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有晏明轍和常墨言兩個人的聚會,周子擇也是疲於應對。

俗話說得好,話不投機半句多,這用在他與晏明轍和常墨言的身上,很應景。

蘇潛爽朗的笑了,忍不住又回了周子擇一拳。

而三人這交好的一幕卻是全然落入了端坐品茶的賢王眼中,一抹帶有一絲深意的淡淡笑意在賢王的唇角**漾開來。

對著身側的小廝招了招手,賢王先是耳語吩咐了片刻,那小廝連連點頭,片刻後轉身飛奔離去。

放了手中青釉茶盞,賢王閑步來到三人的身側。

蘇潛等人忙收斂了年輕人的灑脫,施了禮,恭身站了。

“本王欣賞的就是你們這十六七歲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你們不要拘禮,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如若見了本王就像其他人那般恭恭敬敬的,那還有何趣味?”

“如此一來,本王豈不是成了扼殺你們率真的罪人了?”

語落,賢王便是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蘇潛等人隻能附和著一同陪了笑。

可這拘謹的氣氛仍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本王今日一見祁公子,實在是歡喜的緊。”

“看著祁公子,本王竟是想到了自己年少的時候,祁公子和本王真是有許多相似之處啊!”

話頭兜兜轉轉,賢王最後還是將目標落在了祁蕭的身上。

經過適才暗暗的觀察後,賢王已是敏銳的察覺到了祁蕭乃是三人之中的重心,雖祁蕭的身份不似蘇潛和周子擇尊貴,可蘇潛和周子擇卻是以祁蕭馬首是瞻。

收了祁蕭,他就相當於一下獲得了三個助手。

這筆買賣,穩賺不賠,賢王當然也是願意花大本錢投入的。

他的屈尊降貴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享受的!

“王爺過譽了。”

祁蕭隻言辭上和賢王客氣了幾分,動作上卻是未動分毫。

賢王卻是絲毫不介意,反倒是對著祁蕭客氣的抬了抬手,道:“不知本王今晚是否有幸,可以邀三位青年才俊一同把酒言歡一番啊?”

“本王方才已經命人安排妥當了,還望三位不要辜負本王一番美意。”

一番話說下來,即給了祁蕭等人麵子,卻又將三人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無奈之下,蘇潛和周子擇隻能點頭應了下來。

可到了祁蕭這裏的時候,祁蕭卻不卑不亢的拱手給賢王施了一禮,沉聲道:“王爺贖罪,草民今晚還有他事,不便前往。”

祁蕭的拒絕來的猝不及防,不僅蘇潛和周子擇愣了,就連賢王也是微微皺了眉頭怔愣當場。

就在蘇潛和周子擇暗暗替祁蕭捏了一把汗時,賢王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大笑出聲,道:“李先生是出言拒絕本王的第一人,你是第二個。”

“本王欣賞你們,不會怪罪,可是,這一次,本王準允你去忙別的事情,可下一次,祁公子可要賞臉了。”

說到這裏,賢王拍了拍祁蕭的肩膀,話鋒一轉,道:“再有一事,祁公子斷不可再拒絕,本王已命小廝備好了馬車,請祁公子乘本王馬車回府。”

賢王已大大讓步,祁蕭自知不可再前行了。

麵對賢王的話,祁蕭未接話,隻是淡淡的笑著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祁蕭倒是有些認同賢王方才所說了,這個賢王和他還真有許多相似之處呢!

他如此駁了賢王的麵子,竟是未曾引怒賢王。

身居高位,卻還能練就如此隱忍心性,就連祁蕭都心生幾分佩服。

如若賢王稱讚祁蕭醫術高超的時候,眾人隻是羨慕祁蕭得到了賢王的青睞,那麽此時,祁蕭在拒絕賢王邀請的時候,祁蕭這個名字已經完全被暖房中的人記在了腦子裏麵。

包括陰沉一張臉坐在角落之中的滕王。

“王爺,您來都來了,實在不該如此端坐,白白浪費時間啊!”

滕王身邊跟著的太監小路子趴附在滕王的耳邊,小聲的提醒滕王道。

小路子是麗貴妃在皇宮之中費心教好了之後,賜給滕王的,他看似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侍從,實際卻是滕王的半個軍師。

在滕王被賢王壓製性吊打的時候,小路子來到了滕王的身邊,有了他的保駕,才勉強和賢王陷入了製衡僵持。

現在賢王又請回了李時新作為幕僚,再加上賢王的長袖善舞八麵玲瓏,滕王未來的路可想而知。

這小路子比滕王更著急。

“哼!”

“本王堂堂皇子之尊,難道要去主動和這些世家公子結交不成?”

“他百裏文淵舔著臉奉承了那個祁蕭半天,最後人家祁蕭照樣不是沒賣給他賢王麵子?熱臉貼了冷屁股,白白丟了顏麵。”

看賢王吃了癟,滕王的臉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我的好王爺,您怎麽就想不通呢?賢王殿下雖現在未收服了祁蕭,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嗎?有才之人,恃才傲物,矯情一下罷了。”

“賢王看似丟了麵子,實際上卻是得到了禮賢下士的好名聲,再加上賢王適才公斷了錦安候府三小姐的案子,這賢名的名聲,是坐實了。”

“您和奴婢兩人雖知賢王內心陰暗狡詐,可這些人懂什麽啊?他們隻看到了賢王的平易近人,易結交,而您傲骨不折,拒人千裏之外,這對殿下您,大大的不利啊!”

小路子有些急切的給滕王解釋著,就差直接說滕王黑了一張臉不招人待見了。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身邊圍著的世家公子哥越來越少,滕王知道小路子所言非虛。

他也是心裏幹著急,沒有別的辦法應對,隻能讓自己的臉黑上加黑。

“適才奴婢聽常世子邀了太學裏的同窗晚上小聚,王爺不妨一同前往。”

“那賢王邀約了蘇大公子和周公子,而撇下了其他人,這不正是王爺親近眾人的好機會嗎?”

小路子小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可滕王殿下在聽到常墨言的名字後,又是一臉的不高興,皺眉道:“你明知道元國公那老家夥和本王過不去,你現在還讓本王去親近他兒子,你這不是也讓本王去熱臉貼冷屁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