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和滕王參加周府的花燈會是假,借機親近周家才是真。
眾人皆知周副將為人耿直,對公對私都是鐵麵無私,想要私下裏拉攏周副將,無疑是難於登天,賢王和滕王的目光這才都放在了即將入仕的周子擇身上。
當周子擇離開了兩位王爺裏三層外三層圍著的石桌邊後,滕王不由也是扭轉了重心,跟著緩步走了過來。
滕王一動,許多滕王的追隨者自然也是在滕王的身後,跟了過來。
烏泱泱的人群一分為二,大部分還繼續圍著賢王殿下,趁這個機會發表自己的政解,而少部分則是跟著滕王轉移了陣地。
望著有些人滿為患的暖房主入口,晏宛綰隻能扭轉了方向,端著茶盞朝著側門邊走了過去。
“姑娘在此稍等,奴婢去給您添茶。”
周府的丫鬟小廝都調去了暖房正門處伺候,在側門邊隻留了一個十幾歲年齡的小丫鬟在這裏。
眼見晏宛綰端了茶盞從暖房內出來,小丫鬟分外伶俐的迎了上來。
晏宛綰禮貌性的笑著點了點頭,剛剛要將手中的茶盞遞給她,這個時候,陪伴在長樂公主身側的晏宛綺卻是衝著小丫鬟招了招手,招呼小丫鬟過去。
若是平時,總是要有一個先來後到的,可是,這個時候晏宛綺身邊坐著的可是長樂公主,小丫鬟哪裏敢怠慢。
加之晏宛綺的急聲催促,小丫鬟更是慌了神。
“姑娘,您……先稍等奴婢片刻。”
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輕聲對晏宛綰說道,那模樣,生怕晏宛綰會發火。
“無妨,你自去忙吧!”
晏宛綰點了點頭,淡笑著給了小丫鬟一個安撫的笑容。
晏宛綺這個時候叫走了側門邊唯一的小丫鬟,晏宛綰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晏宛綰卻的懶得和她在這種小事情上多做計較。
待小丫鬟離開後,晏宛綰腳下步子未停,直接從側門出了暖房。
“呼!”
暖房內溫熱如夏,而僅一牆之隔,暖房外麵依舊是北風呼嘯,清冷冰寒。
微眯了眼眸,晏宛綰有些貪婪的呼吸了一下外麵混著些許涼氣的新鮮空氣。
暖房內的名貴花卉琳琅滿目,可是,這花香味聞的時間長了之後,也是會讓人有窒息壓迫感的。
避開風口,晏宛綰抬腳上了長廊,那伺候茶水的房間就在長廊的勁頭。
“三妹妹留步。”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的親熱呼喊聲讓晏宛綰先是一愣,接著,晏宛綰趕緊收起了深呼吸的放鬆身姿,快速的整理了下被風掀起的麵紗,端正了站姿。
如此這般,晏宛綰方才扭轉了身子,側身看向了身後。
當看清楚身後追來之人後,晏宛綰一張小臉頓時黑了下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世今生都不在晏宛綰這裏不討喜的劉世錦。
“三妹妹走的這般急,這是要去哪裏啊?”
還未到晏宛綰的跟前,劉世錦又抬高了聲音,招呼了晏宛綰一聲。
在看到晏宛綰小手間捧著的青釉茶盞後,劉世錦笑著關切道:“端茶倒水這等粗活,讓丫鬟小廝伺候著便可,三妹妹怎的還自己親自跑上一趟呢?”
“這外麵天寒地凍的,三妹妹衣衫又如此的單薄,小心著涼了。”
說話間,劉世錦已是來到了晏宛綰的跟前。
一邊說著,劉世錦手腕上搭著的黑色狐裘披風攤開來,作勢就要披在晏宛綰的身上。
“你做什麽?”
劉世錦的衣衫還未沾到晏宛綰的身子,晏宛綰已然如同受驚的小鳥一般,猛地朝著後麵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子抵在了那紅漆木柱上,這才停了下來。
一雙美目滿是怒火的盯著劉世錦,晏宛綰生氣的說道:“劉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即非兄妹,又非親眷,如此在廊下說話已經是於理不合,劉公子若是再有其他動作,就真真是壞了規矩了,到時候,就不要怪我回稟了周夫人了。”
“三妹妹不要怕,我沒有別的意思,在下隻是擔心三妹妹著了涼,生了病,這才好心好意的把自己的披風給三妹妹披在身上。”
“我這是實心實意的疼惜三妹妹,怎麽到了三妹妹嘴裏,反倒是成了輕薄之舉了?”
聽聞晏宛綰說要回稟了周夫人,劉世錦也是收斂了許多。
周夫人的潑辣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若是晏宛綰真的到周夫人麵前鬧起來,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劉世錦雖是收了張開的雙臂,可是,這嘴裏的輕佻言辭卻是一句也沒少說。
“哼!”
晏宛綰知道和這般的登徒浪子糾纏下去沒有什麽好處,可是,回暖房的路已經被劉世錦給堵住了,晏宛綰隻能轉身,繼續捧著茶盞朝著茶房內走去。
此時,晏宛綰隻希望能夠在茶房處遇到人,如此便可以甩掉劉世錦這塊狗皮膏藥了。
“三妹妹,你不想穿在下的披風,那就不穿,卻也是不用著急離開的。”
晏宛綰剛轉身想要離開,劉世錦卻是動作比晏宛綰還要快,直接跳到了晏宛綰的前麵,伸出胳膊擋住了晏宛綰的去路。
“此處雖是沒有繁花幽香,卻是僻靜雅致,正是說話的好地方,三妹妹何不在這裏稍坐片刻?”
說話間,劉世錦指了指長廊邊凸出來的紅色長台,笑著說道。
“劉公子,請你讓開。”
“你如若再如此糾纏,我就喊人了。”
劉世錦這得寸進尺的糾纏徹底惹惱了晏宛綰。
麵對晏宛綰嗔怒的小臉,劉世錦卻是咧開嘴,肆無忌憚的笑了。
“三妹妹要喊人?喊什麽?”
“非禮嗎?”
“三妹妹莫要忘了,本公子是內閣侍政的獨子,就算是這輕薄無禮的罪名讓本公子擔下了,那三妹妹該如何自處呢?”
“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恐怕三妹妹再想婚配好人家,是難上加難了吧?”
劉世錦一番分析下來,不由讓晏宛綰的心頭一慌。
雖然劉世錦的話說的難聽,可是,他說的卻是事實。
名節對於男子來說輕若鴻毛,對於她們這些閨閣女子來說,卻是重若泰山。
甚至可以說是她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