我雖然是一個還沒過實習期的司機，但是我也知道乘客大於天。話說，昨天我們單位發深秋福利，一人一箱雪糕。”說到這裏，她聽到經理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她沒理會，繼續說道，“我晚上吃了幾支，半夜就開始拉肚子。一直到今天早上，本以為已經沒事了，結果車開到半路，肚子又疼得不得了，導致我沒法集中注意力開車，為了乘客的安全，我也不能繼續開下去。可是路上又沒有廁所，所以我隻好權宜之計，把車停在路邊，就近找了個廁所。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楊妮繼續強調，“我們這些公交司機，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曆。如果跑短程的還好，要是路線長的，一旦中途想去廁所，都沒辦法去，隻能一直忍著，這樣使得很多師傅身體的某些功能都變得不好。今天的錯是我一個人的，但是期間的隱患卻是一直存在的。”
記者似乎也明白了楊妮說話的重點，於是很配合地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想向市長請願，我代替我們X市全體公交司機說出我們的心聲：尊敬的市長先生，請您在所有公交路線的站點附近，給我們多建幾個公共廁所吧！”
記者滿意地想，這個新聞要火！
“這麽些年，你的飯都白吃了麽？”萬坤一進門，就聽到王英怒氣衝天的聲音，他有些詫異，王英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動過怒了。走進門，看到唐柒倔強地站在那裏。
“發生什麽事了？老七你惹大哥生氣了？”萬坤著手準備調節。唐柒梗著腦袋不說話，一點都不像是覺得自己犯錯了。他這樣的表現讓王英更是氣急，衝著他大吼：“你給我跪下！惹了多大的事自己還不知錯，你把我的話當什麽了？你把兄弟們的命當什麽了？由著你這麽玩的麽？”
“我沒玩！”唐柒終於開口，“你們就是怕事！太平日子過慣了，就根本不管兄弟們平日裏怎麽忍氣吞聲過活的。現在老鱉兒子被抓進去，別的事根本顧不上，是扳倒他最好的機會，你們……”
“混帳！”萬坤嗬斷唐柒的話，他總算明白了王英為什麽這麽生氣，唐柒這個小子冥頑不靈，竟然真去捅簍子了。?他見王英還在氣頭上，唐柒又不肯服軟，就把唐柒趕回自己屋反省。之前他就流露出要趁機扳倒老鱉的意思，被萬坤壓下了。
唐柒走了以後，王英臉色也沒多好看。萬坤努力緩和氣氛，勸王英道：“大哥，老七到底幹什麽了？咱們把老鱉兒子弄出來了，他應該不會太生氣。”
王英在屋裏來回踱著步，他臉上那麽嚴肅的表情萬坤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了。過了好一會兒，王英才舒了口氣，對萬坤說：“咱倆前腳剛幫忙把老鱉的兒子弄出來，還沒來得及和這小子說，他就跑到老鱉那裏攪和去了。福泉酒莊知道麽？”
“福泉酒莊？那不是老鱉在市郊用很誇張的重金買地建的那個酒莊麽？”萬坤想起這件事，還是不太理解，在他看來，那塊地價值並沒有那麽高。
“就是那個地方，那是老鱉給他小女兒買的，酒莊也是他女兒一直在經營，他女兒行事低調得很，一直沒人見過她。我估摸著不是個善角。”
萬坤有些擔心了：“大哥，老七到底捅了多大的簍子？”
王英歎口氣：“老二，這麽些年我沒怎麽限製你們，老七的性子越來越野了。你有時間多敲打他一下。我看他現在連景陽都不如。別看景陽小，看上去沒心沒肺似的，行起事來比老七穩妥得多。你看好老七，機會合適的話，該提點一下景陽了。”
“大哥你放心。景陽雖然來的晚，但是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心裏有數。至於老七，他這性子是該好好磨一下。不過，大哥，老七到底惹什麽禍了。去福泉酒莊惹事了麽？”萬坤又回歸正題。
“唉～還好我發現的及時。他私下裏聯係了福泉酒莊的供應商，準備截斷貨源。他不知道從哪兒打聽來的，知道福泉酒莊是老鱉女兒經營，所以想從那裏下手，讓老鱉家亂。幸好那個供應商一直和我有聯係，把老七的計劃告訴了我，這才沒捅簍子。”
萬坤聽到這裏鬆了口氣，“那個人是大哥安插在老憋那裏的棋子麽？”
王英搖頭：“老二，還是那句話，咱們這樣的人，不是下棋的料，就別費勁擺弄棋子。多交幾個朋友，關鍵時刻，一盤棋子也比不過一個過命的朋友。”
王英給他講棋子和朋友的理念，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也是萬坤最佩服王英的地方，他雖然身材矮小，可心比誰都大。萬坤七尺男兒，卻也常常對他有依賴之心。
“好了，別費神了，你最近為了我和你嫂子的事夠累了，歇幾天吧！等我走了，家裏的事又得全靠你了。”王英說話的口吻像個兄長，讓萬坤心裏熱乎乎的，可是一聽王英還要走，他心裏又繃緊了。
“大哥這次準備去多久？”萬坤語氣裏有些無奈。
誰知王英竟俏皮地笑了一下：“人生難得一知己，我得和她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才不會有遺憾。”
萬坤心裏暗暗叫苦，話到嘴邊竟然變成了：“大哥你怎麽這樣啊？上次說出去找對象，一走就是三年，我滿以為你找到了就該回來踏踏實實管理家業了，可是你現在又要出去周遊，你讓我怎麽辦啊？我什麽時候才能放心地睡個覺，安心地享受下生活啊？”
王英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個一向穩重的兄弟，略有所思地問：“你嫂子漂亮吧？”
“漂亮！”萬坤下意識道,“……大哥，我跟你說的是……”
王英雙手誇張地一拍掌，“我明白了！二弟你也想女人了。大哥我真是疏忽了你的感受啊！是大哥的錯，我決定了，推遲時間走，下個月底之前，一定幫你解決個人問題。讓你也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萬坤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王英一本正經地踱著步，略有所思地開始嘀咕：“美潔？不行不行，景陽那小子喜歡她。王老千金，不行，年紀太大。劉老外甥女，嗯，這個可以考慮。”
“大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萬坤欲哭無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這一個月之內，找不到二弟妹，我和你嫂子絕不離開。好了我要打電話約人了，你快出去看看老七吧！就這樣了啊！”邊說著邊把萬坤推了出來。萬坤站在門口一時之間不知所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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