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咱們不知道楊氏心裏在想什麽,隻能是以不變應百變。”

“這段時間,你們三個一定好好地留意亭榭閣的其他人,萬萬不能讓他們隨便進我的閨房。”

“楊氏如果還讓人給咱們送東西,你們也不要和他們多說,隻管收下就是。”

此時摸不清楊氏的動向,如果急躁躁的先動手,說不準就會剛剛好掉進楊氏給她挖的坑。

前世,她就吃了楊氏不少這種暗虧。

對於晏宛綰的囑咐,青芷三人自然是皆乖巧的點頭應了下來。

“小姐,既然你說楊姨娘不會下毒,那這兩盤菜,能不能給奴婢吃?”

黛蘇見晏宛綰一臉嫌棄的看著被蓮兒留在圓桌上的兩盤菜,知道下一秒這兩盤菜又要被自己家小姐扔出門去。

在得到晏宛綰的點頭應允之後,黛蘇開心的把兩個盤子都搬到了自己的跟前。

“黛蘇,你這立場也太不堅定了吧?”

“荷風院的東西都敢吃?”

青鷺拿手戳了戳黛蘇的腦門,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嘿嘿,青鷺姐姐莫生氣,東西已經給了小姐了,那就是小姐的東西了,我吃的是小姐的,又不是他荷風院的。”

相較於青芷和青鷺的耿直,黛蘇倒是腦袋活絡,很有自己變通的一套,七拐八拐的道理順下來,倒還真是把青鷺給說服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楊姨娘人雖然不怎麽樣,廚藝還是可以的,尤其做的這個糖醋魚,味道真不錯,比咱們小廚房的技術還要高一點點。”

晏宛綰主仆三人不屑吃荷風院的東西,倒是便宜了黛蘇,一會功夫,一條魚都下了肚。

起初,晏宛綰以為楊氏不過是心血**,想要玩玩新花樣。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楊氏才是真的讓晏宛綰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獻殷勤。

“小姐,荷風院的蓮兒來給您送牛乳白燕了,囑咐您多吃白燕,有助於養顏。”

“小姐,荷風院的蓮兒姐姐來給您送點心了,說是楊姨娘親自下廚給您做的。”

“小姐,荷風院的蓮兒姐姐來給您送枸杞八寶參湯來了,讓您睡前記得一定要喝下。”

“小姐,荷風院的蓮兒……”

每日,晏宛綰隻要一睜眼,從早上到晚上睡前,荷風院就像是嗡嗡亂飛的蒼蠅,無時無刻不圍繞在晏宛綰的身邊。

晏宛綰實在是被吵的受不了了,到最後,更是直接躲在閨閣中,不再出去了,荷風院再來送東西,直接讓黛蘇全盤收了,然後,直接消滅掉了。

荷風院。

“娘,你最近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之間對那個晏宛綰這麽好?”

“難道你真的如同外麵那些下人傳言的那樣,要依靠這奉承她這個候府嫡出小姐來討生活了嗎?”

晏宛綺氣呼呼的從房間外跑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貴妃躺椅上,皺著眉頭十分不滿的望著楊氏說道。

從小到大,她作為楊氏的親生女兒,都未曾享受過這種待遇呢!

在晏宛綺的印象中,每次她央求楊氏下廚給她做吃的,楊氏都以要保持手部皮膚的嫩滑拒絕了她。

而現在,楊氏不僅僅親自下廚給晏宛綰做吃的,還一日三餐,餐餐都這麽伺候著晏宛綰,此時,不僅僅錦安候府的下人們驚掉了眼球,晏宛綺也感覺她這個母親腦袋出問題了。

“現在錦安候府的下人們都說我在奉承三小姐?”

“何止說你奉承三小姐啊,他們說你對三小姐比對我這個四小姐還親呢!”

“哼!”

晏宛綺祁生氣的衝著楊氏一頓嚷嚷,不曾想,楊氏非但未曾發火,反倒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娘,你……你沒事吧?”

楊氏一笑,晏宛綺不由怔在當場,“那晏宛綰沒事,你該不會是被拿了替身了吧?”

“瞎說!”

“哪裏有什麽拿替身,那不過是娘編出來哄著你爹的說辭罷了。”

“你娘還是你娘,如假包換。”

說話間,楊氏用牙齒咬斷了手中的彩線,將剛剛做好的蜀錦披風拿到晏宛綺的身上,來來去去的比量了好幾次,細細的把需要改動的地方做了記錄。

“娘,你這是給我做的新披風嗎?好漂亮啊!”

“哇塞,這料子竟然是蜀錦啊?難怪看起來這麽的絢麗漂亮。”

“娘,我記得爹爹送了你這塊蜀錦,你一直都收在櫃子裏,愛惜的了不得,怎麽今天這麽好,拿來給我做披風啊?”

晏宛綺雙手在絲滑的蜀錦上愛不釋手地摩挲著,而後,又將披風捧了起來,輕輕地貼在了自己的小臉上,稀罕的不得了。

“娘,我聽說侯夫人過段時間要讓錦安候府的小姐都去參加周府的花燈宴,到時候我披這件披風過去,那些人定然不敢小瞧了我。”

想到前幾次宴會上受到的白眼,晏宛綺心裏就窩火。

這次她定然要在蘇馨兒她們麵前出出風頭。

畢竟這寸布寸金的蜀錦,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得到的。

“愚蠢。”

“你也是出席了幾次閨閣小姐的宴會了,怎的就看不明白?想要別人高看一眼,僅僅是珠翠加身就可以了?”

“娘雖然是外室,可是,這些年,你爹給咱們的條件那也是優渥的狠,你妝匣子裏,珍珠翡翠的首飾少嗎?可那些小姐們,就真的高看你一眼了?”

楊氏皺了眉,望向晏宛綺的眼神是又怨又心疼,沉吟片刻後,楊氏這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哎,這也怪不了綺兒,要怪,隻能怪娘的出身不好,你那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個不堪用不爭氣的。”

“如若為娘也有個做丞相的父親,這個時候,錦安候府的嫡親小姐就不是晏宛綰,而是我們綺兒了,哪裏還有晏宛綺母女兩個什麽事?”

“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認命了?你這段時間這麽討好晏宛綰,莫不是真的甘心要做一個妾室,讓女兒也永遠居於晏宛綰之下吧?”

晏宛綺一聽楊氏的話,立馬急了。

生活在錦安候府的日子雖然不長,可是,晏宛綺卻是真實體會到了這庶女和嫡女的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