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可不就是能討別人的歡心嗎?這可是他們的生存立命之本。”
“就像是每個府裏麵,正室夫人哪裏能如同姨娘一般討老爺的歡心?”
“是因為嫡女和正室夫人比姨娘差嗎?並不是,隻不過是她們不屑的用那些伏低討好的下作手段罷了。”
不屑的斜眯了晏宛綺一眼,晏宛蓁轉而看向趙氏,笑嘻嘻的說道:“蓁兒可是咱們錦安候府的嫡長女,我才不屑的去做那些沒臉的事情呢!”
晏宛蓁說這些話隻是為了打擊晏宛綺,可是,她這話一出口,長桌兩側許多人都跟著變了臉色。
晏宛綺更是捏了繡花手帕嬌柔的哭了起來,道:“大姐姐這是說哪裏的話?能夠在公主殿下麵前得臉,就是做了什麽下作的事情了嗎?當時那麽多人在場,綺兒可是半分禮也沒有失的。”
“若說庶出,咱們錦安候府的二老爺就是庶出子,現在不是照樣在朝中為官嗎?大姐姐可是連著二叔伯一起說上了?”
若隻是小女兒家吵吵嘴,侯老夫人便不會搭理,自己落個清淨。
可是,晏宛綺這短短幾句話,倒是將晏盛知給帶了進來,侯老夫人是不管也不行了。
畢竟,這麽多年,她這個賢良嫡母的名聲可是一直在外,總不能臨了,讓這幾個小丫頭給她傳出些流言蜚語來。
“什麽庶出嫡出?我看你們今天晚上就不想消停的吃頓飯了,實在是可惡的緊!”
“若是吃飽了閑得慌,想聽戲的,留下來聽戲,不想聽戲的,早早回自己的院子裏去,不要在這裏爭嘴,惹的我頭痛。”
侯老夫人桌麵一拍,頓時,晏宛蓁和晏宛綺都十分識相的停了嘴。
晏宛綰聽了侯老夫人的話,滿心歡喜的是想要離開的,可是,侯老夫人不過是麵子上這麽說說罷了,屋內伺候的人是一個也不敢走的,晏宛綰隻得斂了心神,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聽著戲台上的咿呀聲。
“好,賞!”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晏宛綰昏昏欲睡的時候,侯老夫人的一聲叫好聲,頓時將晏宛綰從神遊中拉了回來。
侯府的小廝得了侯老夫人的命令後,便是將早早準備的一籃子賞錢大把大把的抓了,朝著台上扔了過去。
整個席麵上,也就侯老夫人自己還在小年夜的快樂氣氛中,其他人都興趣缺缺的樣子。
“祖母也喜歡這一段‘梅花怨’啊?綰兒也是喜歡呢!”
“不過,綰兒不喜歡這唱詞裏麵的淒淒哀哀,更喜歡他演的梅花開滿院的那一段。”
“紅彤彤的梅花開滿枝頭,再配上那皚皚白雪,想想就讓人心曠神怡。”
晏宛綰被驚的回了神,倒是想起一樁事來,不由借著這戲曲就開了話頭。
“嗯,綰兒說的有道理。”
“每次點戲,這一出‘梅花怨’是我必點的,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出來一個和我喜好相同的。”
“不容易啊!”
說著,侯老夫人忍不住連連笑出聲來。
這個時候,晏宛綰卻是沒有多少心思在戲曲上,短暫的和侯老夫人探討了一下戲曲裏的精髓之後,晏宛綰話鋒一轉,不由說到了晏盛平壽宴的裝扮上。
“那廢棄院子空了這麽多年,每每綰兒走到那裏的時候,心中都有些發慌,不曾想,上次大嬸嬸倒是心細得很,不僅僅將那廢棄院子重新修葺了,而且,還讓人在廢院子裏麵種上了很多名貴的花卉。”
耳聽晏宛綰提到了廢院子,趙氏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有些不自然扯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而後底氣虛浮道:“都是過了半個多月的事了,三丫頭怎的這個時候反倒是提起來廢院子了?難道我修葺那廢院子,給咱們侯府裝裝臉麵,還有什麽錯處不成?”
“大嬸嬸多心了,綰兒哪裏是說大嬸嬸做錯了,綰兒實際就是想要誇讚大嬸嬸心思細巧呢!”
“今日去榮安堂給祖母請安的時候,綰兒正好路過那廢院子,隔著門縫往裏麵看了一眼,你們猜,我看見了什麽?”
說到這裏,晏宛綰收斂了小臉上的笑容,瞪大了美目,佯裝一臉驚歎的賣起了關子。
她這忽然的停頓,竟是將看戲的侯老夫人也吸引了來。
“嗬!”
“你這故弄玄虛,廢院子裏能有什麽?”
“這大白天的,難不成還能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成?”
趙氏應晏宛綰的話時,話頭間已是帶上了些許的怒氣,臉色在這個時候變得更是蒼白了幾分。
聽了趙氏的話,這個時候,晏宛綰亦是佯裝無知的皺了皺眉頭,追問趙氏道:“大嬸嬸,那廢院子裏可是埋了什麽東西嗎?怎麽會有不幹淨的東西?”
“三丫頭,你在這裏胡扯些什麽?好好地院子裏,能埋什麽東西?好好的小年夜,你不要說些晦氣話。”
晏宛綰這一問,讓趙氏瞬時變得如同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連臉頰上最後一絲偽裝的笑容也不願意多堅持了。
“大嬸嬸,你怎麽了?綰兒不過是開個玩笑,你怎麽發這麽大火啊?”
“咱們錦安候府可是風水寶地,即便是真的有什麽出現在了院子裏麵,那肯定也是大大的祥瑞啊!”
望著趙氏變了色的臉頰,晏宛綰不由抿了紅潤的小嘴,壓了心頭的笑意,接著說道:“當時我透過門縫那麽一看啊,是大嬸嬸之前栽種在廢院子裏的梅花開了,雖然花開的不多,卻是美的很。”
“隻是,那廢院子被大嬸嬸上了鎖,進不去院子。”
“綰兒想著,如此美景就被大嬸嬸這麽空空的鎖在了院子裏,實在是可惜得很,不知道大嬸嬸可否去了那院子上的門鎖?”
晏宛綰的話頭剛落,趙氏正想著尋個理由拒絕了晏宛綰,卻是不想她的話還未出口,上位端坐的侯老夫人倒是先開了腔,道:“既然院子都已經修葺過了,又種了這麽多的名貴花卉,也是該打開,讓人都觀賞觀賞。”
侯老夫人已經發了話,趙氏自是不敢再推脫,隻能悶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