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後,碧波先是給晏宛綺簡單的施了一禮,而後,將手中方方正正的錦盒遞到了一側站著的蓮兒手裏,道:“這是我們家少爺讓奴婢給四小姐送過來的。”
晏明轍貼身伺候的人會在這個時間過來,已是讓晏宛綺心中疑惑不已,再看那金絲鑲邊的方方正正紅木錦盒,晏宛綺更是有些不明所以。
“外頭真真是好大的雪啊!”
“若不是大少爺催的緊,天寒地凍的,奴婢也不用大晚上的跑這麽一趟了。”
“四小姐真是好魅力啊,隔空都能把人給指使動了。”
放下手中的錦盒後,碧波便自顧自的拍打著身上的積雪,小臉上是大大的不高興。
臂彎上的銀鐲子隨著她的晃動,叮咚作響。
晏宛綺心下疑惑,卻是未曾追問,隻讓蓮兒打開了那擺在桌上的錦盒蓋子。
“哇,好美啊!”
燭火搖曳間,錦盒躺著的珠寶首飾閃動著七彩的光澤,晃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蓮兒雙手捧著錦盒,朝著晏宛綺身側走了幾步,將錦盒內的東西湊到了晏宛綺的跟前。
隻見錦盒中放置的是一套首飾,一枚雙蝴蝶的金釵,一對紅寶石的墜了相思紅豆的耳墜,外加紅豆配金珠和珍珠穿成的手串。
首飾不僅用材貴重,做功樣式精致的很,那金釵上的雙蝶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鍾就會振翅飛走一般。
可這雙蝴蝶的金釵,還有紅豆做成的耳墜和手串,無論哪一樣傳達的都是相思之意,晏宛綺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楚,晏明轍為什麽要送這些東西給自己。
難道說,晏明轍喜歡自己?
怎麽可能?他們可是真真的兄妹關係,怎可有此非分之想?
平時晏明轍對自己都是冷冰冰的,還真未看出,他心裏存了這種念想。
晏宛綺羞紅了小臉,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這些,當真是大哥哥讓你送來的?他沒有說,為什麽要送我這些東西嗎?”
晏宛綺開口向碧波確認道。
“四小姐想什麽呢?難不成天下的男人都隻能圍著四小姐轉了?”
“如若我們家公子得了這麽一套首飾,肯定是要送給侯夫人的,即便是不送給侯夫人,也不會送來給四小姐的吧?”
深夜被派來跑這一趟腿,碧波渾身都長了刺,說話更是尖牙利嘴,絲毫不客氣。
“碧波,你胡說什麽?”
“四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若是汙損了姑娘清譽,你擔待得起嗎?”
晏宛綺的臉已是黑了下來,蓮兒擔心晏宛綺一會又要手撕碧波,趕緊出言訓斥了碧波。
“哼!”
斜斜的瞥了蓮兒一眼,雖是態度仍很差,碧波倒是未回嘴。
“這一套首飾是元國公常世子托大公子帶回來的,說什麽今天晚上務必要讓四小姐看到這一套首飾。”
“如此貴重的東西,大公子不放心交給別人,隻能讓我跑一趟了。”
“東西送到了,我們家公子還等著奴婢回去伺候呢!”
碧波將抖落了落雪的披風重新披上,而後,眼含深意的瞥了晏宛綺一眼,扭了扭纖細的腰肢,緩步來到門邊時,碧波卻又扭轉了身子,看向晏宛綺道:“四小姐真是好手段,大小姐作為大公子的親妹妹,都未能得到常世子特別優待呢!”
碧波被晏明轍寵著,驕縱慣了,看誰不順眼都要挖苦幾聲,就連馬姨娘都不敢招惹她半分的。
晏宛綺如今失勢,碧波更是不將晏宛綺放在眼中。
這個時候,晏宛綺被連挖苦帶譏諷的,總算是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回轉身,晏宛綺在上位上端坐了,這才冷笑著回懟碧波道:“再如何好的手段也不如碧波你啊,能夠從大姐姐屋裏一腳跨到大哥哥的臥房內,碧波姐姐是錦安候府頭一份,這才是真真的好手段呢!”
“可這沒名沒分的,到底麵上還是賤奴一個,可惜了。”
一語被戳中要害,碧波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貝齒咬著紅唇怒瞪了晏宛綺許久,最終,碧波一言未發的轉身挑開棉簾,出了門去。
隱約間還傳回了摔門的聲音。
“小姐,您何必和她拌嘴,她在府裏是出了名的刁鑽潑辣,這大大小小的主子,她也就怕老夫人和侯夫人,奴婢聽說,就連大老爺也被她哄的很高興呢!”
“你這般不給她留麵子,免不了私下裏又要嚼舌根子了。”
蓮兒一邊將手中鑲了金邊的方盒放到了晏宛綺的梳妝台上,一麵小聲勸說晏宛綺道。
“她能有什麽麵子?哼,她騎在別人頭上,我管不著,可是,就她還敢羞辱本小姐,我自是要讓她知道厲害的。”
“就她那下作的手段,全府上下無人不曉,她說的話,還能有人信了不成?”
“再者說,自我進府的時候,她就早早的成了大哥哥的通房丫頭,這麽長時間,也未見大夫人給她個名分,再過個幾年,大哥哥一旦娶了親,她能不能在府裏繼續留下去還另說呢,我為何要吃她的氣?”
晏宛綺適才賞的大嘴巴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蓮兒雖是實心勸的,此時聽晏宛綺如此說,也未曾再多說什麽,隻將東西擺放齊整了,退出房門,招呼二房上的小丫鬟去給晏宛綺準備熱水洗漱物品了。
第二天一大早,元國公常世子給晏宛綺送首飾的消息就在錦安候府下人堆裏傳遍了。
晏宛綺卻是不以為意,不躲不閃,反倒是大大方方的將常墨言送個她的紅豆珍珠手串戴在了右手腕上。
亭榭閣。
用過早飯,青芷給晏宛綰準備了茶果點心後,便去了屋外,許久未回來。
晏宛綰在屋內看書乏了,便自顧自的挑開棉簾探頭出來。
花廳側屋,青芷和青鷺忙的正歡,圓圓的白瑪瑙盤上已是擺滿了圓滾滾的餃子。
“今天是什麽日子?”
晏宛綰邁步出來,在青芷身邊尋了個座椅坐了,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昨日回來,雖是早早地躺在了**,可晏宛綰卻是輾轉反側,一夜未眠,隻要是閉上眼睛,祁蕭那帶著些許受傷的眼神就會浮現腦海,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