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青芷姐姐剛才說,祁公子在院子外麵等著你呢。”
眼見晏宛綰久未起身,黛蘇眨巴了一雙大眼睛,十分認真的再次提醒了晏宛綰一遍。
“嗯。”
“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祁蕭就在院門外,可是,這個時候,她竟是緊張到害怕,不敢出門去見他了。
此時,晏宛綰隻感覺自己的心跳的飛快,呼吸都是亂了節奏。
輕輕地深呼吸了一下,晏宛綰這才披了鬥篷,將裝了印章的錦盒抱在懷中,出了門。
院門邊,祁蕭孤身一人站著,玉樹臨風,白衣勝雪。
上一世,她竟是一直未曾發覺,錦安候府裏竟是藏著這般謫仙般的人兒,那時,她竟是眼瞎的感覺常墨言那廝長得俊美非凡。
常墨言和祁蕭比起來,常墨言的容顏隻能說勉強看的順眼,而祁蕭,那才真的叫賞心悅目。
祁蕭飛奔來到亭榭閣外後,一雙星目視線便未曾從亭榭閣花廳門口移開,晏宛綰挑簾出來,一雙美目正好直直的撞入了祁蕭的凝視中。
心頭一顫,晏宛綰下意識的垂了眼簾,逃避開了交錯的視線。
緩步來到祁蕭身側,晏宛綰下意識朝著祁蕭的身後瞧了瞧。
還不等晏宛綰探尋的警惕視線收回來,祁蕭已是開口,輕聲道:“放心,我是避開了人,才過來的。”
“……我……是擔心他們會閑話你,所以……”
他們兩人雖然是在院子外麵說話,可是,如果被有心人訛傳了,到最後又要生出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晏宛綰擔心祁蕭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便出言想要解釋一二。
她的話還未說完,祁蕭已是一副‘我知你心’的模樣,點了點頭。
“小廝們說,你隨忠武侯的蘇大公子出門去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此時不過是剛剛晌午時分,晏宛綰以為祁蕭會留在忠武侯府用飯回來的。
“嗯。”
“正好無事,我便早些回府了。”
祁蕭說的自然平淡,晏宛綰自然不會想到,此時在千客來的雅間裏,蘇潛已經氣的跳腳。
“你過來墨竹院尋我,可是有什麽急事?”
星目凝望著晏宛綰,祁蕭的眼底的興奮藏的很好。
當影衛告知他,晏宛綰來墨竹院主動找他的時候,祁蕭一顆心開心的都要飛起來。
晏宛綰冷了他這麽久,現在主動來尋他,祁蕭知道,晏宛綰的心結淡了。
“也沒什麽事。”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準備了些吃的,想給你送到墨竹院去的,正巧你出門去了。”
說著,晏宛綰轉身招呼了青芷,讓青芷將食盒從花廳內拿了出來,交到了祁蕭的手中,道:“今天正好是臘八節,沒有給你準備長壽麵,給你準備的臘八粥。”
“嗯。”
祁蕭倒是也不客氣,直接伸手接過了青芷手中的食盒,放在了院門一側的石雕獅子像上,道:“三小姐有心了。”
祁蕭接的這麽幹脆,一時之間,晏宛綰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二人就這般沉默的站在風雪下,一個緊盯著佳人柔情凝視,一個則是嬌羞的垂了眼簾,一種別樣的曖昧在祁蕭和晏宛綰間蔓延開來。
“這是我給你的生辰禮。”
“是你之前送我的那塊玉石,我刻了印章,借花獻佛。”
晏宛綰踩著積雪,往前走了兩步,來到祁蕭的身前,抬手將懷中抱著的錦盒遞到了祁蕭的跟前。
祁蕭未曾說話,隻是伸手接了晏宛綰手中的錦盒。
帶著絲絲涼意的修長手指碰觸到晏宛綰的小手時,晏宛綰幾乎是觸電般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冷風淩冽的掠過臉頰,晏宛綰卻是感覺自己的小臉火辣辣的發熱。
“你吃酒了?”
方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有些遠,再加上祁蕭站在下風口,晏宛綰竟是未有絲毫察覺。
現在貼的近了,淡淡的酒氣混雜在祁蕭衣衫上的檀香味中,迎麵撲來。
“嗯。”
“盛情難卻,便吃了幾盞。”
薄唇微抿,祁蕭淡淡的應了。
“祁公子,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了。”
錦盒送出去了,卻是未曾在祁蕭的眼中看到絲毫驚喜之色,晏宛綰的心不由一沉。
適才小女兒情竇初開的甜蜜也消失了去。
她給他花費這麽長時間準備的驚喜,他竟是這般淡淡的接了?
這一刻,晏宛綰感覺自己像是熱臉結結實實的貼了個冷屁股。
多餘的話,她也不想再和他說了。
晏宛綰心頭甚至有些後悔,明明前幾天自己還在生氣給他冷臉看,為什麽今天突然之間心血**要給他準備生辰禮物,真真是自討苦吃!
“……綰兒。”
在晏宛綰要轉身離去時,祁蕭突然開了口,道:“我並非有意讓人調查你的底細,我有難言之隱。”
“今後時機到了,我一定會給你解釋清楚,到時,你心中如果還有怨氣,我願聽憑你打罵處罰。”
說著,祁蕭幾步來到晏宛綰的身側,柔聲道:“隻是,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望著祁蕭眼神之中的祈求,晏宛綰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祁蕭都是少言少語,冷的像冰塊一樣,行事更是低調到了堪稱空氣。
錦安候府對他這麽多的流言蜚語和誤解,他都一笑帶過,從不多言,今日,他竟是在意她的疏遠,專程來和她解釋了。
而且,還央求她,不要不理他!
這般柔情四射的祁蕭,竟是讓晏宛綰將適才心頭的悶氣都忘記了。
“我……我沒有再生氣了,你不要多想。”
小手有些無措的撥弄著袖口邊的珍珠攢花,晏宛綰小聲的說道。
心內甜蜜興奮,晏宛綰這時候有些心虛的抬眸朝著祁蕭的身後又看了過去。
現在,晏宛綰是真的擔心她的內心會被旁人窺探了去,害了她和祁蕭。
“綰兒,你放心,這錦安候府隻要有我在,我定拚盡全力,護你周全。”
重生後的晏宛綰已經並非純真不諳世事的少女,祁蕭的這句話,她自然知曉其中深意。
隻是,祁蕭的這份深情,實在是來的有些突然,更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