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悍將
薑幼荷跟傅雪進去廚房沒多久,便又再搬著一套茶具走了出來。比起進去時的怒氣衝衝抱怨不滿,這會兒的傅雪倒是換上一副盈盈的笑臉。
哦噢,看來是達成協議,準備好布局算計她了,傅穎如是想著。
薑幼荷走在前頭,優雅從容地在傅明誠身邊坐下,一邊擺弄著手裏的茶具,一邊笑著說道:“來,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在一起喝茶聊天了。難得今天穎兒回來,不如就乘此機會,大家好好聊聊天,免得生分了不是?”
麵對某人熱情過頭的態度,司空墨挑了挑眉,漂亮的星眸裏多了幾分戒備。雖然明白老大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保護好老大,是他們這幫人從小就深植腦海的宗旨。一旦碰上任何與老大有相關聯係的事情,他們便會自主自覺地在心裏豎起防線,隨時做好保護她的準備。
不過,顯然司空墨是想多了,傅穎如果真的那麽沒用,又豈會被這幫桀驁的官家子弟奉為老大這麽多年,且地位無可撼動?
“薑阿姨,你還是叫我傅穎吧。這個小名是我媽媽取的,我不習慣除了我的親人以外的人這樣喊我。”換言之,你薑幼荷不是她傅穎的親人,隻是居住在她傅家的客人而已。
話語一落,薑幼荷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了。
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是這話,放在傅穎身上,那是萬萬行不通的。不按常理出牌,不喜察言觀色,這是這位臭名昭著的廢物大小姐的最基本特點。即使是習慣了偽裝的薑幼荷,也無法順利躲過傅穎的毒舌攻擊,一槍倒地,殺人不見血!
看到自己的媽媽被傅穎這個廢物如此嗆聲,傅雪如果還能忍得住那就有鬼了!她氣呼呼地站了起來,指著傅穎的鼻頭吼了起來:“傅穎,你別太過分!我媽夠對你忍氣吞聲了,你居然這樣說她!她可是爸爸的妻子,傅家的女主人,你給我道歉!”
“傅家的女主人?”傅穎嗤笑了一聲,冷眼對上怒眸,哽咽著怒喝道:“我母親已經死了十九年了,你難道不知道嗎?傅家的女主人早就死了,不然,你以為你們能在這裏跟我喝茶聊天?傅雪,你別給臉不要臉,就算我再怎麽沒用,也不是你一個小三的女兒可以比得上的!”
傅穎的咆哮,讓整個客廳裏的人,都震撼了。傭人們也不明白,一向冷靜少語的大小姐,怎麽會突然爆發起來了呢?
傅明誠本來也是覺得傅穎的話重了,畢竟現在薑幼荷才是他的妻子,前妻的女兒對她如此不禮貌,著實是有些不好。剛想出聲勸阻,便被傅穎接下來的話給鎮住了。
“傅雪,你以為,我不說出去,就沒人知道你一直在背後罵我是野種嗎?到底誰才是野種,咱們心照不宣!”
“一個在我兩歲的時候就勾引了我父親,正大光明帶著女兒上門,逼死了我們傅家正牌女主人的女人,能高貴到哪兒去?”
“是誰在我母親死了之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一直欺負我,幹了壞事就栽贓在我頭上,逼得我的好父親將我送去國外?”
“又是誰一直在外麵敗壞我的名聲,將我說得狼狽不堪,你們自己心裏有底。我為什麽回國之後不回家?還不是你們幹的好事!”
“當著父親的麵就表現得對我有多好,父親和爺爺不在的時候,對我非打即罵,冷眼嘲諷還算是輕的呢!”
“逼死我母親,奪了我父親,占了我的家,奪走了我所有的親人,到底是誰過分?我跟父親之間之所以會變成這麽僵,不都是你們的功勞嗎?這不是你們最喜歡看到的場景嗎?”
“你們這兩個賤人,不就是欺負我是孤兒嗎?母親死了,父親又被狐狸精迷眯了眼,對我不管不顧,爺爺年紀又大了。整個傅家都被你們操控著,就連個傭人都能夠給我臉色看。你們說說,這不是你們兩母女的指示,誰敢這樣做?”
“我都忍了這麽久了,一直想著家和萬事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你們呢?我母親都死了這麽多年了,你們居然連個死人都不願放過,仍舊要拿她來說事兒,是非要讓她死不瞑目嗎?你們,就一定要逼到我走投無路,學我母親一樣跳樓自盡才甘心嗎?”
看著聲淚俱下的傅穎,聽著她一字一句地痛斥著薑幼荷母女,傅明誠剛才對她們的那一丁點兒憐惜,全然被憤怒所替代。他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麽穎兒會這樣厭惡跟他親近,一直都那麽孤僻,不喜歡說話。
如果不是今天她被逼到極點,沒有全部爆發出來的話,他又怎會明白,他的嫡女,到底是遭受了些什麽樣的非人對待!
看著她如斯悲憤的模樣,傅明誠心底攪成了一團,疼得幾近窒息。他猛地站了起來,對著薑幼荷的臉就是一巴掌,在傅雪衝上來想要攔住他的時候,又賞了傅雪幾巴掌。
薑幼荷沒有想到,一直任由她們拿捏的傅穎,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撕開臉麵,將內情都說了出來。她還沒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麽發展的,傅明誠便飛來一巴掌,徹底將她打懵了。
傅雪腦筋直,被打了之後還想著要反駁叫囂,卻被傅明誠堪比閻羅王的黑臉給嚇壞了。她從來沒有看過父親這麽恐怖的模樣,驚恐地倒退了兩步,癱在沙發上,哆嗦著不敢說話。
傅明誠轉身看著滿臉淚痕的傅穎,心裏的疼,揪得他全身都顫抖起來。猶豫著朝著傅穎走了過去,卻在靠近她的時候,被她一手甩開。
“你不要碰我!”拍開傅明誠伸過來的手,傅穎哭著跑了出去,司空墨見狀也趕緊追了出去。
傅閻天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狠狠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恨鐵不成鋼地罵罵咧咧:“都是你這個混小子造的孽!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說完,他就丟下客廳裏的三人,徑直拄著拐杖上樓去了。
誰也沒有看到,老參謀長在拐過樓梯口的時候,餘光瞥了瞥樓下呆滯的三人,布滿皺紋的臉上,餘怒未消,眼底卻是遊著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