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能讓源哥的病好起來,哪怕是把侯府翻一個遍,也未嚐不可。”

說話間,侯老夫人轉而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沉聲道:“尤其是三丫頭的亭榭閣,更是要每個角落都好好的看看,我倒是要看看,如此查,那髒東西還能在哪裏藏身。”

耳聽侯老夫人如此說,晏宛綰隻能將到了嘴邊上的話語又咽回到了肚子裏麵。

在錦安候府中,不僅僅是那些無知的下人,就連侯老夫人也是對於亭榭閣中住著髒東西的言辭深信不疑。

或許,這個時候,侯老夫人心中已是相信了晏宛綰被水鬼拿了替身的事情。

“三丫頭,你也不要多心,大嬸嬸和你祖母都是為了你好。”

“畢竟現在關於亭榭閣的流言蜚語滿天飛,若是不趕緊查清楚的話,到時候,指不定這些不長眼的下人會傳出來什麽話呢!”

“你這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免不了要被這些言語所累的。”

趙氏將懷中的源哥交到了厲媽媽手中,緩步來到了晏宛綰的身側,伸手拍了拍晏宛綰的肩膀,分外善解人意的安慰晏宛綰道。

望著紅唇勾起笑意盈盈的趙氏,晏宛綰的心中不由一陣陣的發寒。

上一世,趙氏雖是心如蛇蠍,可是,她卻是一直躲在眾人的後麵,躲在暗處使壞罷了,這一世,沒了上躥下跳的楊氏和晏宛綺,她也是不得不從幕後來到台上,粉墨登場,拉開一場大戲了。

不必等後日老道士來侯府,晏宛綰已經看到了結果。

趙氏的這一場戲,是為了她準備的。

隻是,晏宛綰心中卻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竟然被趙氏如此的憎惡了,看趙氏這一次的架勢,完全是欲除之而後快。

趙氏陪著侯老夫人去丞相府接她的時候,還是笑臉相迎,一臉的熱切,晏宛綰真真是未曾想到,當趙氏還看著她笑的時候,已經在侯府裏給她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著晏宛綰自己往裏麵跳了。

重活一世,她還是小瞧了趙氏的狠心。

或許,從一開始,趙氏對她,就從來未曾顧念過所謂的親情。

母親過世後,晏宛綰居住在依嫡院中,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大嬸嬸和你母親妯娌間關係和睦,親如姐妹,即便是你母親去世了,你大嬸嬸斷然也是不會虧待了你,不會讓你吃苦的,定然會代替你母親好好的照顧你的’。

現在看來,這‘親如姐妹’的關係實在是水分極大,若是趙氏和母親的關係如此的親近,趙氏現在斷然也是不會這般的苛待自己。

方才厲媽媽所作所為,分明就是想要不知不覺之間要了自己的命。

若方才她被當成不幹淨的冤魂押進了花廳之中,房門一關,此時,她還有沒有命在這裏說話都要另說著了。

“你想什麽呢?”

“大嬸嬸和你說話,難道你沒有聽到?”

“還是說,你心裏有鬼,壓根不願意讓大師到你的亭榭閣去查看?”

晏宛綰盯著趙氏出了神,這個時候,侯老夫人不由冷哼一聲,硬生生的將晏宛綰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中來。

彎腰,晏宛綰乖順的給侯老夫人和趙氏施了一禮,而後,小聲道:“綰兒也是被那髒東西給嚇住了,現在心中隻覺六神無主。”

“綰兒恨不能現在就將那不幹淨的東西給抓住,用符火燒死才好。”

“大嬸嬸為了侯府著想,為了綰兒著想,綰兒心中感激大嬸嬸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怪罪大嬸嬸呢?”

“等大師傅來了咱們侯府,請大嬸嬸讓大師傅先到綰兒的亭榭閣來,大師傅給看過了,綰兒心中才能夠放心,晚上睡覺也是能踏實了。”

這個時候,耳聽晏宛綰如此說了,侯老夫人的臉頰上才算是浮現了一抹滿意的神色,點了點頭。

解決了晏宛綰這邊,趙氏轉而看向了侯老夫人的方向,柔聲道:“母親,兒媳還有一件事想要稟明母親,還望母親能夠應允。”

“說吧,什麽事?”

常媽媽扶著侯老夫人在花廳上位坐了,侯老夫人沉聲回應道。

“再有幾日,楊姨娘也是該從府外的莊子上回來了,按道理說,楊姨娘是三弟的人,又得了母親的應允,她回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最近咱們府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現在府內冤魂出沒更是鬧得人心惶惶。”

“兒媳不瞞母親,其實,今個兒媳請厲媽媽出府去尋找得道高僧的時候,曾經讓厲媽媽將源哥的生辰八字一並帶了出去,給那大師傅看了。”

“原本,兒媳是不信這鬼神之說的,可是,源哥這場病來的實在是蹊蹺,弄的兒媳也是沒了主意,隻能什麽法子都試試,說不上就能找到對症的辦法了。”

“那大師傅看了源哥的生辰八字之後,便是說了兩點,一來就是咱們侯府有冤魂出沒尋仇,二來,便是源哥被人府裏的不祥之人給影響了,從生辰八字上看,一顆危星正在慢慢的往源哥的命星靠近,已經影響了源哥的命裏,這才造成了源哥突然之間大病,而且,病的還這麽的蹊蹺。”

源哥是侯府的嫡孫,按道理說,源哥的生辰八字是保密的,是輕易不能示人的,以免遭受了賊人的暗害。

可侯老夫人在聽了趙氏後麵的解釋之後,也是顧不上怪罪趙氏將源哥生辰八字拿出去的事情了。

隻端了茶盞,聲音急切的追問趙氏道:“那寺內的大師傅當真是這麽說的?”

“那他既然能夠看出來源哥為什麽生病,難道他無法知道這一顆危星是誰嗎?”

“隻要是將影響咱們源哥的這一顆危星給鏟除了,那所有的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眼看所有的事情都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這個時候,趙氏不由心中開心一笑。

沉吟片刻,趙氏佯裝出一副愁苦的模樣,對侯老夫人說道:“兒媳和母親的想法是一樣的,也是想著,隻要是將這一顆危星給鏟除了,便是可以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