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綰現在尚是閨閣中的待嫁姑娘,若是這個言語宣揚了出去,稍有不慎,怕是會引來滅門的慘禍.

對於匯智大師的言辭,侯老夫人可謂是又驚又喜。

此時的錦安候府就好像是已經西斜的太陽,除非有逆天的勢利改變此時的局麵,如若不然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終究會下山,錦安候府終究也是會從京師的貴族圈子中退出去,到最後,錦安候府恐怕在京師都待不長久了。

在培養錦安候府的這些姑娘的時候,侯老夫人沒有別的奢望,隻希望她們能夠高嫁,哪怕隻是嫁一個高一點的官宦人家,到時候對錦安候府也是多有助益的。

前段日子,當晏宛綰和賢王殿下傳出相互傾慕的消息的時候,侯老夫人可謂是高興地一晚上沒有睡好覺。

如果錦安候府真的能夠出現一位王妃的話,那這位王妃就是錦安候府的救世主,就是那個可以留住太陽下山的人。

現在,匯智大師直接言明,晏宛綰乃是金鳳之命格,將來說不定晏宛綰就是後宮中的主人,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了那個時候,錦安候府就不僅僅隻是不日落西山了,說不定錦安候府還能夠借助這個力氣,更上一層樓,達到一個全新的層次,也是說不準的。

麵對這個說法,侯老夫人心中怎麽能夠不驚喜萬分?

這個時候,麵對侯老夫人的追問,匯智大師卻是雙手合十,淡淡的笑了,而後,沉聲道:“老夫人,世間的萬事萬物沒有一層不變的,即便是那山山水水,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千變萬化,更不要說是一個人的命格了。”

“貧僧現在看這位姑娘,乃是金鳳壓頂,命格乃是貴不可言的金鳳之命,可是,看這小姑娘的年齡,應該是尚未及笄,等姑娘成年的時候,或許命格也是會跟著再變一變的,到了那個時候,至於這位姑娘的命格會變成何種樣子,貧僧也是不好說啊!”

“貧僧所言不過是題外話,老夫人不必過於放在心上。”

“隻一點,貧僧是完全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這位姑娘如此金貴的命格不但不會影響了小公子的命格,不會是危星,反倒是侯府的福星。”

“事關天機,貧僧不可再多言,還望老夫人理解。”

如此回應了侯老夫人的問話之後,匯智大師未曾再在侯府中過多的停留,辭別了眾人,便是由錦安候指引著,朝著前廳而去。

前院廳堂中早早等候的蘇大公子在接到了匯智大師之後,也是早早地離了府。

待錦安候從前廳回來,這個時候,侯老夫人仍舊是有些不放心的詢問錦安候道:“匯智大師曾言,他是和忠武侯府的蘇大公子一同前來的,你在前院的時候可是見到了蘇大公子了?”

來內院的時候,是錦安候引著匯智大師一起來的後院,一直都未曾見到忠武侯府的蘇公子,侯老夫人心中方才生疑。

她心中深知,依著錦安候的性子,錦安候斷然不會放著蘇公子這麽好的朝中關係不招待著,巴巴的帶著法華寺的和尚來內院的。

“蘇大公子一直在前院候著了。”

“起先,他是想要來後院給母親請安問好的,可是,當聽聞咱們都在三丫頭的亭榭閣的時候,蘇大公子為了避嫌,未曾前來。”

“兒子原是想要在前院陪著蘇大公子的,正巧這個時候轍兒回來了,他們兩個人原本就認識,還是情誼深厚的同窗,兒子便是留了轍兒在前院招呼著蘇大公子,我自帶著大師來了後院。”

錦安候不知侯老夫人問話的深意,隻能原原本本的將前院發生的事情經過都一一和侯老夫人說了。

“那你沒有問問蘇大公子,為何突然之間帶著高僧到咱們府上來了,可是有人請了他前來的?”

侯老夫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不僅犀利的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

晏宛綰和蘇馨兒交好,而蘇大公子又是蘇馨兒的親哥哥,如此論起來的話,關係立馬就簡單明了許多。

這個時候,晏宛綰卻是未曾察覺到侯老夫人犀利的眼神,當侯老夫人出聲詢問錦安候的時候,晏宛綰便是擔憂的望向了祁蕭的方向。

反觀知道事情始末的錦安候,此時麵頰上倒是平靜無瀾。

恭身向侯老夫人再次施了一禮之後,錦安候方才接著說道:“兒子問過蘇大公子了。”

“蘇大公子說,他和匯智大師素未謀麵,根本是不相識的,蘇公子更是直言道,匯智大師作為法華寺的主持,身份尊貴,即便是他想要去法華寺請匯智大師,也未必能夠讓匯智大師辛苦到錦安候府中跑上一趟的。”

“這些年,匯智大師雖是擔著法華寺主持的身份,卻是不常常待在寺院之中,而是常常雲遊四方,許多年來,就連皇家想要召見匯智大師,那也是要費上一番工夫好好的尋找一番的。”

侯老夫人聽聞錦安候如此說,那布滿皺紋的臉頰上不僅閃現了濃重的疑惑和訝異。

她雖然知道法華寺是皇家的親信,裏麵住著的都是最為尊貴的僧人,可是,侯老夫人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看似如此平易近人的匯智大師竟然連皇家的麵子也是可以不給的。

原本,侯老夫人以為讓錦安候親自到前院去接了匯智大師,已經是給足了匯智大師麵子,現在看來,反倒是輕慢了匯智大師了。

心中如此想著,侯老夫人的心頭不僅湧上來了一絲絲的懊惱。

“蘇公子既然不認識匯智大師,又怎麽會帶著匯智大師來咱們侯府?”

“難不成,還是匯智大師找的他蘇大公子不成?”

“真是的,想說謊都是不知道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這個時候,侯老夫人還未曾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那站在一側的趙氏已是抓住了這明顯的錯處,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現在匯智大師離開了,所謂是沒有人對質,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