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聽侯府人如此玩笑著說,晏宛綰的心裏麵還多多少少的有幾分懷疑,現如今看了身側這女使的表現,晏宛綰相信了。

進了王府,青芷就被她們強行和晏宛綰分開了,青芷幾次想要出屋子尋找晏宛綰都被小廝給擋了回去。

廂房中再見到晏宛綰,還未說話,青芷急的眼淚已經撲哧撲哧的掉了下來。

“青芷姐姐真是多慮了,姑娘由我們伺候著,我們萬萬不敢怠慢的。”

見到青芷抓著晏宛綰的小手不停地掉眼淚,那女使不僅在旁邊打哈哈,勸解道。

而這個時候晏宛綰不由也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緊緊地握了握青芷的小手,暗暗地對著青芷眨了眨眼睛。

得了晏宛綰的示意,青芷忙收斂委屈,穩了心神,一雙丹鳳眼認認真真的看著麵前的晏宛綰。

“你吃過飯了沒有?”

抬手理了理青芷耳邊垂下來的發絲,晏宛綰關切的詢問青芷道。

耳聽晏宛綰關切的話語,青芷心中莫名的湧上來一陣委屈,一層淡淡的水霧在青芷的眼底再次慢慢的凝結。

青芷帶著一絲哭腔的回應了晏宛綰道:“吃過了。”

“傻丫頭,你不用擔心,我在這裏挺好的。”

“你看看,這些果酒和飯菜都是靜妃娘娘提前吩咐人精心為我準備的,就等著我過來了。”

話說到了這裏,晏宛綰不由微微收攏了掌心間的力道,對著青芷眨了眨眼睛,而後,這才接著說道:“我這邊有這位女使姐姐伺候著,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已經吃過飯了,等下就在王府裏走走看看,上次賴總管就說,賢王府中可謂是景觀綺麗的很,你就代小姐我去看看,如何?”

聽聞晏宛綰如此說,青芷不由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眼神之中散發了一抹淡淡的不解,當晏宛綰將忌憚的視線轉向了身側的女使的時候,青芷的神情之中出現了了然。

打發女使帶走了青芷,晏宛綰這才重新回到了座椅邊坐了下來。

侯府中吃飯的規矩已經夠多了,可是,當真的來到賢王府中的時候,晏宛綰發現,賢王府中吃飯的規矩更多,隻是簡簡單單的一頓早飯,竟然足足吃了將近兩個時辰。

飯菜未吃多少,那一小壇子果酒倒是見了底。

吃過酒不長的時間,晏宛綰便是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陣的暈眩,那一晚上未曾休息的乏力感也是在這個時候浮現了上來。

不過,此時那女使就在自己的身邊站著,晏宛綰也是不好失態,實在困倦了,晏宛綰便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在廂房花廳內慢慢的踱步。

晏宛綰原本隻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化解陣陣襲來的困倦,可是,晏宛綰卻是未曾想到,她越是在房間內慢慢的走動,那一股困倦越是濃鬱,到最後,晏宛綰站在廳中都險些睡過去。

一個趔趄,晏宛綰身子不穩的朝著後麵仰躺了過去。

幸而那女使眼疾手快,接住了晏宛綰的身子,這才避免了晏宛綰和大地來一個親密的接觸。

“姑娘是不是感覺身子乏力?”

“這果酒剛剛開始喝的時候,隻是感覺香甜醇香,根本就嚐不到絲毫的酒味,可是,當酒水吃進了肚子裏麵,這果酒的後勁卻是很大的。”

“不過,這果酒卻是極為解乏的,姑娘吃了酒,不妨去內室休息休息吧?”

“瞧著這日頭,靜妃娘娘一時半會的也是不會這麽快就來的。”

“再者說了,靜妃娘娘鳳駕將至的時候,奴婢自然會提前過來通知姑娘。”

長這麽大,晏宛綰除了錦安侯府,也就隻是在丞相府中留宿,現如今,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休息,晏宛綰的心中該是有著濃鬱的不安,更何況,青芷被這些人給支開去了外麵,相當於她身邊守著的也都是晏宛綰不熟悉的人了。

心中雖然擔心害怕,可是,晏宛綰實在是有些抵擋不住這陣陣襲來的困倦。

站立當場沉吟了片刻,最終晏宛綰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答應了身側女使的提議,由女使攙扶著進了內室。

廂房花廳的豪華程度已經讓晏宛綰咋舌,可當晏宛綰跟在女使的身後進入到了廂房內室的時候,晏宛綰被眼前的華麗閃瞎了眼睛。

現如今已經進入了盛夏,床幔上的簾子已經換成了輕紗帳,而這寬大的床榻上懸掛的輕紗帳竟然是寸布寸金的月影紗,這種月影紗雖然可以隔斷太陽的熱度,卻是不會遮擋陽光,坐在月影紗帳中,仿若置身在月光之中一般柔和。

這名貴的月影紗晏宛綰也隻是在書本上看到過名字和介紹,現實中也是不曾見過這麽貴重的東西,晏宛綰真的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麽名貴的東西,竟然被賢王府這麽隨隨便便的就掛在了待客的廂房之中。

床榻邊上的矮桌上放了一個黃金鑲嵌寶石的香爐,香爐中的熏香在靜靜地燃燒,這香味不濃,淡淡的味道讓晏宛綰不僅想到了祁蕭。

而晏宛綰腳下踩踏的地麵鋪滿了嬌嫩的花瓣,各色的花瓣混在一起層層疊疊的鋪在了地麵上,遠遠地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塊七彩的地毯一般,那香爐之中的熏香味道都要被地麵上花瓣的香氣給遮擋住了。

內室其他的裝扮自是不必多言,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黃金的味道。

“你確定這是客房嗎?”

晏宛綰被女使扶著坐在了床榻邊上,晏宛綰強撐著最後一點點的理智,再次向女使確認道。

“姑娘說笑了,奴婢雖然不是常年在賢王府中伺候的,可是,這賢王府中的客房和主人的院落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這間屋子是靜妃娘娘特地讓奴婢為了姑娘整理出來的,這花瓣也是今個清晨帶著露珠剛剛采摘來的。”

“這是靜妃娘娘一片心意,姑娘不必疑心。”

女使輕笑著一邊應答了晏宛綰的話,一邊伺候著晏宛綰褪去了身上的外衫,扶著晏宛綰在身下的床榻上躺了下來。

此時晏宛綰實在是困倦到了極點,腦袋剛剛挨到了枕頭,便是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