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綰雖不知道郭嬤嬤說的這些話是真還是假,可是,這些話聽在了耳中,晏宛綰的心中卻也是歡喜的。
“老奴今個見了夫人,也是知道公子所言不假,夫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坯子呢!”
“夫人千萬種好,老奴原是不該多嘴多舌,更是沒有資格來說教夫人的,可是,老奴方才見了夫人對待公子的態度,還是想要和夫人說一說公子的事情呢!”
好話說了一籮筐,到最後,郭嬤嬤的話頭一轉,還是將話題的中心落在了她開始的目的上麵。
耳聽郭嬤嬤這話茬,晏宛綰也是意識到,郭嬤嬤這話頭果然是衝著自己過來的。
“郭嬤嬤但講無妨。”
“綰兒有什麽做得不對的,一定會改正的。”
晏宛綰輕笑道。
“夫人果真是個心腸軟的,也是性子隨和的。”
“若是其他的主子聽了老奴這番話,無論老奴到底想要說什麽,恐怕這會已經將老奴給拉到門外麵先打上一頓了,沒想到夫人反倒是還要聽了老奴的話,改正錯誤。”
“老奴先在這裏謝過夫人了。”
說話間,郭嬤嬤作勢就要跪在地上。
原本,郭嬤嬤不過是客套的虛讓一下,郭嬤嬤以為不等她跪在地上,晏宛綰定然會熱絡的將她攙扶起來的,可是,郭嬤嬤卻是未曾想到,她那下跪的動作已經進行了一半了,可是,晏宛綰卻是穩穩當當的端坐在了圓凳上麵,絲毫沒有要攙扶郭嬤嬤的意思。
尷尬的稍稍僵持了一會,郭嬤嬤隻能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
“郭嬤嬤,您這真是把我給搞糊塗了。”
“你給我提建議,讓我變得越來越好,我應該謝謝你才是,你怎麽反倒是給我磕上頭了呢?”
晏宛綰紅潤的小嘴邊雖然如此對郭嬤嬤說著,可是,晏宛綰還是在圓凳上穩坐如泰山,絲毫沒有要攙扶郭嬤嬤起來的意思。
在地上跪了片刻,或許郭嬤嬤也是感覺自己這麽做沒有什麽意思,稍稍沉吟了片刻,不由笑著自顧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接著說道:“公子以前是錦安侯府的養子,生活在錦安侯府中,雖然擔著三爺的名分,可是,在錦安侯府中過得日子卻並不如意。”
“那一段時間,恐怕錦安侯府中的眾人沒有人會將公子當成主子來對待吧?”
“如果不是公子身上有高超的醫術傍身,夫人那祖母恐怕就將公子從錦安侯府中攆出來了,也不會留公子在侯府呆了這麽多年了。”
耳聽郭嬤嬤如此說,晏宛綰的心中不由一驚。
這些事情對於祁蕭來說,絕對算得上是隱秘的事情,祁蕭這些年確實是在錦安侯府中受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的委屈,可是,這些話,祁蕭一直都是默默地埋在了心裏麵。
祁蕭從來都未曾對她晏宛綰說過的話,眼前這個郭嬤嬤竟然知道的這麽清楚。
這更是讓晏宛綰確信她心中的猜測是對的,這個郭嬤嬤果然不是簡簡單單的侯府下人,她和祁蕭之間,肯定有各種各樣的聯係的。
“以前在侯府的時候,公子沒有什麽地位,也沒有什麽權利,但是,夫人在侯府的時候,那是錦安侯府的嫡小姐,侯府中的長輩肯定都是圍著夫人您轉的,公子在您麵前的時候,自然許多的事情隻有順從的份,不會有所反駁的。”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夫人現在嫁進了狀元府,就是公子的夫人,從此以後,就要夫大於天,什麽事情都是公子說了算的,無論是在外麵還是在府中,夫人都是該給足了公子麵子的。”
“就像是方才,夫人指示公子去給夫人準備桂花糕,按道理說,這種小事,隨隨便便的一個下人就可以給夫人準備的,可是,夫人卻是偏偏吩咐了公子去做這件事情。”
“幸而今天在內室中伺候夫人的人是老奴,若是換作是其他的府中下人的話,恐怕就會對夫人所做的這件事情生出來別的什麽想法了。”
這個時候,在聽了郭嬤嬤這一番話之後,晏宛綰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郭嬤嬤說了這麽一大通的話,不過就是在為祁蕭打抱不平。
方才他們夫妻之間的逗樂在郭嬤嬤看來,不過是晏宛綰不懂事,在欺壓祁蕭,在踐踏祁蕭的麵子和尊嚴罷了。
虧的郭嬤嬤在說這些話之前搞得那麽嚴肅,晏宛綰還以為有多麽重要的事情和她說呢。
“或許他樂在其中呢?”
晏宛綰抿了紅潤的小嘴,淡淡的笑道。
“樂在其中?”
“老奴看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是對這種事情樂在其中的吧?”
“無論老奴怎麽看,都感覺公子和曾經的王爺那麽的相似,王爺是那麽一個錚錚鐵骨的男人,他甚至從來不會被兒女情長所牽絆,公子作為王爺的兒子,又怎麽可能會甘心聽女人的差遣呢?”
“新婚燕爾,公子寵著夫人,夫人也是不該仗著公子的寵愛,如此的有恃無恐啊,等時間長了,恐怕就要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了。”
這個時候,郭嬤嬤一番話怎麽聽都好像是在為了晏宛綰著想,可是,細細的品味品位的時候,晏宛綰又訝異的發現,一切又不如想象當中這麽的簡單。
可是,眼前的這個老婦人究竟為什麽突然之間要和自己說這些?難道說,她僅僅隻是簡簡單單的關心祁蕭?
祁蕭高中狀元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分到這狀元府也不過是近期的事情,那祁蕭與狀元府中眾人的交情肯定也是淡漠的很,晏宛綰可是不相信,不過是如此短的時間,她對祁蕭的感情已經深到了這個地步了。
可若這郭嬤嬤和祁蕭之間的關係僅僅隻是簡簡單單的主仆關係,她又怎麽可能會知道祁蕭是裕王的兒子?
方才郭嬤嬤的話雖是說的極快,可是,晏宛綰卻也是聽得清楚,郭嬤嬤提到了王爺。
晏宛綰得知祁蕭和裕王之間的真正關係的時候,還是在遭受了賢王的暗算,被賢王下了藥劑,糊裏糊塗的將自己交給了祁蕭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