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王爺娶王妃過門的時候,都未曾這麽上心呢!”

“狀元公不要辜負了王爺的一片心意才是。”

這個時候,躬身立在滕王身後的小太監卻是笑著接了滕王殿下的話,打破了花廳中的冷場道。

大試張榜當日,祁蕭費心設了這一場局,不過是想要尋了理由,在皇家麵前求一個恩典,讓皇家賜婚他和晏宛綰罷了。

祁蕭卻是未曾想到,滕王緊抓這救命之恩不撒手,反倒是賴上他了。

現如今,祁蕭反倒是被自己設的局,推到了騎虎難下的局麵。

俗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看來,他的籌謀也是要變一變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祁蕭這才抬手,恭恭敬敬的給滕王殿下施了一禮,輕笑道:“祁蕭多謝滕王殿下厚愛,這聘禮甚合吾心,卻是不知,貴府三小姐可滿意?”

他萬事可將就,卻是不忍心委屈了她。

“小女自然是滿意的!”

麵對祁蕭的問話,這個時候,晏盛平幾乎想也未想,忙不迭的趕緊回應了祁蕭。

在晏盛平看來,滕王殿下親自到侯府中來下聘,而且,還是這華貴到極點的十裏紅妝。

若是這樣還不滿意,那才是真的傻了呢!

祁蕭未曾接話,反倒是扭轉了身子,朝著屏風後深深地施了一禮,沉聲道:“祁蕭還煩請老夫人幫問三小姐一句。”

“綰兒就在跟前,她自是願意的,一切單憑狀元公做主。”

屏風後,侯老夫人難掩喜色的聲音傳了過來。

“既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這聘禮也收了,侯爺還是要趕緊挑個良辰吉日,把三小姐嫁過去才是,也好讓本王的弟弟過過這神仙眷侶的生活。”

滕王雖也是飽讀詩書,在帝師的學堂中聽訓的,可是,在說話的時候,滕王卻總是學不來賢王那話語拿捏三分的本領,滕王這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絲毫不會顧忌旁人。

原本,侯府嫁女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進行即可,可是,被滕王這麽橫插一杠子,倒是整的別人不會了。

這替別人下聘禮,百年頭一遭啊!

一時之間,錦安候和晏盛平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拿主意。

婚嫁的黃道吉日,那是要侯老夫人首肯的才是。

“王爺,狀元公迎娶侯府嫡女,這可是馬虎不得,諸多事宜還需要細細的商議,這可是催促不得的。”

“既然狀元公已是將聘禮送到,那王爺接下來便靜候佳音,等著吃喜酒便是了。”

錦安候等人不敢直接反駁了滕王,滕王身邊伺候的小路子這個時候卻是笑著如此應了滕王。

“哦,對,對,言之有理。”

小路子是麗貴妃專門為滕王準備的,在滕王殿下、身側伺候的日子也是不短,此時的滕王,可謂對之言聽計從。

滕王來侯府替祁蕭送聘禮雖然是突然之舉,可是,那朝堂中的眾人在得到消息之後,下了朝,便是備了賀禮,直奔侯府而來。

自老侯爺去世後冷清了這麽多年的侯府大門,今日又再次熱鬧起來。

後來,晏宛綰特意看了今日來侯府送賀禮的單子,卻是獨獨缺少了賢王府。

席宴散去,依嫡院中的晏宛蓁在趙氏的數落聲中哭了整整一晚,而荷風院中的燈火也是亮了整整一個晚上。

偌大的侯府中,真正為她高興的人,也是找不出幾個吧?

彩禮單子在讓晏宛綰簡單過目之後,趙氏便是自作主張的將彩禮單子給了侯老夫人,收到了榮安堂。

晏宛綰對於這些黃白之物原本就沒有什麽興趣,而這些東西又是滕王送來的,更是勾不起晏宛綰的興趣,晏宛綰未曾過多計較,倒是隨著她去了。

京師城中的人,那都是在朝堂上修煉成精的人,慣會的就是見風使舵,攀高踩低,得見晏宛綰嫁給了狀元公,又知祁蕭和滕王稱兄道弟,頓時,錦安候府的門檻也是變得熱絡起來。

那原本無人問津的晏宛蓉也成了香餑餑,一連三日,來侯府提親的人可謂是絡繹不絕。

除卻求娶晏宛蓉,還有來侯府求嫁的。

晏名軒雖然是庶出,可是,此次晏名軒高中,晏明轍卻是名落孫山,如此一來,二人的身份地位反倒是持平了起來,那給晏名軒說親的人甚至比給晏明轍說親的人還要多一些。

自祁蕭來侯府下聘後,晏盛平不止一次來晏宛綰的亭榭閣,詢問晏宛綰手中的房產還剩多少。

起初晏宛綰還不知道晏盛平本意何為,當晏盛平提到了晏宛綰母親為當家主母需要操持府內小姐的嫁妝時,晏宛綰頓時明白過來,晏盛平過來關切她是假,窺視她手中的房產是真。

亦或者,侯府眾人見祁蕭送來如此之多的聘禮,已是湊足了十裏紅妝,斷然沒有再陪嫁的必要性了。

自晏宛綰告訴晏盛平,母親的嫁妝已經交回外祖母手中之後,晏盛平便是再也沒有來過晏宛綰的亭榭閣,晏宛綰倒是落得個清淨。

真的如同祁蕭說的那般,錦安侯府外麵的事情,有他,她隻需在侯府中安心待嫁,一連十幾日,晏宛綰都未曾出亭榭閣的院門,侯老夫人為了讓晏宛綰你好好的養身子,養精神,連晏宛綰的行禮問安都給免了。

“小姐,榮安堂來人了,說是老夫人許久未見小姐,心中想念的緊,命小姐早起後直接去榮安堂陪老夫人一起用飯。”

晏宛綰剛剛從床榻上爬起來,發髻還未梳,青芷已是挑了紗簾進了屋,柔聲對晏宛綰說道。

“祖母讓我陪她去用早飯?”

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晏宛綰重複了青芷方才的話道。

莫說是十幾日未見侯老夫人,即便是一連幾個月不見麵,恐怕侯老夫人都不會想念她的。

想念是假,有別的事情是真吧?

“你去告訴她,我換身衣服,這便過去。”

長輩說想念,做晚輩的,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需要處理,那也是要把麵見長輩放在頭一位,晏宛綰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