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念大嬸嬸啊!”
“母親說,她在那邊什麽都不缺,就是少了大嬸嬸作伴,感覺孤單的緊。”
晏宛綰半認真半開玩笑對趙氏道。
而此時趙氏的臉色已是從難堪變成了慌亂。
侯老夫人見此,不由主動開了口,打斷了晏宛綰,皺眉道:“好了,你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怎麽還拿你大嬸嬸開涮了?”
“今個是個好日子,咱們不提不吉利的事,咱們今天,隻商量喜事。”
“咱們侯府最近可謂是喜事連連,自從軒兒高中之後,來咱們侯府議親的人那可真是多,再加上府裏有三個姑娘也待嫁,蓉兒也是到了議親的時候,府裏的事情多了,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今天把大家都叫到這裏來,為的就是商量商量三個丫頭出嫁的事情。”
聽聞侯老夫人如此說,晏宛綰不由朝著身後又看了看,空****的碎石子路上隻有探出來的碩大花朵在左右搖曳。
商量三個人的婚嫁事宜,而被侯老夫人單獨叫來的,卻隻有她晏宛綰。
“你是蓁兒的生母,又是嫡母,蓁兒的婚嫁事宜,理應你親自打理的。”
“還有轍兒的婚事,你也是該和侯爺好好的商議商議,早日上門去議親才是。”
晏明轍雖是貴為侯府嫡子,卻是大試名落西山,親妹妹又低嫁,晏明轍的婚事或多或少的也是受到了影響的。
“兒媳記下了。”
得了侯老夫人的吩咐,趙氏未敢多言,恭恭敬敬的應了下來。
“綰兒的婚嫁事宜按理說該玉兒操持著才是,可瞧玉兒這病,一時半會也是痊愈不了的,可這嫁娶之事卻是等不了的。”
晏宛蓁和晏宛綰的婚事早一天晚一天倒是妨礙不大,可晏宛綺卻是等不得的。
隨著月份越大,晏宛綺的腰身也是越來越粗,晏宛綺和常墨言兩個人的婚事,總是該在晏宛綺不顯懷的時候趕緊辦了的。
晏宛綰作為姐姐,這婚事也是不好辦在晏宛綺後麵的。
侯老夫人稍稍沉吟了片刻,接著將視線轉向了陳氏的方向,道:“軒兒是個爭氣的,科考的事情未讓你操心,這婚事也是水到渠成,現如今,你手上反倒是清閑了。”
“既如此,那綰兒的婚事便是交給你來打理吧!”
在張榜的第三日,禦書房侍政便是將拜帖送到了侯府,巴巴地將自己的女兒許給了晏名軒。
陳氏起身,正待應了侯老夫人,不曾想,還不等陳氏的話說出口,趙氏已是笑著打斷了陳氏,道:“母親,三丫頭的婚嫁事宜,還是交給兒媳來做吧?”
“方才三丫頭說,三弟妹靈魂不舍離去,恐怕也是放心不下三丫頭,若是咱們風風光光的把三丫頭從侯府中送出去了,那三弟妹見了也是該放心了。”
“三弟妹活著的時候,兒媳和她的感情是最親厚的,臨去時,三弟妹更是拉著兒媳的手,要將三丫頭交給兒媳,讓兒媳好好地照顧著三丫頭,這三丫頭的婚事交給兒媳操持,也算是了卻了兒媳的一番心願吧?”
說到這裏,趙氏更是捏了錦帕,裝模作樣的擦拭了眼角邊根本就沒有的淚水。
不得不說這趙氏還真是戲精,恐怕母親臨死都未曾發現趙氏的真麵目吧?
“綰兒和祁蕭可是皇家賜婚,此事非同小可,你又要忙活蓁兒的婚嫁又要給轍兒議親,怕是……”
侯老夫人雖是親近趙氏,可是,侯老夫人的心中卻是清楚,趙氏和陳氏若是比較的話,趙氏沒有陳氏有條理,更是沒有陳氏細心。
“母親放心,兒媳定然將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三丫頭的身上,肯定會風風光光的將她送出門,斷然不會出現什麽差錯的。”
不等侯老夫人的話說完,趙氏已是連聲表態,更是直言她自己也是給晏宛綰準備了一份嫁妝。
聽著趙氏這虛偽到極點的話語,晏宛綰心中剩下的隻是冷笑。
趙氏會給她準備嫁妝?
那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此時,趙氏如此不遺餘力的爭搶她婚嫁的操持事宜,恐怕也僅僅隻是惦記上了晏宛綰那豐厚的聘禮和母親留下的房產罷了。
這個時候,趙氏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侯老夫人縱然心中不願,卻也是不好當麵駁了趙氏的麵子的,隻能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眼眸轉動間,侯老夫人的視線不由落在了晏宛綰的身上,還不等侯老夫人詢問晏宛綰的意見,晏宛綰已是十分乖巧的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給趙氏施了一禮,笑道:“大嬸嬸心中如此想著綰兒念著綰兒,綰兒心中真的是感動的緊。”
說話間,晏宛綰轉而看向了青芷,吩咐道:“去,趕緊煮一盞茶過來,我要親自奉茶,謝過大嬸嬸。”
得了晏宛綰的吩咐,青芷接著轉身,一溜煙跑開了。
說是去煮茶,這茶水卻是早早的準備好的,不一會的功夫,青芷已是端著茶水走了回來。
“大嬸嬸,您知道,綰兒是個笨嘴拙舌的,綰兒想和您說的感激話,都在這一盞茶裏了。”
從青芷手中將茶盞接了過來,晏宛綰立在趙氏的跟前,恭恭敬敬的將茶盞遞到了趙氏的身前。
晏宛綰和她作對了這麽久,現如今,晏宛綰如此客氣的對待她,趙氏瞬時有些受寵若驚了。
在接晏宛綰手中的茶盞時,更是下意識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你能這麽想,大嬸嬸心裏就很高興了。”
接了茶盞,趙氏將茶盞蓋子打開來,吹了一下浮在茶水上麵的浮沫,送到嘴邊的茶水還未入口,隻聽趙氏驚叫一聲,下一秒鍾,那盛滿茶水的茶盞已是被趙氏遠遠地拋了出來。
青花瓷茶盞落在碎石路上,應聲碎裂,而那裝在茶盞中的茶水也是迸濺而出,沿著碎石子路暈染開來。
“啊?”
“這是什麽?”
侯老夫人指著落地的茶水,皺了眉頭,驚聲道。
隻見那在碎石子路上已然散開的茶水卻還是鮮紅如血,遠遠地看過去,好似潑了一片血在石頭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