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麽了?”

青芷轉身,有些迷茫疑惑的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出聲詢問道。

還不等晏宛綰回應青芷的話,那腳步聲已是到了跟前。

看清來人,晏宛綰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轉身,朝著長廊邊的祁蕭看了過去,此時,紅漆木柱邊的花燈在風中輕輕地搖曳著,可是,這個時候,那紅漆木柱邊上哪裏還有祁蕭的身影?

若不是那身上的長衫上還沾染著祁蕭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晏宛綰真的要以為方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還不等晏宛綰細細的查看祁蕭去了何處,那來人這個時候已是開口,搭了話。

“三小姐好雅興,竟是獨自一個人在這裏賞月嗎?”

輕柔的聲音傳來,如同寒冬裏春風拂麵一般,讓人聽了心情也是跟著一陣舒暢。

容顏嬌俏,粉色的紗裙紛飛間,那迎麵而來的趙玉兒竟看起來好像那墜落凡塵的仙子一般,

這般絕代佳人若是真的嫁給了父親,倒真的有些暴殄天物了。

不過,晏宛綰心中清楚,今個祖母許了趙玉兒,若是將來遇到了良人,便是可以讓趙玉兒自由選擇,這些話,不過是哄人開心的麵子話罷了。

現如今,侯府上下都知道,新年一過,趙玉兒便要嫁入侯府,做侯府堂堂正正的三夫人了,若是在這個時間點趙玉兒轉頭跟了別人,那她父親的麵子又該放在何處?

“玉姑娘怎的一個人出來了?”

“大姐姐不叫了玉姑娘一同回院裏嗎?”

晏宛綰抬手摸了摸滾燙發熱的小臉,趕緊迎著趙玉兒走了幾步,出生詢問趙玉兒道。

“她自是不會關心我的,今個在榮安堂裏,我事事做的都不應她的心,等回到了院子裏,還不知她要如何在長姐那裏告狀呢!”

趙玉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對晏宛綰說道。

耳聽趙玉兒如此說,晏宛綰心中憐憫趙玉兒,可是,一時之間晏宛綰也是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趙玉兒了。

依嫡院中的事情,她也是沒有資格插手的,現如今,趙氏雖是失了侯府的掌家權,可是,在侯府內院中也是說一不二的,一時之間,晏宛綰也是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來幫著趙玉兒解決眼前的這種困境。

這個時候,趙玉兒好似明白了晏宛綰心中所想一般,不等晏宛綰開口說什麽,趙玉兒已是苦笑一聲,接著開口說道:“三小姐已是見到了我在那伯爵府中的境況,我倒是也不用費心在三小姐的麵前躲著藏著了,如此直白的麵對三小姐,我倒是也落得一身輕鬆。”

“我雖然和三小姐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可是,我卻是能夠感覺到三小姐有一顆善良的心,你的秉性和我在長姐口中聽到的性格卻是不同的,我知你是值得交心的人,隻是,我身份卑微……”

趙玉兒看似愚鈍,實際卻是冰雪聰明,趙玉兒的話說到這裏,卻是突然之間聽了下來,不再往下說了。

“如若玉姑娘不介意的話,今後就將我當做你在侯府的朋友。”

晏宛綰接了趙玉兒的話,笑著說道。

晏宛綰先是表露了自己的心意,接著,話頭一轉,無奈道:“玉姑娘既然從大嬸嬸那裏聽說過我,想來玉姑娘也是知道我在大嬸嬸那裏的境遇的,玉姑娘想要結交我這個朋友,也是要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才好的。”

聽聞晏宛綰的話,趙玉兒未曾搭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給了晏宛綰回應。

晏宛綰未曾再追問的,對於別人的言語,晏宛綰早就已經學會了淡然應對。

前生的淒慘已是十二分明確的告訴了她,無論什麽時候,都不可以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今世重生,晏宛綰麵對任何人都已是做到了默然和無所謂,可是,偏偏祁蕭卻是個例外。

“三小姐和祁公子的關係很熟嗎?”

就在晏宛綰尋了理由想要離開的時候,趙玉兒卻是突然之間出聲,詢問晏宛綰道。

“啊?”

回眸,晏宛綰美目間滿是疑惑的看向了趙玉兒。

晏宛綰倒是未曾想到,趙玉兒會突然之間提到了祁蕭,畢竟,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在晏宛綰眼神注視下,趙玉兒這個時候卻是微微低垂了臉頰,那小臉上的嬌羞也是隱藏在了粉紅色的手帕之中。

片刻的沉吟後,趙玉兒方才接著開口,說道:“今個三小姐的手帕被風吹走的時候,祁公子曾經去幫著三小姐撿手帕。”

“晚宴上,三小姐從席麵上離開之後,祁公子也是匆匆忙忙的離了席麵,玉兒以為你們兩個人的關係是比較親近的。”

趙玉兒被晏宛綰反問,心中慌張,而晏宛綰被趙玉兒追問祁蕭的事情,心中更是亂做了一團。

下午,她在趙玉兒麵前尋了個借口,本以為將這件事情蒙混過關了,可是,不曾想,趙玉兒卻還是把這一茬給記在了心裏麵。

回轉身,晏宛綰下意識的朝著祁蕭身影消失的長廊邊看了過去,花燈在皎潔月光的籠罩下在風中孤寂的飄來**去,此時長廊邊空空如也,哪裏還有祁蕭的身影。

想來,趙玉兒應該是未曾看到他們兩個人才是。

心中這般想著,晏宛綰不由接著開口,笑著說道:“祁公子性子向來平淡,對每個人都談不上什麽親近不親近的,今個下午不過是湊巧碰上了,他這才伸手幫了忙。”

“至於今晚離席……我卻是不知道的,我離開的時候,瞧著祁公子還在祖母的身邊伺候著,我並不知道隨後祁公子也是接著離開了。”

“想來不過是湊巧了吧!”

“平日裏,綰兒也隻是在席麵上能夠見到祁公子,其他時間,祁公子都是呆在自己的墨竹院中不出門的。”

“或許是因為平時接觸的少了,所以,綰兒和祁公子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是很親近的,甚至可以說……有些疏遠。”

現如今,麵對趙玉兒的追問,晏宛綰別無他法,晏宛綰唯一能做的,也隻能是睜著眼說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