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賞的。”
“青芷姐姐和青鷺姐姐也有。”
“不過,她們掛在脖子上,我將這珠子做成了手串,戴在了手腕上。”
說話間,黛蘇揚了揚手腕,那亮閃閃的珠子在陽光的直射下散發著七彩的光澤。
聽聞黛蘇的回應,趙玉兒良久未曾說話,末了,趙玉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喃喃道:“這東西……很貴重。”
“對啊。”
黛蘇未曾察覺到趙玉兒的異樣,點了點頭,應了趙玉兒的話之後,一溜煙的跑開了。
“原來,她並不隻是對我一個人好。”
“我掏心掏肺的給她,她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賞給了下麵的奴才。”
“或許,在她的心裏麵,她和黛蘇她們是一樣的低賤卑微吧!”
“嗬!”
看著黛蘇遠去的背影,趙玉兒心一點點的變涼。
冬日裏第一場大雪降臨的時候,錦安候府的氛圍也如同這冬日裏的雪天,冰冷到了極點。
晏宛蓁又到了水米不進的地步,而相較於晏宛蓁的氣若遊絲,晏宛綺卻是痛苦的上躥下跳。
晏宛綰聽荷風院伺候的丫鬟說,晏宛綺每每到了晚上的時候,總是痛苦的用頭撞牆,尖銳的手指甲在身上不停地劃割著,恨不能將身上的皮膚徹底的切割開來。
她們兩個人齊刷刷的病倒了,無論晏宛綰的心中對兩個人是什麽樣的感受,麵子上晏宛綰都是該去看看的,在荷風院中,晏宛綰就見到了滿身傷痕累累的晏宛綺。
晏宛綺一邊劃著自己的皮膚,還不停的慘叫著,自言自語的說著話,晏宛綰不知道晏宛綺是不是快要被蠱蟲給控製了,在晏宛綺的閨房中,晏宛綰未曾敢多待,短暫的停留之後,晏宛綰便逃也似的出了門。
晏宛綰剛剛出了院門,蔡媽媽反倒是在後麵追了出來。
在晏宛綺的內室中,晏宛綰還特地尋找了蔡媽媽身影,卻是沒有見到人,沒想到晏宛綰這就要離開了,蔡媽媽反倒是追了出來。
看著迎麵而來的蔡媽媽,晏宛綰不由暗暗地拉了拉身上有些厚重的外衫,將手腕上那半成品的紅珊瑚手串亮了出來。
果不其然,蔡媽媽來到晏宛綰的身側,一雙眼睛便是率先落在了晏宛綰手腕上。
“哎,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了,老天爺怎麽這麽不開眼啊,讓我們家四小姐遭受這麽大的苦難。”
蔡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扯了衣袖擦拭著眼角邊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淚珠。
晏宛綰未搭話,隻是冷眼瞧著。
“三小姐,現在咱們府裏麵不太平,您也是該好好地保重身體才是。”
如此關切了晏宛綰,還不等晏宛綰說話,蔡媽媽已是接著出聲詢問晏宛綰道:“三小姐可是感覺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也是該早點吃藥才好。”
“綰兒無事,隻不過是心力交瘁,身子乏的很。”
“若是蔡媽媽沒有別的什麽事情的話,綰兒這便回去了。”
半成品的紅珊瑚手串已經敷衍了蔡媽媽,晏宛綰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和她周旋,更何況,照著晏宛蓁和晏宛綺兩個人現在的狀況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水落石出,有結果了。
晏宛綰如此說了,蔡媽媽卻沒有讓開的意思,接著對晏宛綰說道:“之前老奴不是送給三小姐一串半成品的紅珊瑚手串嗎,那時老奴就答應過三小姐,待尋到了這紅珊瑚手串的雕刻師傅之後,就拿去重新給三小姐雕刻的。”
“巧得很,前些日子老奴去京外的莊子上時,正巧就碰到了之前給老奴雕琢手串的人,不知小姐是不是方便,老奴也好……”
不等蔡媽媽話說完,晏宛綰已是接著出聲,打斷了蔡媽媽,淡笑道:“蔡媽媽實在是太客氣了,沒想到這麽一件事還記掛在心上。”
“不過,這一串手串綰兒戴在手腕上感覺還是挺漂亮的,而且,綰兒也已經習慣了,就不必再雕琢了。”
“如此就挺好。”
蔡媽媽還不死心的勸說了晏宛綰,晏宛綰敷衍了兩句,便是快速離開了。
晏宛綰知道蔡媽媽這是想要索回證據,她又怎麽能輕易放手。
回到亭榭閣,晏宛綰草草的吃了晚飯,早早的躺在了床榻上。
迷迷糊糊之間,晏宛綰竟然睡著了,夢中,晏宛蓁和晏宛綺都一命嗚呼斷了氣,兩個人七竅流血哭著來了晏宛綰的閨房,嚷嚷著要讓晏宛綰給她們賠命,晏宛綰沒命的狂奔著,腳下一空,晏宛綰自高處落下,一個激靈,晏宛綰不由從夢中驚醒過來。
望著光線明亮的窗外,晏宛綰以為天都要亮了,可是,詢問之後才知道,尚不到午夜。
晏宛綰腦袋昏沉沉的剛剛從床榻上爬起來,還不待晏宛綰回神,窗子的外麵卻是傳來了常媽媽聲音。
而晏宛綰適才看到的亮光,並非是天明時的曙光,而是火把映照出來的光亮。
現如今,錦安候府已經翻了天,偌大的侯府,恐怕也隻有晏宛綰一個人尚且還在酣睡。
“三小姐快些穿了衣衫,隨老奴去榮安堂。”
窗外,常媽媽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
不待晏宛綰搭話,這個時候,常媽媽又急聲吩咐青芷道:“青芷,你動作麻利點,趕緊給小姐穿戴整齊了。”
“外麵還飄著雪花了,記得給小姐穿得厚實一點,萬萬不要著了涼。”
青芷手忙腳亂的給晏宛綰穿戴著衣衫,晏宛綰的外衫剛剛穿好,在外麵等的焦急的常媽媽已是疾步進了屋來。
“常媽媽,怎麽了?”
“可是府裏又丟了什麽要緊的東西了嗎?”
晏宛綰記得上一次侯府如此興師動眾的時候,還是趙氏尋找禦賜的螢火珠釵的時候,而這一次的陣仗看起來比上一次的陣仗還要大,常媽媽竟然親自過來了。
麵對晏宛綰的詢問,常媽媽也不搭話,隻是疾步來到了晏宛綰的身側,拉起了晏宛綰的衣袖,而後,氣呼呼的將晏宛綰手腕上的紅珊瑚手串給扯了下來,遠遠的扔在了一側的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