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反常的很。”

望著晏宛綰沉沉的睡顏,這個時候,青芷的臉頰上不由也是閃現了一抹擔憂。

就在青芷忍不住要招呼青鷺去請大夫的時候,晏宛綰這個時候卻是猛然之間直愣愣的坐起了身子,眼睛發直的盯著床幔。

“小姐?小姐?”

“您不要嚇奴婢啊,您這是怎麽了啊?”

晏宛綰這突來的動作將青芷等人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青芷轉身在床榻邊坐了,雙手抓住了晏宛綰的小手,擔憂的出聲喚了晏宛綰兩聲。

此時的晏宛綰雖是坐直了身子,整個人卻好似還在夢境之中一般,一雙眼睛無神的轉向了青芷的方向,盯著青芷看了許久,才算是回神過來。

“青芷,我見到紫葉了。”

開口第一句話,晏宛綰還是提到了紫葉。

此時,晏宛綰的話語說的很慢,那一個個的字體從晏宛綰的口中吐出來,也是機械化的很。

不過是幾個時辰沉睡,在晏宛綰看來,好似過了幾年一般漫長。

“又是這小蹄子!”

“她到底想做什麽?”

“活著受了夫人的恩惠,死了難不成還想要再到咱們小姐這裏鬧一場不成?”

從晏宛綰的口中再次聽到了紫葉這個名字,青芷心中頓時火冒三丈。

轉身,青芷從書桌邊的抽屜中拿了一張黃紙出來,對青鷺說道:“你去,把那小蹄子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麵,我再用銀針都給她紮上,等午夜的時候,我找個僻靜的地方再給她燒了,我到時候倒是要看看,她還敢不敢來咱們亭榭閣作亂了。”

素日裏,青芷和晏宛綰一般,是最看不上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的,可見,此時的青芷是真的生氣了。

“紫葉真的已經死了嗎?”

耳聽青芷要將紫葉的生辰八字寫在黃紙上給燒掉,晏宛綰不由大驚失色道。

“小姐,奴婢這些日子一直在打問紫葉姐姐的下落,隻是,紫葉姐姐的夫家接二連三的搬家換了住處,一時之間還未曾尋到紫葉姐姐。”

青芷未回話,青鷺反倒是先應了晏宛綰的話。

聽聞紫葉還有可能活著,這個時候,晏宛綰笑著輕點了點頭,臉頰上有了些許的舒緩。

轉身,晏宛綰看向了青芷的方向,輕聲道:“我害怕的不是紫葉,而是夢中的其他人罷了,夢裏的紫葉,也是個可憐人,你便不要再用生辰八字壓著她了。”

對於晏宛綰的求情,起初青芷還是不願意應的,晏宛綰又追著央求了,青芷這才應了下來。

“小姐,你可感覺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方才奴婢們叫了你許久,您愣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真的是把奴婢們給嚇壞了。”

扔了手中的黃紙,青芷吩咐青鷺去外麵舀一盆熱水進來,而她自己則是找了幹淨的中衣給晏宛綰換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我睡得太沉了,沉浸在夢中,未曾聽到你們的話。”

說話間,晏宛綰忍不住又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而後,懶洋洋的笑道:“不過是剛剛起身,又想睡下了。”

“小姐,您這幾日精神都不怎麽好?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別再到時候耽擱了問診。”

“年裏節裏的又怎麽了,人不舒服,總是要問診看病的。”

將給晏宛綰準備的外衫拿了過來,伺候晏宛綰起了床,青芷忍不住擔心的再次向晏宛綰確認道。

“不過是貪睡了些,沒什麽別的感覺。”

“或許,睡過去這幾日,我這精神養足了,也就沒事了。”

“隻是這幾日,可是要由著我睡了,反正沒什麽事,你們家小姐我又不愛湊熱鬧,正好湊著這個空檔好好地睡上一大覺。”

說到睡懶覺,晏宛綰忍不住又是一個大大的哈欠。

“小姐想賴床,今個是不成了。”

“這會子,估計府裏的主子都早早的在老夫人的暖閣裏坐了,小姐去的晚了,讓別人抓了話頭,到時候免不了又要費一番口舌的。”

利落的給晏宛綰換了衣衫,青鷺端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熱水也是進了屋,伺候著晏宛綰梳洗完畢,熱茶晏宛綰都沒能喝上幾口,便是被青芷催促著來了榮安堂。

正如同青芷說的那般,其他院裏的人都已經早早的在榮安堂暖閣中坐了,就連侯老夫人也是早早的起了身,在暖閣上位上端坐了。

隻是,晏宛綰去的時候,侯老夫人已是冷了一張臉,看起來心情不怎麽好。

晏宛綰施了禮,自是老老實實的回了自己的座椅上悶聲坐了。

聽了半天,晏宛綰才知道侯老夫人的怒火不過是源於昨個晚上的那一隻碧玉手鐲罷了。

“你事事都要占個先,這手鐲也算是我送給玉兒的見麵禮,這不過是一宿的功夫,就到了你的手中,那將來若是我將這侯府內院的掌家權交給了玉兒,是不是眨眼的功夫也是要轉到你的手中啊?”

侯老夫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言語之中雖然帶著戲謔的語氣,可是,任憑誰都能夠聽出來,此時的侯老夫人是真的生氣了。

“母親,並非是兒媳事事占先,而是玉兒非說兒媳戴著這碧玉手鐲更加漂亮,更加合適,非要把這碧玉手鐲送給兒媳的。”

“兒媳說不收吧,玉兒死活不願意,非要送給兒媳,兒媳這也是沒有辦法啊,隻能將這玉鐲給收下了。”

趙氏說了一大堆的理由,講明了這碧玉手鐲為什麽跑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可是,趙氏就是不想把這手鐲摘下來還給趙玉兒。

這個時候,即便是侯老夫人的心中不願意,卻也是不好再多說什麽的,趙氏畢竟是錦安候府內院的當家人,侯老夫人過於嚴厲了,趙氏的麵子是掛不住的。

盯著趙氏看了片刻,侯老夫人收了唇角邊的笑容,神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碧玉手鐲雖不是價值連城,卻是意義非凡,既然是祖母送給玉姑娘的見麵禮,玉姑娘確實該好好的收著,不該如此隨隨便便的就給了他人的。”

晏宛綰瞧清了暖閣中的形勢,美目瞧向了趙玉兒的方向,淺笑著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