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母親,你沒有搞錯吧?你讓我向她道歉?”
“她也配?”
晏宛蓁不滿的撅了嘴,怒聲反問道。
在晏宛蓁看來,此時奴顏婢膝的趙玉兒甚至連和她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說是讓她給趙玉兒道歉了。
晏宛蓁如此說了,不等趙氏有所回應,那站在趙氏身側低垂著臉頰的趙玉兒在聽了晏宛蓁的話之後,就好像是受驚的小鳥一般,慌亂的抬起頭來,看著晏宛蓁,連連擺手,急聲道:“玉兒不敢讓大小姐向玉兒道歉,玉兒不會怪大小姐的。”
“這件事情若是真的要怪的話,隻能怪玉兒太貪心了,在見到那白玉的福壽牌之後就忘了長姐的囑咐,這才收了三小姐的見麵禮。”
“大小姐教訓的沒有錯,一切都是玉兒的錯。”
說這裏,趙玉兒轉而看向了趙氏的方向,屈膝對著趙氏施了一禮,而後,又小聲的對趙氏說道:“長姐,方才幸虧大小姐一語點破,幫著玉兒分析了現在侯府的形式,讓玉兒也是長長記性,避免了以後出現大錯。”
“玉兒現如今心裏感激大小姐還來不及,怎麽會讓大小姐給玉兒道歉呢?”
這個時候,趙氏在聽了趙玉兒的話之後,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緩聲道:“看來這一次你是真的開竅了。”
“隻要你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麽心結,道歉不道歉的倒是次要的,咱們依嫡院眾人一條心才是主要的。”
趙氏讓晏宛蓁給趙玉兒道歉,原本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現如今趙玉兒主動和趙氏說自己不需要晏宛蓁道歉,趙氏倒是樂見其成,順水推舟的就將這件事情給蒙混過去了。
“好了,都別站著了,都坐吧。”
緩步來到了上位,趙氏斜斜的靠在了軟塌上,對著二人招了招手道。
晏宛蓁自然是直愣愣的直接在座椅上坐了下來,而趙玉兒則是小心翼翼的尋了一個最靠邊的圓凳,遲疑的坐了下去。
坐定了身子,趙玉兒的視線不受控製的飄向了那碎成兩半的福壽牌,眼底閃現了一抹痛色。
待趙玉兒眼眸抬起來的時候,剛剛好,趙氏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的盯著她,趙玉兒方才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的變化都沒能逃過趙氏的眼睛。
這個時候,趙氏豔紅唇角邊淡淡的笑容瞬時冰了下來。
不等趙氏發火,這個時候,趙玉兒倒是手持錦帕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唇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佯裝心痛的說道:“長姐這輩子注定是要生活在富貴窩裏的,經長姐手的珍玩也是不計其數,這福壽牌雖然看著精美,想來也是入不了長姐的眼的。”
“現如今,福壽牌摔成了兩半,玉兒的心中實在是疼的狠,如若是完好的福壽牌,玉兒拿到外麵的當鋪,還能換不少的銀子呢!”
眼見趙玉兒看著福壽牌,眼神之中滿滿當當的都是惋惜之色,趙氏還以為趙玉兒惋惜的是晏宛綰送給她的這一片心,現如今,聽聞趙玉兒說,她如此珍愛這一塊福壽牌,不過是看中了福壽牌的價值,想要拿著福壽牌換幾個銀錢。
此時,聽聞趙玉兒如此說,趙氏的臉頰上才算是又露出了一絲絲的喜色。
“我當你想說什麽呢,這說來說去,你這心思還在福壽牌上打轉呢?”
“你現在比不得以前在莊子上生活了,以後嫁進了侯府,你也是有體麵的正室夫人了,若是你拿著這金銀玉器去當鋪換銀錢,被人瞧見了,到時候定然會掀起軒然*波的。”
“再者說了,等你嫁給了老三,掌了三房的內院事,那老三的財寶還不都到了你的手中,到了那個時候,你想要什麽好東西是要不到的?還需要如此在意這麽一個福壽牌?”
趙氏此時顯然已經將趙玉兒當成了她的人,對趙玉兒的勸解也是帶上了幾分真誠的苦口婆心。
趁著趙氏說話的空檔,趙玉兒不由從圓凳上站起身來,緩步來到了那破碎的福壽牌邊上,彎腰,將福壽牌從地上撿了起來,握在了手中,道:“長姐,福壽牌已經破碎,留在你這裏也是沒什麽用處了,你看,玉兒能不能將這福壽牌帶回去?”
“這麽精美的東西,玉兒可是輕易見不到的,心中實在是喜歡。”
耳聽趙玉兒如此說,這個時候,晏宛蓁的臉頰上不由一抹譏諷和不屑。
趙氏的心中雖也是對趙玉兒滿滿的瞧不上,可是,相對來說,趙氏比晏宛蓁還是要老成一些的,深宅大院中生活了這麽長時間,趙氏早已經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淡淡的笑了笑,趙氏對著趙玉兒招了招手,道:“你今日進府的打扮,也實在是寒酸了一些。”
“去吧,去我的妝匣子裏挑幾件喜歡的首飾拿著吧。”
“等下再讓人好好地給你打扮打扮。”
“現如今,你在錦安候府中代表的可是我的臉麵。”
趙玉兒一進門的時候,趙氏便是留意到了趙玉兒腦袋上戴著的那幾朵粉紅色的絹花,當時趙氏便是在心中暗暗地罵了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嫂子。
素日裏,趙玉兒無論在蔭昌伯爵府中受到怎樣的苛待,現如今,趙玉兒可是代表著蔭昌伯爵府到錦安候府來,而且,以後還會成了錦安候府的正室夫人,無論是為了蔭昌伯爵府好,還是為了她趙氏在錦安候府中好,伯爵夫人都是該精心的給趙玉兒打扮打扮的。
“你這舅母,總是上不了台麵的。”
“無論什麽東西都當成了寶貝對待著,全然隻顧及她手中的那些小東西,不會為了大局考慮的。”
趙氏讓趙玉兒到自己的妝匣子中挑選首飾,眼見身側的晏宛蓁麵頰上露出了一絲絲的不高興,不等晏宛蓁開口說什麽,趙氏已然開口發了話。
她的話雖然在說趙氏,可是,卻也是在教導晏宛蓁。
晏宛蓁雖然大小姐脾氣,卻也是知道什麽事情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什麽事情是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