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那邊,最近可有什麽動靜啊?”
解決了潤雨的事情,祁蕭的關注點還是放在了賢王和滕王的身上。
“回主子,賢王府最近倒是沒什麽動靜,現如今臨近年關,各府的王爺都在忙著為宮裏的準備禮物,隻是最近刑部的一樁案子,倒是和賢王扯上了些許關係。”
祁蕭未搭話,影衛接著說道:“最近一男子上京告禦狀,正好攔了刑部的官轎,刑部便是將這個案子給接了下來,這男子本是地方鄉紳,家中良田百畝,可最近他的土地卻是被人搶了去。”
“被人霸占的土地,地方的官吏便可解決了,怎的還鬧上了京師?”
影衛的賣關子的話總算是引起了祁蕭的注意力。
得了祁蕭的發問,影衛很高興。
“這上京師來告禦狀的男子,正是這鄉紳的獨子,名為張大寶,這張家在北魯州也算是大戶人家了,幾百畝良田,家財更是甚多,可是,張家自良田被人霸占後,接連便是滅門的慘禍。”
“張大寶雖是告上了地方官吏,可是,卻是沒有人敢接這個案子的,地方父母官接了張大寶的狀帖後,便不再理會了,屬下讓人探查過了,地方官吏不敢理會張大寶家的慘案,是因為上麵明白發了話,不讓為張大寶這個苦主做主,而發話之人,便是賢王殿下。”
“今日張大寶能來到京師告禦狀,那也是九死一生,吃盡了苦頭方才來到了京師,不曾想,皇家未曾見到,反倒是先見到了刑部的李大人了。”
影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簡單單的給祁蕭介紹了清楚。
“此樁案子落在刑部的手上,豈不是正好?”
朝堂上的紛爭愈演愈烈,雖然賢王殿下和滕王殿下都封了王爺,有了自己的封地,可是,中宮皇後卻一直未曾誕下子嗣,東宮之位空缺,讓成年的皇子都是蠢蠢欲動,想要爭上一爭。
這刑部的李大人雖是一直未加入黨派之爭,可他卻是偏愛滕王,在賢王殿下和滕王殿下出現政建不和的時候,刑部甚至在朝堂之上明確表示了對滕王殿下的支持。
現如今賢王殿下的把柄眼看就要落入刑部的手中,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刑部此時應該恨不得抱著這個大禮包去給滕王殿下獻禮才對。
“主子有所不知,這刑部的李長柏雖然心中支持滕王殿下,可是,他們李府的人雖然吃的是一鍋飯,但是政治見底卻是不同。”
“李長柏年過三十膝下空虛,未有子嗣,隻有一個獨生女兒,正逢此時,李長柏的哥哥突發惡疾突然之間去世了,留下了嫂嫂帶著一個尚未成年的兒子生活,李長柏自然是將母子兩個人都接到了府中養著的,後來養著養著,這李虎力就成了李長柏掛名的義子,實際上李虎力是他的親侄子。”
對於李家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情,影衛說的津津有味,待稍稍停頓的時候,影衛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主子祁蕭這個時候正冷了一張臉,靜靜地盯著他看,眼神之中的疑慮已是濃到了極點。
“主子莫要著急,屬下是擔心主子不能理解李長柏接下來所作所為的原因,所以,前麵才會給主子介紹的多了一些。”
這個時候,不等祁蕭發問,影衛已是自顧自的對自己剛才的行為進行了解釋。
微微挑了劍眉,祁蕭未置可否,隻是收回視線,輕輕地抿了一口清茶。
“李長柏雖然看好滕王殿下,可是,李長柏這個名義上的義子,也就是他的親侄子,他卻是賢王殿下的收攏的門客,在賢王殿下的麵前還十分的得臉。”
“張大寶家的田產被搶占的事情,就是這個李虎力搞出來的,現如今,苦主告狀找到了凶手的親叔叔,主子,依你看,這李長柏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言辭之間雖然詢問了祁蕭的意見,可是,不等祁蕭說話,影衛已是自顧自的開口,說道:“依屬下看,這李長柏是絕對不會大義滅親的,即便是他想大義滅親,借這個機會邀寵滕王殿下,但是,府上的兩位夫人也是不會同意的,這李長柏又極為懼內,怕是此事不會成。”
“加之李長柏無子,如果再殺了李虎力,那他們李家一門就真的要絕後了,為了李家相傳,李長柏也是不會大義滅親。”
“現如今賢王殿下和滕王殿下的爭鬥尚未有任何的勝敗苗頭,無論支持賢王還是支持滕王,不過是憑借著他們一腔喜好罷了,即便是舍棄了滕王,轉而支持賢王,這對於李長柏來說,也是沒有什麽損失的。”
影衛的一番話說完,祁蕭隻是輕笑著看著影衛,卻是未搭話。
良久,在確定影衛確實沒有話要說了之後,祁蕭這才點了點頭,而後,誇讚道:“不錯,有長進。”
影衛分析的這些道理,也正是祁蕭心中所想。
恐怕這一切也正是賢王心中所想。
“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賢王就未想過要殺了張大寶。”
“李長柏可是比一個隻會斂財的爪牙要有用的多了。”
“這李虎力不過是賢王用來套住李長柏的一個棋子罷了。”
“一切起初或許還隻是一場巧合,可隨著賢王在後麵推波助瀾,後麵就成了計謀了。”
說著,祁蕭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的讚了賢王。
當初選擇賢王作為最初的對手,看來還是十分正確的選擇,這個對手,要比滕王有意思的多了。
“現在張大寶這一顆棋子已經就位了,也起到了他應該起到的作用了,主子,這是不是說,張大寶這顆棋子已經成了一顆廢棋了?”
“那張大寶在牢中豈不是危險?”
影衛有些著急的追問祁蕭道:“屬下現在就去安排人,想辦法把張大寶給救出來。”
“嗯。”
祁蕭輕點了點頭,而後,沉聲道:“張大寶現在雖然成了廢棋,可是,賢王卻也不會這麽著急要了他的性命。”
“張大寶於咱們,或者於賢王殿下,都是難得的好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