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夫人何等精明的人,單單隻是看趙玉兒這一連串的動作,已是猜到了趙玉兒的心思,心頭頓時火冒三丈。

若不是顧忌在場眾人多,侯老夫人恐怕都要氣的掀桌子了。

望著晏盛平和侯老夫人這滿含怒意的目光,趙玉兒心頭一驚,頓時明白過來,方才自己做的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母親,玉兒是高興的有些過頭了,玉兒真的是萬萬沒想到,祁公子會高中狀元呢!”

“正巧廚房中準備的都是祁公子愛吃的,玉兒擔心祁公子起坐不方便,這才想著要照看著。”

“不曾想,玉兒的衣袖卻是掃落了灰塵,髒了祁公子的玉盤了。”

說著,趙玉兒有些尷尬的笑著站了起來,主動和晏盛平調換了座位,道:“母親說的極是,玉兒進門時間短,和祁公子相處的時間也短,對祁公子的喜好自然也是知道的不多,老爺和祁公子一起在府中生活了這麽多年了,對於祁公子的喜好也是更加清楚的,就勞煩老爺照顧著祁公子了。”

趙玉兒一番巧言善辯,妄想為自己解圍,可是,很顯然,在場的眾人卻是並不買賬,那眼神不由有些曖昧的在趙玉兒和祁蕭身上來回轉了一圈。

在趙玉兒和晏盛平兩個人調換了座椅之後,侯老夫人未曾再搭話,冷了一張臉,低頭吃著東西。

有了這個小插曲,一時之間,席麵卻是變得安靜了起來。

而趙玉兒也隻敢湊著低頭飲茶的時候,以袖口遮麵,偷偷地朝著祁蕭望過去。

可是,對於趙玉兒這滿含深情的凝視,祁蕭自始至終卻是未曾給任何的回應。

席麵結束的時候,侯老夫人再三挽留了祁蕭,希望祁蕭能夠住在錦安侯府中,可是,祁蕭都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躲在人群角落中的趙玉兒眼神之中不由閃現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在趙玉兒看來,隻要是祁蕭同意住在錦安侯府中,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希望的,若是祁蕭就此離開了,恐怕她和祁蕭兩個人再也沒有什麽機會了。

“老夫人,祁蕭臨行前,有些話想同綰兒私下說。”

起身後,祁蕭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轉而看向了晏宛綰。

“祖母,孫兒也正好有話想同祁公子講。”

眼見侯老夫人要出言拒絕祁蕭,不等侯老夫人的話說出口,晏宛綰這個時候已是搶先一步,對侯老夫人說道。

“也好。”

侯老夫人的視線在祁蕭和晏宛綰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卻是落在了趙玉兒的身上,短暫的沉吟之後,侯老夫人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漫步月下,晏宛綰輕嗅著祁蕭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卻是未曾說話,對於祁蕭今日在席麵上的表現,晏宛綰還是十分滿意的。

看著晏宛綰紅潤的小嘴邊含著的淡淡的笑意,祁蕭的心中卻是有著極大的不願意,一路之上,祁蕭都是緊繃著薄唇,同樣的一言未發。

自己被趙玉兒如此‘輕薄’,晏宛綰竟然還能笑容滿麵,臉頰上一片淡然,這讓祁蕭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狀元府中,晏宛綰伸出雙臂抱住祁蕭腰身的時候,祁蕭以為晏宛綰是喜歡自己的,是心疼自己的,是在意自己的,可是,今日在席麵上,祁蕭卻是有一種錯覺,今個在狀元府中柔情四射的人,壓根就不是晏宛綰。

“你在這裏等等我,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來到了晏宛綰的亭榭閣,晏宛綰美目狡黠的看了一眼旁邊院中仍舊亮著的燭火,對祁蕭道。

“嗯。”

聲音悶悶的應了晏宛綰,祁蕭停了腳步,靠在長廊的紅漆木柱上。

晏宛綰快步進了亭榭閣,卻是未曾去內室,而是轉身去了兩個院子中間的小拱門。

正如同晏宛綰料想的那般,此時的趙玉兒正在房內獨坐,精致的小臉上滿滿當當的都是愁容。

自從楊氏靠著楊樹義抬高了身份之後,晏盛平便再次成了荷風院的常客,算算日子,晏盛平有些日子未曾到趙玉兒這裏來了。

相處的時間越長,晏盛平距離趙玉兒所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理想夫婿就越遠,她心頭的失望也是越發的濃鬱。

“你來做什麽?”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趙玉兒在燭火中不由抬起頭來,卻是看到了晏宛綰,趙玉兒的愁緒也是在這個時候變成了怒色。

“我來,當然是給你送好消息來了。”

在趙玉兒滿麵怒容的注視下,晏宛綰卻是紅潤小嘴間滿是笑容的在趙玉兒麵前的座椅上坐了下來,道:“你難道就不想再單獨見見他?”

耳聽晏宛綰如此說,趙玉兒頓時有些慌了神,美目向四周看了一圈,在發現確實沒有外人聽到之後,這才皺眉道:“你瞎說什麽?”

“我可告訴你,你就今天這麽一次機會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再想見他,那可就是難如登天了。”

晏宛綰隨意的撥弄著手腕上的白玉鐲,輕笑道。

“你到底什麽意思?”

趙玉兒曾經到晏宛綰的亭榭閣中去挑釁,也是和晏宛綰打開天窗說亮話,趙玉兒自然知道晏宛綰的心中是喜歡祁蕭的,現如今祁蕭請皇家下旨賜婚,要迎娶晏宛綰,趙玉兒可是不會相信,到了這種時候,晏宛綰會將到了嘴邊上的肥肉送來給自己吃。

“沒什麽意思。”

“不過是想讓你更死心一些罷了。”

“你不是說祁蕭時喜歡你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表達嗎?方才我特意留住了祁蕭,就是在給你尋求機會呢!”

“現如今祁蕭就在亭榭閣外的長廊上站著呢,你有什麽話,就趕緊去說吧?”

晏宛綰的話音落下後,趙玉兒卻是站立當場,雙目直直的盯著晏宛綰,沒有絲毫要移動步伐的意思。

見此,晏宛綰不由佯裝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而後,從座椅上站起身來,道:“既然你不願意見他,也沒什麽話和他說,那我這便打發他回狀元府吧,這外麵風霜如此重,站的時間久了,免不了是要沾染寒氣的。”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