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姐姐?

晏宛綰在心中嗤笑一聲,上一世便是因為這一聲親姐姐,將她推入地獄。

如今聽來是這樣的刺耳,她抬手讓身邊的丫鬟離開,亭中隻剩下她與晏宛綺二人。

“他們不清楚,大姐姐是為你頂罪,我卻清楚。”

晏宛綰彎起嘴角,可笑意卻未達眼底,“晏宛綺,為了陷害我,得罪大姐姐,真不知道我該誇你聰明呢,還是說你蠢。”

晏宛綺握著燈籠的手緊了緊,“三姐姐,這件事是誤會,我真的……”

“好,你說誤會便是誤會吧。”晏宛綰打斷她要說的話,“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歇息了。”

“三……三姐姐慢走。”

晏宛綺咬著牙,怨恨的看著晏宛綰離開,手指絞在一起,轉身急急的向荷風院的方向去。

急匆匆回到荷風院,晏宛綺本想去楊氏房中,與楊氏好生商量一番下一步該如何對付晏宛綰。

卻在房外被兩個丫鬟攔下,“小姐,您現在不能進去。”

“為什麽不能進去!”晏宛綺被楊氏慣壞了,對這些下人向來沒有好臉色,“你們讓開!”

“小姐,您真的不能進去!”

晏宛綺不聽,衝到門口本想抬手推門,卻聽到裏麵男人和女人壓抑的低喘和說話聲。

她和母親還是外室的時候,父親每次來,母親便不會讓自己進她的屋子。

原來她年歲太小還不懂,還好奇的偷聽過牆根,近幾年她逐漸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晏宛綺咬著唇瓣,捏緊手中的絹帕,如今是不能指望母親了,看來還是要她自己想辦法對付晏宛綰!

晏宛綺不甘心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她要想想下一步該如何謀算……總之,她絕不會讓晏宛綰好過!

回到亭榭閣中。

晏宛綰身心俱疲,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趴在桌上按著搖曳跳動的燭火。

青鷺低低的叫了聲小姐,“您早些歇息吧。”

“嗯。”

晏宛綰起身,黛蘇上前解下晏宛綰身上的披風,卸掉她臉上的妝環。

青芷給晏宛綰端上一碗熱牛乳白燕,“小姐,喝下能休息的好一些。”

將牛乳白燕飲下後,晏宛綰果然覺得肚子暖乎乎的,舒服了許多,隨之而來也增添了幾分困意。

青鷺給晏宛綰蓋好被子,退出來對黛蘇和青芷道:“今夜的炭火燒的旺一些,小姐怕冷又在外麵凍了這樣久,怕是要暖不過來的。”

“是,青鷺姐姐你就放心吧,這裏有我和青芷守著,沒問題的。”

屋中暖和的很,晏宛綰也逐漸進入夢中。

忽的晏宛綰感覺身體有些輕飄飄,像是被什麽舉托起來似的,之後便沒了意識。

她再一睜開眼,竟是來到她與常墨言大婚那日,入目皆是喜色,卻令她渾身發抖。

她就站在堂前,看著常墨言牽著“她”走入喜堂,聽著耳畔炸開喜樂聲、吵鬧聲,以及送入洞房的聲音。

晏宛綰明白過來,如今她這是在夢中。

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才是晏宛綰噩夢的開始。

晏宛綰等了一夜的夫君,將她送入洞房後,就和她的好妹妹鬼混到了一起。

第二日,常墨言竟還同晏宛綺回了錦安侯府,一片赤誠之心,發自肺腑聲淚俱下的,求祖母將晏宛綺能夠作為平妻嫁給他。

多麽可笑?多麽可悲?

直到這一刻晏宛綰才明白,一切不過都是她一廂情願。

常墨言愛的一直都是晏宛綺,他從未正眼瞧過自己一眼,娶她為世子妃,也不過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和晏宛綺在一起。

婚後如同常墨言所言,他對晏宛綺一心一意,將她寵成了心尖上的寶貝。

而晏宛綰不過是個空有名分的世子妃罷了,她在世子府的處境,連個下人都不如。

畫麵一轉,她看到有一年,她被晏宛綺安排好的人,從假山上推下,頭部撞傷嚴重,一度生命垂危。

世子府沒有請一個大夫來給她治病,還是黛蘇最後以命相博,死在院中。

常墨言為了不落人口舌,才讓人請了個大夫回來,草草為她醫治,可卻換不回她的黛蘇。

晏宛綰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即使知道這是在夢中,她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努力的想醒過來,可這夢境就如同困住她一般,將她牢牢鎖住,讓她睜不開眼睛。

畫麵一轉,晏宛綰看到自己坐在窗邊,還有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是了,她想起來了。

常墨言的母親,強行命令他與自己圓了房,隻因為常夫人想她肚子裏爬出來的是嫡子。

她還清楚的記得,常墨言那晚看著自己冷漠怨恨的眼神,和他那草草了事的動作。

恰巧那時晏宛綺房中來人,說她哭的傷心,他便立刻扔下還有些痛楚的晏宛綰,立刻去了愛妾的房中。

還當真是一片深情。

也就是她懷孕五個月後,一場宴會將她徹底拉下深淵。

這不過是一場世家間的普通宴會,晏宛綰因為身子不適,本不想去。

但常墨言卻一反常態的來她房中,溫聲哄著她去宴會,因為這場宴會上,所有男子都會帶著正妻前去,他也不例外。

因為顧著常墨言的臉麵,晏宛綰再不情願,還是陪同他一起去了宴會。

宴會之上她不能飲酒,常墨言卻一再規勸她,不過是三兩杯果酒,沒有大礙。

幾杯果酒下肚,晏宛綰卻有些頭暈目眩,常墨言讓自己身邊的小廝,送晏宛綰去客房休息。

卻沒想到,她再一睜開眼,便是自己幾乎未著寸縷,和一陌生男子躺在床塌上纏綿的場景。

緊接著房門被撞開,她如此這般醜態,被宴上所有人撞見。

不待她解釋,那陌生男子已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口口聲聲說著,是她主動提出與自己幽會於此。

晏宛綰看著常墨言冷漠且厭惡的眼神,她開口想解釋,可旁人的話已是將她貶入塵埃中。

“沒想到世子夫人,竟是如此不檢點之輩,同夫君出來,也能如此不要臉。”

“世子爺,你可要多防備著些,這女人腹中的孩子,有可能都不是你常家的血脈。”

一時間被千夫所指,她卻百口莫辯。

在這宴會之上,常墨言的母親認定她晏宛綰丟盡了他們世子府的顏麵,將她綁回府後軟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