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或許隻是不經心的玩笑話,可是,綰兒卻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別人口中小肚雞腸不尊長姐的惡人了。”

晏宛綰一臉委屈的望著晏宛蓁,明明言語之中滿滿當當的都是對晏宛蓁的控訴,可是,晏宛綰一口一個‘姐姐’,叫的特別親切,端坐上位的侯老夫人也是挑不出錯處來。

“綰兒這話說的在理,玉兒是咱們侯府的貴客,理應是好好地招呼著才是的,不過是一個座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作為姐姐,反倒是沒你三妹妹識大體了。”

這幾日的相處,侯老夫人對趙玉兒在蔭昌伯爵府的處境也算是了解了一個清楚,更是對趙玉兒柔弱膽小的性子有了見識。

此時,侯老夫人想的便是給趙玉兒在錦安候府中立威,將來趙玉兒可是錦安候府的正室夫人,那是要當家做主的人,若是趙玉兒無法在侯府中立威,將來還如何掌控錦安候府的大權?

隻要是敢明目張膽欺辱趙玉兒的,侯老夫人可謂是一概打回去的。

“祖母,既然她是客人,那為什麽公主殿下上次咱們侯府小姐的東西,也有她的一份呢?”

“客人就該有客人的自覺,總是不能喧賓奪主吧?”

晏宛蓁槍打晏宛綰未得手,立馬調轉了矛頭,將矛頭指向了趙玉兒的方向。

說話間,晏宛蓁還不忘記冷冷的瞥了趙玉兒好幾眼,那眼神之間的不滿已是到了極點。

直到這個時候,晏宛蓁還是未能看明白侯老夫人的真正用意。

在晏宛蓁冰冷的眼神注視下,趙玉兒不由猛然之間變了臉色,整個人就好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般,下意識的想要從座椅上站起身來。

不等趙玉兒有所動作,這個時候,常媽媽已是快步來到了趙玉兒的身側,雙手搭在了趙玉兒的肩膀上,暗暗地阻止了趙玉兒起身的動作,接著,又將一盤桃花酥端到了趙玉兒的跟前,在矮桌上放了,笑著說道:“玉兒姑娘,您快嚐嚐,看看合不合胃口,這可是咱們老夫人專門給玉兒姑娘您準備的。”

“老夫人自從聽說玉兒姑娘喜歡吃桃花酥後,這桃花酥可就成了榮安堂的常客了,今個小廚房好不容易做出了讓老夫人點頭認同的桃花酥,玉兒姑娘快些也嚐嚐吧!”

偌大的暖閣中坐了許多的人,可是,常媽媽卻單單隻端了一盤桃花酥,還隻放在了趙玉兒的跟前。

晏宛蓉是被怠慢慣了的,心中自是沒什麽感覺,而晏宛綺一直低頭撥弄著手腕上的東珠傻笑,不知道在想什麽好事,根本未曾留意到屋內的一幕。

可晏宛蓁是被侯府捧在手心裏嬌養慣了的,這個時候眼見趙玉兒這般卑賤的身份反倒是得了侯老夫人的珍愛,晏宛蓁的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

“祖母倒是費心給她準備,莫說是桃花酥,就算是別的什麽糕點,那她也是喜歡吃的。”

“在那莊子上,平時可是見不到這些好東西的。”

此時晏宛蓁言語之中的嘲諷已是表現到了極點,絲毫未做掩飾。

在高門大戶中,作為主子突然之間去了莊子上住著,無外乎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失勢,另外一種就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這些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是極為顧及臉麵的,即便是家裏麵的主子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也是不會送官查辦,而是會在家裏麵自己處理,而這處理的方式就是送到莊子上去住著。

所以說,趙玉兒作為還未出閣的大姑娘,卻是被蔭昌伯爵府送到了京師外的莊子上,無論是出於哪種原因被送出去的,這對於趙玉兒來說,可以說是極為不光彩的曆史。

這個時候,晏宛蓁毫不顧忌的將趙玉兒的這段過往給說了出來,可謂是直接把趙玉兒的顏麵抓了下來,放在地上來來回*的摩擦。

晏宛蓁和趙氏的心腸一樣歹毒,可是,趙氏在說話做事的時候,還是要瞧著侯老夫人的臉色來行事的,現如今,晏宛蓁可謂是隻憑借著自己的喜好,怎麽高興怎麽來。

她高興了,自然有不高興的。

聽了晏宛蓁的話,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沉聲道:“蓁兒,你是錦安候府的嫡長女,開口說話之前,也是該在心中多多的思量片刻,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也是要做到心中有數才好。”

“祖母,你怎麽也幫著外人來訓斥蓁兒?”

“以前的時候你不是最喜歡蓁兒的嗎?自從她來了之後,你越來越不喜歡蓁兒了,蓁兒真的好傷心啊……”

眼見侯老夫人發了火,這個時候,晏宛蓁瞬時將自己的殺手鐧拿了出來,雙手捏了粉色的錦帕捂著小臉,作勢就委委屈屈的哭泣起來。

晏宛蓁從小到大是在侯老夫人的心尖上長大的,這一輩孩子中,晏宛蓁和晏明轍兩個人是侯老夫人最疼愛的,眼見晏宛蓁抽抽搭搭的哭上了,侯老夫人頓時心軟了,看向晏宛蓁的眼神不由也是柔和了許多。

“你這猴孫,眼瞅著就到了出嫁的年齡了,怎麽反倒是更會撒嬌了?”

“祖母不疼你,疼誰?”

侯老夫人先是如此笑著回應了晏宛蓁,接著又稍稍收斂了臉頰上的笑容,接著對晏宛蓁說道:“玉兒可不是什麽外人,那將來是要嫁入侯府,是咱們侯府的人,蓁兒不可再說這種胡話了。”

“她就算是嫁入侯府,那也是以後的事,現如今,她可不就是外人嗎?”

“如此說,蓁兒說的也是沒錯的。”

晏宛蓁微微揚了揚下巴,一臉傲嬌的對侯老夫人說道,說話間,晏宛蓁還不忘冷冷的斜了趙玉兒一眼,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這個時候,趙玉兒的視線不由垂的更低了。

進了錦安候府,趙玉兒原本以為她可以脫離開以前的卑微,可是,現如今晏宛蓁不過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已是立馬將她打回了原形,這個時候,趙玉兒瞧著周圍的仆人看她的眼神都帶上了異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