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雖是不知晏宛綰和祁蕭心中所思所想,可是,看晏宛綰眼神決絕的模樣,青芷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些多了,不由趕緊停了口。
待晏宛綰和青芷回到亭榭閣的時候,青鷺和黛蘇兩個人已經早早地回來了。
晏宛綰挑了棉簾進屋的時候,青鷺黛蘇兩個人正坐在炭火盆邊發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小姐,田婆子隻是受了驚嚇,人不要緊,現在已經清醒了,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一吊錢放在田婆子那裏了。”
見晏宛綰進來,不等晏宛綰開口發問,青鷺便是將晏宛綰吩咐的事情老老實實的向晏宛綰回複了。
“嗯。”
“人沒事就好。”
晏宛綰一邊張開手任由青芷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風,一邊點了點頭,緩聲應了。
此時,晏宛綰的掌心間還握著祁蕭交給她的白色玉瓶,那有些發紅的手腕間似乎還殘留著祁蕭的力道和氣息,她所有的心事還未曾從剛才依嫡院角落中發生的一幕上收回來,對於青鷺的話,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
“小姐,奴婢去看田媽媽,田媽媽還和奴婢說了一件事……”
眼見晏宛綰未曾將昨夜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這個時候,青鷺不由接著開口,吞吞吐吐的對晏宛綰說道。
話說了一半,青鷺卻是將後半截咽回了肚子裏。
青鷺一直都是直爽的性子,心中想什麽,便是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尤其是在晏宛綰的麵前,青鷺絕對不會這般吞吞吐吐的。
晏宛綰喝茶的動作稍稍一頓,轉而看向了青鷺的方向,追問道:“田媽媽還說了什麽事?”
眼見晏宛綰追問了,這個時候,站在青鷺身側的黛蘇不由伸手推搡了青鷺,眼神之中都是責怪,皺眉道:“咱們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這件事情不能和小姐說,你這嘴怎麽這麽快,小姐剛剛進門,你就把這件事情給捅出來了。”
黛蘇和青鷺兩個人的爭執不僅讓晏宛綰的心中更加的疑惑,青鷺咽回肚子裏的後半句話更是勾起了晏宛綰的好奇心。
在晏宛綰疑惑的眼神注視下,這個時候,青鷺尷尬的笑了笑,而後,小心翼翼的對晏宛綰說道:“小姐,奴婢說了,你千萬不要害怕啊?”
“昨個晚上雖然那些看門的婆子都打著燈籠,可是,晚上院子裏的光線實在是灰暗的狠,那田婆子看錯了,也是未可知的。”
手中的茶盞輕輕地放在了手邊方桌上,晏宛綰端坐了身子,一臉嚴肅的看著青鷺和黛蘇兩個人,沉聲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非要等我生氣了,你們兩個人才肯說實話嗎?”
“你們兩個人賣什麽關子?”
“小姐在依嫡院已經受了一肚子的氣,難道你們兩個人讓小姐在亭榭閣也不舒服嗎?”
青芷怒聲嗬斥青鷺和黛蘇兩個人道。
他們兩人知道晏宛綰的脾氣是極好的,雖然晏宛綰方才板了臉,可是,青鷺和黛蘇兩個人卻是不害怕的,相對來說,他們兩個人更加害怕青芷。
不待青芷的話音落下,這個時候,青鷺已是老老實實的開口,接著說道:“那田媽媽說,昨個夜裏,當鬼火向她撲過來的時候,她看到鬼火後麵站了一個女子,並不是那鬼火自己撲到她身上來的,實際是那個女子拿著鬼火扔到她的身上來的。”
“還有這種事?”
“怕是田媽媽被那鬼火給嚇破了膽子了,眼花了也是說不上的。”
“昨個你們兩個人不是說了,鬼火撲向田媽媽時候,周圍的那些看門的婆子都圍上去,幫著她滅火了,她看到的那女子,是救她的看門婆子也是未可知的。”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還至於瞞著咱們家小姐?”
“咱們小姐哪裏就是那膽小的人,被別人這麽輕輕鬆鬆的一說,就能嚇破了膽子了?”
青芷笑道。
“我們聽了田媽媽言語,心中想的也是和青芷姐姐是一樣的,可是,田媽媽說,她當時清楚的看到了鬼火後站立女子的容貌,根本就不是那些看門的婆子。”
黛蘇先是反駁了青芷的話,接著,黛蘇有些遲疑地轉身,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道:“她說,那女子是小姐!”
“大膽!”
麵對黛蘇後麵小聲說出來的話語,晏宛綰還未有所反應,這個時候,青芷已把懷中的針線筐一摔,‘蹭’的一下從圓凳上站起身來。
“這田婆子看來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這種事情竟然敢隨便往小姐身上賴,她的腦子被狗吃了不成?”
“你們兩個人是缺心眼還是怎麽回事,她都這麽誣賴咱們小姐了,你們兩個人非但不撕爛她的嘴,反倒是把小姐交給你們的那一吊錢給了她。”
“還真是給了她臉了,一個看門的婆子竟然有膽子誣賴咱們侯府嫡小姐,就憑她說的這句話,就夠治她的罪的,待小姐回稟了老夫人,定然是要拿著板子打爛了她的嘴的。”
青芷真的是氣急了,從來不說粗話的她,這時也罵上了娘。
亭榭閣出了不幹淨的東西,原本整個侯府看亭榭閣的時候都帶上了異樣的眼光,現如今,如若田婆子說的這些話傳開了,到時候,不僅僅亭榭閣,就連晏宛綰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我們當時也是罵了她的,可是,她口口聲聲的說,她當時看的真真切切,那披頭散發的女子不僅僅長得和咱們小姐一模一樣,就連那女子身上穿的衣衫都是和小姐穿的衣衫是一樣的。”
“不僅僅是田婆子,前幾日在咱們亭榭閣受傷的那些粗使婆子,都是異口同聲的說,在咱們亭榭閣看到的那白衣女子,從背影上看,和咱們小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如果隻是田婆子自己一個人這麽說,或許是她看花了眼了,現在,這麽多人都這麽說,或許……”
青鷺說到這裏,在青芷冒火的眼神注視下,不僅十分主動地閉了嘴,將未曾說出口的後半句話語咽回了肚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