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到了門前,心中懼怕,也隻有麵對的份了。

淺抿了一口熱牛乳茶,晏宛綰這才起身,跟在小丫鬟的身後,直奔前院而去。

待晏宛綰來到前廳時,侯老夫人和錦安候等人早早的已經在前廳候著了,晏宛綰卻是未曾見到趙氏和陳氏的影子,晏盛平低垂了腦袋不知道在沉吟什麽,晏宛綰進門,晏盛平都未曾抬頭看她一眼。

乖巧的給三個人施了一禮,晏宛綰自己尋了個座椅坐了下來。

“照你這麽說,看來賢王殿下此次凶多吉少。”

“若是賢王倒下了,那朝堂的局勢也就立馬清晰了。”

侯老夫人聽了錦安候對朝堂上事情的分析之後,心中也是一驚,腦海中更是一陣陣的後怕。

這個時候,侯老夫人倒是有些慶幸,慶幸晏宛綰沒有和賢王殿下發生點什麽,如若不然的話,那這一次錦安候府就真的走上了斷頭路了。

心中這般想著,侯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微皺的眉頭也是慢慢的舒展開來。

雖然侯老夫人對晏宛綰的感情說不上疼愛,可是,此時侯老夫人也是為了晏宛綰的選擇感到高興。

她不得不承認,晏宛綰的運氣,那是真的好。

“聽說國公府和賢王殿下一直走的很近,也不知道這一次國公府會不會受到牽連呢!”

沉吟了片刻,侯老夫人抬頭看向了晏盛平的方向,有些擔憂的出聲詢問道。

“母親放心,皇家即便是發了雷霆之怒,應該也不會累及國公府的。”

“先不說此時圈地買賣官職的事情還未查清,賢王殿下此時罪名還未定下,即便是真的查明了這件事情,那李時新也是不敢攀咬了賢王殿下的,搞到最後,李時新就成了這件事情的替罪羊。”

“國公府不僅僅是皇家倚重的重臣,而常世子又是皇家的乘龍快婿,俗話說得好,不看僧麵看佛麵,皇家看在他最寵愛的長樂公主的麵子上,也是不會過多的為難國公府的。”

“母親放心便是。”

晏盛平忙起身,先是恭恭敬敬的給侯老夫人施了一禮,而後,方才將自己的分析說給了侯老夫人聽。

“如此也好。”

聽聞晏盛平的話,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麵色上總算是出現了些許心安,連連點頭,親聲呢喃出聲道。

一時之間,前廳不由陷入了寂靜的沉默中,端坐在上位侯老夫人等人都不知道在沉吟些什麽。

晏宛綰坐在下首位,手端了茶盞,接著輕刮浮茶的功夫,抬眸,視線在侯老夫人等人的身上轉了一圈,卻是未得答案。

她人已經來了前廳,可是,到目前為止,她們卻還沒有告訴她,她坐在這裏到底要幹什麽。

“如此看來,高嫁低嫁那都是命數,前路為何,眾人皆不知啊!”

良久的沉吟後,侯老夫人不由突然之間出聲,如此感慨道。

錦安候和晏盛平兩個人忙附和著應了侯老夫人的話。

這種討論對於晏宛綰來說,實在是無趣的很,對於晏宛綺和常墨言的未來,她不感興趣,因為,決定她們未來的不是上天,而是她晏宛綰。

隻要是她還活著,她斷然不會讓晏宛綺和常墨言有好果子吃,她定然要讓他們兩個人嚐試嚐試她的前世之苦,現如今的蟄伏,不過是在等待躍起的最好時機。

晏宛綰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剛剛想要施禮向侯老夫人請辭,可是,還不等她的話說出口,那府門邊伺候的小廝卻是小跑著來了前廳,通傳道:“老夫人,侯爺,三爺,滕王府的路總管過來了。”

“路總管?”

聽聞通傳聲,這個時候,侯老夫人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滕王府方才來傳話的時候可是說滕王殿下要親自來錦安候府,因為知道滕王殿下要過來,侯老夫人才坐在這裏,眼巴巴的等到現在,沒想到,等到滕王府真正來人的時候,來的卻是什麽路總管。

不待侯老夫人多說什麽,這個時候,錦安候已是明白了侯老夫人語氣中的深意,不由忙急走了幾步,來到侯老夫人的身側,壓低了聲音說道:“母親有所不知,這路總管就是日日跟在滕王殿下*後的那個小路子,此人是麗貴妃在皇宮中精心給滕王殿下培養的人,此人不僅僅是滕王殿下的心腹,更是滕王殿下的左右手,深得滕王殿下的喜愛,對於這個路總管說的話,那滕王殿下沒有不聽的,若是得罪了這路總管,也就相當於是得罪了滕王殿下。”

周府花燈會之後,原本晏明轍深得滕王殿下的賞識,滕王殿下更是在花燈會之後約了晏明轍一同赴宴作樂,可是,就是因為醉酒之後的晏明轍對這個小路子說了不客氣的話,從此之後,晏明轍就再也沒有接到過滕王殿下的邀約。

後來,錦安候準備了厚禮,讓晏明轍去王府找滕王殿下和這位路總管道歉,可是,晏明轍在滕王府門外站了許多天,壓根連滕王的麵都未曾見到。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錦安候也是明白了這個路總管在滕王殿下麵前的地位了。

“原來如此。”

聽聞錦安候的話,侯老夫人也是一臉了然的點了點頭。

俗話說的好,閻王好打發,小鬼難伺候。

越是像這種王爺手底下的人,越是該好好地伺候著才是。

不過片刻,那滕王手下的小路子已是領著一排靚麗的小丫鬟進了侯府,來到了前廳。

這些小丫鬟的手中無一例外的都端著一個精致的紅木托盤,托盤上方鋪著杏黃色的錦布,在這錦布的上麵則是擺放著精美的金銀飾品。

那小路子進了侯府的花廳門,還不等小路子說話,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等人已是熱情的招呼著小路子,引著他就要上座。

隻見他拂了拂寬大的錦袖,隻是客氣的笑著應了侯老夫人兩聲,最終卻是將視線放在了晏宛綰的身上。

望向晏宛綰的瞬間,那路總管臉頰上的笑容也是放大了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