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隻要是你來了,我定然會乖乖的跟你回去,她將侯府的臉麵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必定會走這一條路。”

“我算準了時間,一直在路邊等你。”

“隻是,你一到狀元府前,注意力就被門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給吸引了過去,壓根就未曾發現我的存在呢!”

抬手輕輕地理了理晏宛綰垂落在耳邊的一縷發絲,祁蕭寵溺的凝望著晏宛綰,淡淡地笑了。

“那你這是答應要跟我一起回侯府了嗎?”

晏宛綰迫不及待的問道。

常媽媽有句話說的是真的,錦安候府的席麵真的已經準備停當了,現如今,估計滿侯府的人都在前廳等著了。

“還不行。”

“還不行?為什麽?”

得到祁蕭拒絕的話語,晏宛綰頓時皺眉變了臉色。

“隨你去侯府並非難事,可是,你要明白,若是我今天晚上去了侯府,那麽,你我二人的婚事就不簡簡單單的隻是聖旨這麽簡單了,你今生,必定要做我的女人了。”

“既然我認定了你,定然是要坦**麵對你,我的秘密或許會成為你的負擔,去侯府之前,我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至於接下來怎麽決定,我聽你的。”

“如若你不願承受,我大可回稟了皇家,將那賜婚的旨意收回去便可。”

如星辰般耀眼的雙眸直直的凝視著麵前的晏宛綰,祁蕭一臉嚴肅的對晏宛綰說道。

“你的秘密?”

當從祁蕭口中聽到‘秘密’這兩個字的時候,晏宛綰的心頭不有微微一顫。

她又何嚐不是一個有秘密的人?

麵對晏宛綰下意識的反問,祁蕭未曾搭話,而是將晏宛綰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間,拉著晏宛綰穿過長廊,直奔院內的一個獨立的小房子走了過去。

按照滕王殿下今日在錦安候府中的說法,祁蕭也不過是今日剛剛得到了這個院子,可是,現如今祁蕭走在院子裏麵,就好像是走在自己的家裏麵這麽的熟悉,在長廊分岔口的位置,祁蕭幾乎想都未想,直截了當的便是做出了選擇。

來到那小房子前,祁蕭若有所思的凝望著那已然鏽跡斑斑的鎖鏈。

這小房子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不僅僅那窗欞上的紅漆已經斑駁掉落,就連那糊在窗子上的油紙都早已風化破碎不堪,通過窗欞的孔洞,依稀還能夠看到小房子裏麵的東西。

晏宛綰不明白,祁蕭這個時候帶自己來這裏到底是什麽意思。

還不等晏宛綰發問,隻見祁蕭竟是從袖口間拿了一把鑰匙出來,動作利落的來到門前,鑰匙順利的插了孔洞,隻聽一聲脆響,下一秒鍾,沒了支撐,那生了繡的鐵鎖從木門上滑落,掉在了地麵上。

跟在祁蕭身後進了屋,這個時候,晏宛綰發現,這個小房子裏麵放著的,竟然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具,而且,還是男孩子的玩具。

臨近窗子邊放著的就是一個和小馬差不多大小的木馬,這木馬做的惟妙惟肖,還在馬兒的後背上配上了馬鐙等一應的物品,雖然曆經風吹雨曬這麽多年,可是,這馬兒身上的彩繪依然十分的鮮豔,看著就讓人心中喜歡。

而在馬兒的邊上,則是放了各種各樣的風箏,在臨近風箏懸掛的地方,則是擺放了許多的兵器,不過是,這些刀劍兵器卻都是小一號的,很顯然並非是成人使用的,這兵器雖然式樣小,可是,那兵刃上閃動著的寒光卻是真的讓人心中懼怕。

除卻這些形狀比較大的東西,在其他地方還放著許多其他的小玩意,零零總總的擺滿了整個屋子。

進了房間,祁蕭輕輕地撫著屋內的一切,一直一言未發。

繞過這些堆疊在一起的玩具,祁蕭來到了一個小門邊,毫不遲疑地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晏宛綰忙跟了上去,進了門,晏宛綰這才發現,這裏麵竟然是內室。

不過,這內室中的裝飾卻是極為簡單,獨獨隻有一張床榻,還有一張書桌,再也沒有別的什麽東西了。

這裏好歹是曾經的裕王府,如此的房內擺設,堪稱是寒酸了。

此時,祁蕭好似從晏宛綰的眼神之中猜到了晏宛綰的想法一般,不由淡淡一笑,指著牆角邊的小圓桌,道:“這裏曾經還放了一個西洋鍾,而這窗邊的桌子上,還放了一個陰雨瓶,想來抄家的時候都被人給帶走了。”

“嗯。”

“這紅木的桌椅沒有被搬走,已是幸事了。”

經曆過抄家後,哪裏還能有完整的東西?

晏宛綰附和著祁蕭的話語點了點頭,在話說出去之後,晏宛綰這個時候卻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好像哪裏不對勁!

“你怎麽知道這裏有西洋鍾和陰雨瓶?”

晏宛綰皺眉追問道。

如此隱秘的內室,若非裕王府特別親近的人,想來是沒有機會到這裏麵來看看的。

“這間屋子,當年就是母妃為我準備的。”

“而那牆角邊的風箏,也是母妃和我一起描繪的,而門邊的那個木馬,這是父王親手給我做的。”

轉身,祁蕭看向晏宛綰,唇角含笑,聲音淡然道。

祁蕭雖是盡力做到了平和,可是,晏宛綰卻還是在祁蕭的眼底看到了那濃鬱到化不開的哀傷。

房間緊閉了十幾年的時間,雖然屋內布滿了風霜和斑駁,可是,從屋內的布置中,晏宛綰還是能夠看到當年那溫馨甜蜜的模樣。

那時候的祁蕭定然是生活在蜜罐中的吧,父王教他騎馬練劍,而母妃則是和他一起繪畫製作風箏,天晴了的時候,一家人悠閑坐在花園邊,一麵喝茶賞花,一麵放著風箏,其樂融融。

曾經有多麽的美好,有多麽的溫馨,這個時候的祁蕭就有多麽的孤單。

一瞬間,晏宛綰的心頭滿滿的全是酸楚和疼惜。

“你是說……父王?母妃?”

“裕王他,是你的父王?”

半晌後,晏宛綰方才從心痛、震驚中回神過來,滿臉不可置信的出聲詢問祁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