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晏宛綰這般一說,在場所有人皆是變了臉色。

“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難道你非要鬧得侯府雞犬不寧嗎?”

侯老夫人皺了眉頭,沉聲對晏宛綰說道。

“祖母,當年母親確實不是正常死亡,她是被人給害死的,孫兒有證據。”

“今日若是祖母不肯為母親主持公道的話,孫兒便是將手中的這些證據都交給外祖父,孫兒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真的尋不出為母親做主的人!”

眼看侯老夫人又要站在晏盛平和趙氏那一邊,開始和稀泥,晏宛綰有些不滿的轉而看向了侯老夫人的方向,沉聲道。

老丞相就這麽一個女兒,當初在將她嫁入侯府的時候,老丞相雖是賭氣未曾來,卻是私底下暗暗地囑咐了侯老夫人,讓她好好地照應著晏宛綰的母親,所以,老丞相對於女兒的疼愛,侯老夫人心中清楚得很。

若是將這件事情送到了老丞相的跟前,那對於他們錦安侯府來說,無疑就是滅頂之災。

“你如此指責你的父親,將罪名安在了他的身上,你可知道,這是大不敬之罪,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倒也就罷了,若是到最後發現,一切都是你在造謠生事,後果相當嚴重。”

“到時候,就算是狀元府也是保不了你的,你可知道?”

“若是你現在悔悟,你父親定然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還是歡歡喜喜的將你送出侯府的大門,送上狀元府的花轎。”

“三丫頭,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侯老夫人眼神深沉的看著麵前的晏宛綰,沉聲對晏宛綰說道。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對於其中的細節,侯老夫人是不清楚的,可是,當時晏宛綰的生母突然之間暴斃,而晏盛平則是火急火燎的下葬,那個時候,侯老夫人多多少少也是察覺到一點端倪的,可是,那個時候,人已經亡故,侯老夫人知道,再多的追問已經是枉然,她選擇了默認。

侯老夫人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會是趙氏和晏盛平兩個人。

這個時候,侯老夫人隻是想要利用這種利害關係,壓製住晏宛綰的念頭,讓她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希望這個秘密隨著時間永遠的沉睡下去。

麵對侯老夫人的話,晏宛綰這個時候不由淡淡的笑了。

她將這個秘密說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在侯府中,她再也沒有親人了。

“祖母,孫兒現在很清楚,很明白,孫兒之所以這麽做,隻是不想要讓自己的母親傷心罷了。”

“隻有懲治了暗害她的凶手,母親的靈魂才能得到安息,她才能再入輪回之路,這是孫兒對母親許下的承諾。”

晏宛綰毫不遲疑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三丫頭,說這種話,要憑良心,也要講求證據。”

“當年我和你母親,那是感情深厚,情深似姐妹的,這些,錦安侯府中的其他人都是看在眼中的,她去世,我也是大哭了一場,你現在反倒是反過來說是我害了她,你這不是明睜著眼說瞎話嗎?”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來證實你自己說的這些話。”

“現在,就算是開棺驗屍,我也是不怕的。”

這個時候,趙氏也算是徹底的回神過來,腦子也是變得清楚了許多,一連串的逼問直奔晏宛綰而來。

“開棺驗屍?”

“這個時候開棺驗屍,大嬸嬸自然是不害怕的,這麽多年過去了,母親的屍骨恐怕都變得不完整了。”

“而且這藏血雖然有著強大的毒性,可是,他卻隻會在人的皮膚上起到功效,當肉身腐壞了之後,藏血不會留下絲毫的印記,這個時候開棺,即便是找來最好的仵作恐怕也是找不到絲毫的端倪的。”

晏宛綰冷笑道。

她早就想到了趙氏會這般說,幸而晏宛綰之前對藏血的功效深入的了解過。

“三丫頭,你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你偏偏就說我給你母親下了藏血,又說這藏血無跡可查,這無論是反著說還是正著說,那都是你在說,你這不是將我們所有人都當成了冤大頭了嗎?”

“這麽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僅僅隻是憑著嘴說,那別人怎麽知道該相信誰?”

“我們要看的是證據!”

看著趙氏叫囂的模樣,晏宛綰不由在心中連連冷笑兩聲,她真的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殺人凶手竟然可以這麽肆無忌憚。

而給趙氏勇氣的,卻是母親一直深愛著的男人。

“大嬸嬸莫要著急,若是沒有證據,綰兒今個就不會找上你了。”

眼見趙氏如此叫囂,這個時候,晏宛綰反倒是淡淡地笑了。

趙氏著急了,她就沒有理由再自亂陣腳了。

說話間,晏宛綰將祁蕭給自己的咳疾藥方拿了出來,連著放在木盒之中的藥渣一並放到了侯老夫人的跟前,沉聲道:“祖母,這是大嬸嬸當年給母親求來的治療咳疾的藥方,這藥方上就寫著一個紅色的藏字,而那木盒之中放著的,就是當年大嬸嬸給母親熬製中藥時剩下的藥渣,這藥渣中的成分和咳疾藥方上的幾味中藥是相同的,這其中獨獨多出來的,就是藏血。”

“母親無緣無故的丟了性命,並非是被病痛取了性命,就是因為大嬸嬸在草藥裏麵放入了藏血。”

侯老夫人將晏宛綰遞過來的草藥方子還有那剩下的藥渣拿在了手中,翻來覆去的看著。

就在這個時候,趙氏卻是冷笑一聲:“這草藥方子,是個人就可以隨隨便便的寫出來一份的,而至於這藥渣,那是更容易作假的。”

“三丫頭,你這麽隨隨便便的拿了一堆草藥渣子出來,據說是我弄的,你這是不是對我有些太不公平了?”

“即便是你心中再如何的怨恨我,再如何見不得我好,那也是該想一個更像樣一點的理由出來吧?”

“這麽幼稚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是證據?”

瞧著晏宛綰拿出來的藥渣和藥方,趙氏的心中猛地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