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綰未曾再過多言語,轉身,來到晏宛蓉的身邊坐了下來,屁股還未挨到座椅,晏宛蓉已是暗暗給晏宛綰豎了大拇指。

握了握晏宛蓉的小手,晏宛綰微微抿了紅潤的小嘴,在心裏麵暗暗的笑了笑麵上卻仍舊是謙卑恭敬的模樣。

“其實,也並非是什麽大事,邊吃飯,綰兒邊和大嬸嬸稟明了吧?”

“這件事,綰兒原意是想著要給大嬸嬸解憂分擔辛苦的,可是,把事情處理了之後,又自覺這先斬後奏的做法實在是欠妥當了。”

“大嬸嬸方才也說了,有什麽事情,咱們說開了會更好,畢竟咱們是一家人,大嬸嬸又是個大度的,想來大嬸嬸即便是心裏麵生氣,睡一覺,待明日再見綰兒的時候,那自然也是心中歡喜的。”

在說事情之前,晏宛綰先給趙氏戴了一頂高帽,好好的恭維了一番趙氏,如此這般,等下趙氏無論如何的生氣,也是不好發作了。

“三丫頭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這麽幾句話聽在耳朵裏,連心裏都是甜的。”

“隻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大嬸嬸哪裏就有三丫頭說的這般好,有時候,氣急之下,我也是會做些錯事的。”

趙氏扯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應了晏宛綰的話。

“大嬸嬸讚過綰兒,說綰兒是最為實誠的,無論說什麽話,那都是實打實的大實話。”

“綰兒自是最不會花言巧語的,說的這些話,不過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罷了。”

好不容易將趙氏恭維上了高座,晏宛綰哪裏就會這麽輕易的讓趙氏下來。

“不知道厲媽媽可將那帶頭吃酒賭錢的孫婆子送到大嬸嬸麵前了嗎?”

晏宛綰不看趙氏,反倒是先看著趙氏身後的厲媽媽先開了口。

“回三小姐的話,這幾日,夫人都在依嫡院忙著迎三位姨娘的事情了,那孫婆子的事情也算不上什麽大事,老奴斟酌著就給處置了,未曾稟明夫人。”

厲媽媽雖不知晏宛綰追問這件事情是為了什麽,可是,有了前車之鑒,厲媽媽想著,這件事情不牽扯到趙氏身上,那就是最好的。

在晏宛綰發問的時候,厲媽媽便是擋在了趙氏的前麵,將這件事情給應承了下來。

厲媽媽不知,此時她這般應答,卻是剛剛好中了晏宛綰的‘圈套’。

“哎呀,你看看,幸而我今日想起來這件事了,如若不然,哪天大嬸嬸突然之間知道了,豈不是要責怪?”

看趙氏一臉沉靜,毫不驚訝的樣子,晏宛綰知道趙氏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是厲媽媽應下了這件事情,趙氏也順從的配合罷了。

前世,趙氏將孫婆子放在了她的亭榭閣中,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可謂是給趙氏一步一步的坑殺晏宛綰提供了重要的消息,那時看,孫婆子絕對是得趙氏重用的人。

這一世雖然孫婆子還未發揮她的作用,但是,趙氏既然早早地將她給安排過來了,想來趙氏不可能不知道孫婆子這麽一號人的。

借著話茬,晏宛綰不僅將那日午後幾個婆子聚在一起偷偷吃酒賭錢的事情在席麵上給重複說了一遍。

耳聽了這件事情,侯老夫人看向陳氏和趙氏的臉色不由難看了幾分。

反觀趙氏,她卻是對這種事情好似習以為常了一般,臉色上未曾有任何的神情變化。

“那孫婆子雖然是依嫡院劃撥給亭榭閣的,可是算算時間,她去亭榭閣也是有五六年的時間了,這麽說來,她也算不上是依嫡院的老人了,反倒是三丫頭院裏的老人才是。”

“要說啊,這三丫頭就是太過於隨性了,院裏的這些人,你時不時地也是該管管的,若是你平時的能多敲打敲打他們,他們也是不至於如此放肆的。”

豔紅的唇角開合間,趙氏接著將馭下不嚴的帽子反扣到了晏宛綰的身上。

“大嬸嬸教訓的是,是綰兒疏忽了。”

“母親在世時,這一應事務都是母親在打理,母親過世後,也隻有青芷她們幫襯著,綰兒性子柔弱,平時也是見不得他人受苦,慢慢的,倒是把這些人的性子給養起來了。”

“原本,綰兒想著孫婆子等人做活辛苦,平時吃吃酒,賭賭錢娛樂一下,也不過是小事一樁,綰兒也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過多的責罰了她們。”

“隻是,最近咱們內院卻有外男頻頻出入,若是這守門婆子再不上點心,那還真是讓人心中害怕的很,偏偏她們這幾日不聽說教,反倒是越發的不成樣子了,綰兒被逼迫的沒了辦法,這才懲處了他們幾個人,如此才能服眾。”

“綰兒想著,那孫婆子是大嬸嬸院裏的人,這才把孫婆子連同依嫡院來亭榭閣吃酒的婆子都送到了大嬸嬸那裏去了。”

那日在亭榭閣居中吃酒賭錢的,卻不僅僅隻是亭榭閣人,依嫡院的人可是占了大半的。

若是趙氏不反咬一口,晏宛綰反倒是把這一茬給忘記了,接著話頭,晏宛綰直接將當時的場麵點了出來。

“內院進外男?”

“此話從何說起?”

“三妹妹可莫要亂講,咱們侯府內院的治理在京師可是出了名的嚴格,你如此信口開河,到底是想要壞了你自己的名聲,還是想壞了其他姐妹的名聲?”

晏宛綰的話說完,趙氏還未動怒,晏宛蓁這個時候一拍桌子,氣呼呼的單手指著晏宛綰怒斥道。

外男如果可以自由進出侯府的內院,那他們這些養在內院閨閣之中的小姐豈不是名節不保,這種話若是傳了出去,她們幾個人的婚事怕是都要被牽連了。

晏宛蓁現如今已經到了議親的年齡,這種時候,她怎麽能聽得了這種風言風語?

“你今日席上說的話已經不少了,若是沒有什麽要緊的事,還是速速閉嘴吧!”

“今晚全家在這裏擺了席麵,原本就是為了你大叔伯的喜事,你怎的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了?”

晏盛平也是有些不滿的看向了晏宛綰,怒聲攔了晏宛綰的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