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苦人家娶新娘子也是要走個過場的,難道這蔭昌伯爵府竟然可以如此隨便的嗎?
那趙玉兒雖說是蔭昌伯爵府的千金小姐,可是,據晏宛綰所知,自從蔭昌伯爵府的老爵爺死了之後,趙玉兒就失去了靠山,在哥哥嫂嫂的手底下生活,日子的艱辛程度可想而知。
這種時候到錦安候府中來,任憑趙玉兒如何的願意,她也是做不了這個主的,如此看的話,讓趙玉兒來錦安候府做客,要麽就是侯老夫人同意的,要麽就是趙氏在後麵推動的。
“綰丫頭,這是說的什麽話?”
“什麽就叫這就算是過門了?”
“玉兒還是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雖說盛平是續弦,卻也是不能委屈了玉兒的。”
侯老夫人先是笑著訓斥了晏宛綰,接著,不由轉眸看向了趙氏的方向,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原本你大嬸嬸身邊還有一個厲媽媽陪伴著,可誰曾想,這個厲媽媽竟然是個不成器的,竟然敢背著你大嬸嬸做了這麽多壞了規矩的事情。”
“自將厲媽媽送到京師外的莊子上去養病之後,我就瞧著你大嬸嬸整日裏都是悶悶不樂的,人也是沒了精神氣。”
“眼瞅著就到了年了,人們不是常常說,每逢佳節倍思親,我就想著,若是能夠從蔭昌伯爵府給你大嬸嬸請一位親人來陪著你大嬸嬸一道過年的話,想來你大嬸嬸的心裏麵還是可以好受一些的。”
“可巧得很,我這麽一說啊,你大嬸嬸立馬就應下了,加之她和這玉兒的年齡也是不相上下的,把玉兒接到咱們侯府中來,她們兩姐妹也是可以嘮嘮家常,排解排解心中的鬱悶的。”
此時,侯老夫人這些話看似是和晏宛綰說的,實際上,她不過是在向房內的這些人來解釋這件事情罷了。
在錦安候府中,侯老夫人雖然有獨斷專行的權利,可是,俗話說得好,人言可畏,侯老夫人也是害怕背後被人嚼舌根子的,如今各房的女眷幾乎都坐在了榮安堂之中,倒是不如趁這個機會將事情都說開了。
晏宛綰冰雪聰明,自然也是知道侯老夫人心中想法的。
“祖母,您說的這話是有幾分道理的,咱們侯府的人都經曆了前幾天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祖母心中的想法,可是,怕就怕府外的那些人不能苟同祖母的言語,畢竟這玉兒姑娘和父親尚未下聘,就這麽在一處過年,難免會讓人說閑話的。”
守著房內的眾人把話說開了,倒是可以堵住府內眾人的閑話,可是,府外的人她們卻是控製不住的。
晏宛綰和這個素未謀麵的趙玉兒之間是沒有什麽過節的,可是,她就是見不得趙氏好。
聽聞晏宛綰如此說,侯老夫人的臉頰上不由閃現一抹不悅,對於晏宛綰說的這些話,侯老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她這個時候既是不說,就是想要將這件事情含混過去,現如今,晏宛綰直接將這些話都擺到了明麵上來了,侯老夫人想要避開,卻也是不得而行了。
“別人知曉咱們錦安候府未曾向蔭昌伯爵府下聘禮,但是,咱們錦安候府想要定了玉兒過門,旁人也是不知曉得。”
“玉兒此番前來,不過是為了陪陪她的長姐罷了,和盛平是沒有什麽關係的。”
侯老夫人思想倒是轉變的快,立馬便是改變了言辭。
“祖母說的是。”
輕笑了笑,晏宛綰順從的應了侯老夫人的話。
坐在下側的晏宛綺張了張紅潤的小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最終卻還是未出聲。
對於這即將來侯府的趙玉兒,最不歡迎她的人應該就是楊氏和晏宛綺了,可是,楊氏接二連三的在榮安堂中吃了閉門羹,晏宛綺這個時候自然也是不敢再造次的。
“這次玉兒到咱們侯府中來,綰兒該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地和玉兒熟悉熟悉,畢竟將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你們兩個人是要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
如此和晏宛綰說了之後,侯老夫人記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緩聲道:“算算日子,我也是好久未曾回蔭昌伯爵府看過了。”
“我記得上一次見玉兒的時候,她還是尚未及笄,那稚嫩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天真無邪,轉眼之間,玉兒也長成了大姑娘了,也是該嫁人了。”
“也不知道,現如今的玉兒長成什麽模樣了……”
這邊,侯老夫人正和眾人談論著趙玉兒年少時候的天真爛漫,棉簾外伺候的小丫鬟的通報聲已是接著傳了過來,“老夫人,前院的來報,說是趙小姐過來了,正在花廳裏坐著呢!”
“人都來了府裏了,怎麽反倒是給引到花廳裏去了?”
聽聞趙玉兒已經到了侯府了,侯老夫人不由激動地直接從座椅上站起身來。
嗬斥了棉簾外傳話的小丫鬟之後,侯老夫人不由轉身看向了仍舊坐在座椅上的趙氏,急聲道:“你還在這裏坐著?還不趕緊打發人去把玉兒給領來?”
“是。”
“兒媳這便去。”
得了侯老夫人的吩咐,此時的趙氏仿若是如夢初醒的人一般,忙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給侯老夫人施了一禮後,率先挑了棉簾從屋內走了出去。
趙氏出了門,陳氏也是不敢再坐著,忙也起身跟了出去。
頃刻間,偌大的榮安堂暖閣中就隻剩下侯府各房的千金小姐了。
自趙氏出門之後,侯老夫人的視線便是一直熱切的看著棉簾的方向,焦急的在等待著。
若是在平時,沒有人提起來蔭昌伯爵府,侯老夫人對於蔭昌伯爵府的思念也是不會這般的熱切,現如今,伯爵府的人已是來了侯府,侯老夫人的思家的感情也是在這個時候瞬時被勾了起來。
等了半天,卻還是未曾等到前院的動靜,侯老夫人的心裏不由有些著急了。
“蓁兒,你快去看看,怎麽這麽一會功夫了,還沒有過裏啊?”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侯老夫人催促了離著她最近的晏宛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