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這會估計在宮中坐立難安,正在思慮到底殺不殺賢王呢!”

“依我看,皇家即便是真的要舍棄賢王,也是在找到新的棋子前,如若不然的話,他肯定不會殺了賢王,讓朝廷的局勢傾斜,讓他失去了掌控的。”

這幾日的朝堂爭論,祁蕭也是瞧出了皇家心中真正的想法,並非是他真的愛賢王,也並非皇家顧忌他和賢王的父子之情,隻是因為皇家還沒有找到好的對策來應對賢王被處死之後的失衡罷了。

“滕王的母族是草原部落勢力,那是一股不能被皇家掌控的勢力,這一股勢力被麗貴妃和滕王掌控在手中已經讓皇家頭痛不已,待賢王一死,滕王就成了皇權的唯一繼承人,到了那個時候,朝堂上就是唯滕王獨尊了,皇家哪裏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

這個時候,聽著祁蕭口中的這些話,晏宛綰不由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震驚。

在侯府中,晏宛綰感覺自己感受到的親情已經冷漠到了極點,沒想到,在皇室過之而無不及。

就連親生父子之間,都要如此相互算計。

“皇家若是想要平衡滕王殿下的勢力,或許,會選擇孤注一擲。”

“固碩親王就是很好的人選!”

在祁蕭有些吃驚的眼神注視下,晏宛綰不由接著說道:“你不是說,固碩親王要回來了嗎?”

“或許,這不僅僅是太後娘娘想要見到的場景,這同樣也是皇家想要見到的。”

“依著你方才的分析,皇家想要的僅僅隻是一顆棋子,至於這一顆棋子是誰無所謂,隻要是能夠製衡滕王就好。”

“放眼滿朝,真正能夠和滕王的草原勢力抗衡的,也就是鎮守邊關這麽多年的固碩親王了。”

待晏宛綰的話音落下,祁蕭眼神間滿是讚賞的看著晏宛綰點了點頭,道:“你與我想的,一樣。”

“這也是為什麽,我非要賢王性命的原因。”

“幫滕王促成了此事,我便能徹底取得麗貴妃的信任,有了麗貴妃的信任,便有了草原勢力的信任。”

“這草原上的勢力野蠻又強大,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需要小心用著才是。”

聽聞祁蕭的話,這個時候,晏宛綰不由也是陷入了沉吟。

眼見晏宛綰精致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愁緒,祁蕭這個時候不由淺淺的笑了。

伸手,祁蕭將晏宛綰白皙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間,輕輕地拍了拍之後,接著說道:“外麵風和日麗,一片大好,不要隻是窩在屋裏看書了。”

“在侯府的時候,便是日日在房間內看書,還沒有看夠嗎?”

“今日,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說話間,祁蕭拉著晏宛綰的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不等晏宛綰發問,祁蕭已是拉著晏宛綰的手出了房門。

待來到府邸側門的時候,雙瑞早早地已經將馬車給準備了。

看來,祁蕭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準備。

瞧了瞧被祁蕭握在掌心間的小手,晏宛綰瞬時有一種被祁蕭吃定了的無力感。

本以為她在他的掌心中泛起了水花,可是,遊了一圈卻發現,他早就已經在岸邊等著她了。

還不等晏宛綰表示不滿,這個時候,祁蕭已是湊到了晏宛綰的跟前,輕柔的笑道:“馬車上給你準備了你喜歡吃的點心,還有藤王府送來的嚐鮮的果子。”

望著祁蕭眼眸深處的柔情,晏宛綰心底的那一絲絲反抗也是在這個時候土崩瓦解。

祁蕭說是帶著她出來玩,真的就是帶著她來玩,整整一天的時間,祁蕭再也沒有提及朝堂上的事情,好似朝堂上的事情再也和他沒有關係了一般。

整整一天的時間,晏宛綰感覺自己將這兩世未曾見過的東西都見了一遍,她活了兩世,竟是不知道,京師城中有這麽多好吃的,有這麽多好玩的地方。

這個時候,晏宛綰甚至慢慢的理解為什麽黛蘇和青鷺兩個人總是尋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去府外玩耍的原因了。

隻是,自那一日瘋玩之後,祁蕭就不常常在府中待著了,每日清晨,晏宛綰剛剛睡醒,當白皙的小手向旁邊伸過來的時候,摸到的總是空****的床鋪,每日午後,晏宛綰精心準備了飯菜,總是熱了又熱,而祁蕭回府的時候都是月掛柳梢頭的時候。

若不是知道郭芙兒和王神醫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有了升溫的表現的話,晏宛綰甚至懷疑祁蕭出去處理公務是假的,去外院私會郭芙兒才是真的。

忙忙碌碌,直到有一天,晏盛平竟是來到了狀元府中。

“你作為祁蕭的娘子,你也是該好好地勸解勸解祁蕭,讓他在朝堂上不要大出風頭,再有幾日,固碩親王就要回朝了,這個節骨眼上,任憑誰都能夠看得出來,固碩親王才是那個繼承皇位呼聲最高的人,而且,固碩親王手中握著兵權,又有太後娘娘在宮中支持者,說不定這次固碩親王回來了,真的就變了天了。”

“縱然滕王殿下的母族有草原勢力的支撐,這又能如何呢?所謂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等到草原勢力來到了京師城中,這裏的天都換完了。”

“祁蕭這麽死死地站在了滕王殿下和麗貴妃娘娘身邊,早晚是要吃虧的,等今日他回府之後,你也是好好地和他說一說,讓他轉投顧碩親王的門下,到時候,即便是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情況,太後娘娘也是會護佑眾人周全的。”

“我朝以孝治天下,難不成皇家還敢對太後娘娘怎麽樣不成?”

晏盛平到了前廳,立馬擺出了一副為晏宛綰著想的模樣,可是,在將晏盛平的話聽了一半之後,晏宛綰這個時候也是立馬意識到,晏盛平走這一趟,關心她是假的,過來給固碩親王拉幫手才是真的。

自侯府中走出來的那一刻,晏宛綰就已經在心中暗暗的下定決心,她再也和侯府沒了半分關係,更是不會再聽她這個偽父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