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晏宛綰眸色暗了暗,就是在這場壽宴之上,父親結識了元國公,還訂下那令人發嘔的婚約。
待到她及笄之日,便讓她出嫁,幸而還有五年的光景,她還能夠扭轉乾坤,不再嫁與那般惡心人。
原本,壽宴之上晏宛綺身為庶女是必不可能有機會去的。
還是楊氏有手段,在晏盛平麵前哭哭啼啼,訴說他們母子的不易,這才讓晏盛平鬆了口,並親自來求她這個做女兒的。
看著麵前的晏盛平,晏宛綰心中早已無任何波瀾,笑道:“父親說的對,我是該帶妹妹出去見識一下,府外的事情。”
晏宛綰答應的如此痛快,晏盛平心裏反而多出一絲別扭,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隻能舔著臉誇讚晏宛綰,“我的綰兒果然是長大了,能夠替為父分擔憂慮。”
“父親過獎,這是女兒該做的。”
晏盛平走後,黛蘇埋怨道:“小姐,老爺也太過分了,竟然讓您帶著庶女去參加壽宴。”
青芷也在一旁替晏宛綰難受。
晏宛綰眼中則是一片冷意,“無礙,她想去,便去好了,隻怕她到時候是自討苦吃。”
既然上一世你們兩個如此相愛,那不如就讓你們早早見麵,祝福你們這對狗男女終成眷屬。
宴會當日。
晏宛綰挑了件暗紅色的鍛織掐花對襟外敞,讓黛蘇給自己梳了個流雲髻,選了個不算太張揚的白玉簪子。
腕子上戴上了母親留給她的翠玉鐲子,晏宛綰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心寬了幾分。
為了顯得她們姐妹親密無雙,晏盛平特地將晏宛綺安排到和晏宛綰同一輛馬車上。
晏宛綰搭著青鷺的手登上馬車,車簾線開晏宛綺和她身邊的一個丫鬟,已經坐在馬車中。
“三姐姐,你來啦!”晏宛綺親昵的叫著她,“快來同我一起坐。”
這般作態,好像是自己沾了她的光似的。
今日她穿的好像一朵小白花,素淨的緞子襯的她的肌膚更加雪白,發飾也是白金流蘇玉珠。
腦袋一晃可以發出清脆的響聲,襯的她嬌小可愛,楊氏還當真是為她煞費苦心。
晏宛綰沒有理她,坐到馬車的另一側,青鷺上來後,坐在她身旁一側。
晏宛綺的表情有些委屈,還有些討好的望向晏宛綰,“三姐姐,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可是父親說,你我在外一定要姐妹和睦才是,若是被外人看出姐姐不喜歡我,那妹妹還不如不去礙姐姐的眼。”
晏宛綰看向晏宛綺,以為搬出父親來,她就會怕嗎?
“四妹妹,我看你是想多了,今日,你去宴會之上,父親是征得我同意的,我若是不願,你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此話是告訴她,不要搬父親出來,即便是父親,也是在她同意後,才將你晏宛綺帶出來的。
晏宛綺聽聞臉色果然變了,又想起臨走前母親說的話,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咽下這口氣。
“三姐姐說的是,妹妹還要謝過三姐姐呢。”
晏宛綰之後便不再理會晏宛綺,而是和青鷺在一旁低聲的有說有笑。
晏宛綺手中的帕子,差點被她絞爛,要不是晏宛綰從中作梗,她現在早就是侯府嫡女了!
哪裏還用得著,對她這個死丫頭,如此卑躬屈膝!
馬車很快到了忠武侯府門前。
青鷺下了馬車,在邊上抬手穩穩接住晏宛綰,“小姐,咱們走吧。”
“嗯。”
青鷺在門口給忠武侯府的小廝遞了請帖,正要和晏宛綰進門,就聽得身後的爭吵聲。
晏宛綰回頭,是那個晏宛綺身邊的丫鬟。
“憑什麽不讓我們小姐進去!你們什麽意思?!”
向來沒人敢在忠武侯府前鬧事,那些小廝更不怕這些來鬧事的人,她們不嫌站在門口丟人,侯府的小廝更不怕。
小廝抬起來的手依舊沒有放下,看都不正眼看晏宛綺和那丫鬟一眼,“來我們侯府個個都有請帖,你們手中連請帖都沒有,我如何能放你們進去?”
晏宛綺臉色羞愧到一片通紅,背後許多雙眼睛,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後背。
“我們小姐,是錦安侯府的四小姐!你們也膽敢阻攔?!”
這丫鬟倒是氣勢十足,忠武侯府的小廝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你說是就是?我還從未聽說錦安侯府什麽時候多了個四小姐。”
晏宛綰看夠了她在人家府門口丟人的戲,才緩步走上去,淡淡開口道:“她是和我一同來的,的確是錦安侯府的四小姐。”
那小廝看了看晏宛綰剛才遞過來的請帖,語氣恭敬了些,“三小姐,可這請帖上隻有你一人的名字。”
晏宛綰微微彎下眼眸,嘴角露出淺淺的梨渦,“是這樣的,她是我父親剛抬進府的一位外室所生的女兒,我身為姐姐,想著該帶她見見世麵,還勞煩你放她和我一起進去吧。”
周圍人了然,什麽四小姐,原來是個庶女。
一張請帖幾人同行進府的事不是沒有,況且晏宛綰並沒有普通官家小姐的盛氣淩人,反而多了幾分和氣。
小廝就更加不會為難她,反而恭敬的請她們進去,“原是如此,剛才多有冒犯,兩位小姐裏麵請。”
晏宛綺低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心中幽怨至極,這起子小人將她貶入塵埃裏,都怪晏宛綰這個死丫頭!讓她顏麵盡失!
剛才在外麵晏宛綰的一通表現,不少官家夫人和小姐少爺們都看在了眼裏。
晏宛綰還未踏進忠武侯府,她這寬厚庶妹,端莊得體的名聲就傳開了。
王參領家的王夫人和秦詹事家的秦夫人結伴而行,入府時恰巧碰到此場景。
待晏宛綰和晏宛綺入府後,兩人才在後麵閑聊起來。
“千芳,我瞧著錦安侯府那姑娘不錯。”
王夫人想起剛才晏宛綰那有條有理的樣子,也點了點頭,“聽著好像是侯府的三小姐。”
秦夫人道:“聽聞那三小姐的母親才發喪不久,這三小姐卻好像是同從前不一樣了。”
聽秦夫人這樣一說,王夫人想起,從前見姑娘的時候,都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哪裏像個侯府的嫡女千金?
王夫人搖了搖頭,“那孩子也是可憐,母親早早去世留下她一個,約莫著是因此才變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