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幾枝紅梅,丟了也就丟了,晏宛綰也是不想多費口舌,便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應了青芷的話。

“你說,那梅花樹下麵,不會真的有什麽東西吧?”

晏宛綰單手端了茶盞,淺淺的抿了一口茶盞中的牛乳茶,不由沉吟著自言自語道:“用鮮血澆灌的梅花樹,開的花真的會更加的豔紅呢!”

“小姐,你莫不是被那蔡媽媽給唬住了?”

“侯府重地,怎麽可能就會埋了死人了?還有什麽鮮血澆灌紅梅花,那不過是蔡媽媽渾說的罷了。”

青芷說到這裏,不由想到了晏宛綰前段時間讓她們留意依嫡院的厲媽媽,那時候厲媽媽突然之間無緣無故的將廢棄院子的田地翻了一個遍,晏宛綰便是心生懷疑的。

不過,她們留意了厲媽媽許久,最後卻也是未曾發現什麽端倪的。

稍稍停頓了片刻,青芷不由接著說道:“咱們在侯府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也是未曾聽說,哪個就在侯府裏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的,既然沒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那廢院子的梅花樹下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死人的。”

“可是,蔡媽媽她扒開泥土,看過了。”

晏宛綰雙手捧著冒著騰騰熱氣的牛乳茶,可是,那徐徐而來的熱氣卻還是驅不散晏宛綰掌心間的冰寒。

想到蔡媽媽雙手的冰冷,晏宛綰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還在不停地打顫。

“蔡媽媽扒開看了?”

“小姐,什麽意思?你是說,蔡媽媽在梅花樹下麵看到了鮮血?”

青芷先是微微一愣,接著,不由出聲追問晏宛綰道。

緩緩地搖了搖頭,晏宛綰輕聲呢喃道:“我不知道她在梅花樹下麵看到的是什麽,可是,我知道,蔡媽媽肯定是看過泥土下的東西的。”

“方才她那一雙手,是用雪水清洗過的,所以才會冰寒刺骨。”

“這個蔡媽媽,真的是不簡單啊!”

說話間,晏宛綰看向了青芷,輕聲吩咐道:“接下來,你要好好的留意留意這個蔡媽媽,我倒是要看看,她跟在楊氏的身邊,到底想要做什麽。”

此時,命運的軌跡變得越發的詭異起來,有了蔡媽媽加入,好像一切變得更加的迷霧重重了。

從蔡媽媽在發現自己手腕上的紅珊瑚手串消失不見時的反應猜測,或許,蔡媽媽對紅珊瑚手串裏麵藏著古怪應該是清楚的。

即便她不知道那紅珊瑚手串下的白玉中藏著攝魂蠱的幼蟲,也是知道這紅珊瑚手串是不對勁的。

青芷一邊點頭應著晏宛綰的話,一邊伸手,將晏宛綰的手捧在了掌心間,“小姐,你的手怎麽還這麽涼?”

說著,青芷的小手順勢摸上了晏宛綰的腳,同樣冰冷。

青芷未曾再說話,而是起身,到外麵端了一盆熱水來,將晏宛綰的小腳放在了熱水之中。

溫熱的水將自己的腳包裹的瞬間,晏宛綰感覺自己縮成一團的心也是在這個時候舒展開來。

“青芷,你去我的梳妝盒裏,把那一隻羊脂白玉的手鐲拿過來。”

晏宛綰緩聲吩咐青芷道。

青芷未曾過多搭話,輕輕地應了晏宛綰一聲,起身輕車熟路的從晏宛綰的梳妝盒中將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子拿了過來,遞到了晏宛綰的手中。

麵對青芷遞過來的白玉手鐲,晏宛綰卻是未接,而是輕聲吩咐了青芷,道:“你去尋一個精致些的紅木盒子過來,裝起來。”

“好端端的,幹嘛要裝起來?”

“小姐要把這一隻手鐲送人嗎?”

首飾盒裏,晏宛綰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隻羊脂白玉的貴妃手鐲,隻因為這些日子晏宛綰都佩戴著紅珊瑚的手串,倒是將這一隻白玉手鐲給放了起來。

這個時候,晏宛綰突然之間要青芷將白玉手鐲用首飾盒包起來,青芷不由出聲詢問道。

“嗯。”

“你尋了盒子把手鐲裝起來之後,給二姐姐送過去。”

晏宛綰道。

“給二小姐?”

“這可是小姐最喜歡的手鐲,就這麽送給二小姐了?”

“小姐就算是想要送二小姐東西,也是不用送這一隻羊脂白玉的手鐲吧?送個別的不是也挺好的?”

在青芷看來,晏宛蓉雖然和她們家小姐交好,可是,晏宛蓉在錦安候府中的話語權實在是太低了,即便是過分的交好晏宛蓉,那也是得不到什麽實質性的好處的。

“你這丫頭,幾時學的和她們一樣勢利了?”

“二姐姐雖然在府裏沒什麽地位,可是,她待我卻一直都是真心真意的,在這深宅大院裏麵,最難得的並非是這些金銀身外之物,而是真心。”

晏宛綰先是如此和青芷說了,而後,笑著對撅著小嘴的青芷接著說道:“來時的路上你不是還勸我,說是讓我想辦法幫幫二姐姐的嗎?現如今我想出來辦法了,你反倒是不願意了。”

“小姐要幫二小姐?用這一隻白玉手鐲嗎?”

青芷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聽聞晏宛綰要幫晏宛蓉,青芷立馬就變了模樣。

“想知道嗎?”

“想知道也不難,你去,把二姐姐請了來,等二姐姐來了,你自然就知道怎麽幫她了。”

按照祁蕭說的,這紅珊瑚手串裏麵藏著攝魂蠱的蟲卵,而這攝魂蠱的蟲卵一旦吸食到了人的精血之後,便能孵化成幼蟲,而這提供給攝魂蠱精血的人卻並不是特定的。

在將晏宛蓉手腕上戴著的紅珊瑚手串取下來之後,晏宛綰也是不敢再將紅珊瑚手串繼續放在晏宛蓉的身側的,為了保險起見,晏宛綰決定將這些邪惡的東西都收到自己手裏麵來。

青芷是個心細的,可即便是如此,將這件事情交給青芷來做,晏宛綰心裏還是不放心的,這件事,她必定要親力親為,親眼看著紅珊瑚手串摘下來,交到她的手中,她才能放心的。

得了晏宛綰的命令,青芷未曾再貧嘴,起身便離開了。

晏宛綰靠在暖煦煦的炭火盆邊上正打盹,這個時候,晏宛蓉輕柔的聲音突然之間在窗邊響起,將晏宛綰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