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做個飽死鬼﹐死的不冤。UC小 說 網：你快來趁熱吃吧。」粱雲爽快的拿起了筷子。
「我要寫遺言。」魏楓滿地找著紙筆。
他從角落裏翻出了一根破毛筆﹐找不到紙﹐想了想﹐用毛筆沾了沾菜肴中的醬油﹐揮毫在牆上留下了一行大字。「老三﹐我和大姐夫一齊走了﹐替我倆照顧好姨娘，給她養老送終﹐來生再做你姐夫。」
「這是皇上親自賞給兩位狀元的酒。」剛放下筆﹐看守他們的獄頭老李就端上來一壺香味四溢的美酒﹐莫鴻在旁邊的牢房裏都看傻了。
「姐夫﹐我對不起你﹐是我連累了你。」魏楓早猜出是杯「鴆酒」。他愧疚的對粱雲說著﹐神色凝重的舉起了酒杯。
「老二﹐我從來就沒怨過你﹐我們能一塊上路﹐也沒白做連襟﹐下輩子再做你姐夫吧﹐可惜沒跟老婆和老三告別﹐老三雖不聰明﹐但心地善良耿直﹐我相信他會照顧好夫人們的。」粱雲的信任讓躲在一旁偷聽的人心頭一暖。
「事已至此﹐隻怪我自己不爭氣﹐我欠皇上一條命﹐現在還給他也是應該的。來生我還做他的狀元。可惜老三不知道﹐我還給他買了不少潼門關特產的糖呢。」魏楓的話又讓簫天翼感動了一下﹐在他的微笑裏﹐兩位狀元一口飲下了「鴆酒」。
「好酒﹐好酒﹐香醇甜美﹐好喝。」粱雲果然豪氣過人﹐竟然還在大聲稱讚。
「可惜啊﹐不知道酒名。」魏楓突然感慨了一聲。
「你還想知道酒名﹖準備喝第二次是吧﹖等你炸屍了再說吧。」粱雲的調侃讓魏楓也微微一笑。
「不會的﹖﹖皇上不會這麽絕情﹐他既然能不要命的去救魏楓﹐又何必因為你們醉後的胡鬧就動殺機呢﹖」莫鴻雖然跟魏楓粱雲鬥了幾天嘴﹐但他沒想到二位狀元是如此悲慘的結局。
「嗨﹐這次我們讓皇上當眾出醜﹐再說將軍們也早就恨死我了﹐嚴懲我們是應該的。」聽靠在牆角的魏楓這樣說﹐莫鴻的眼圈一紅。
閉上眼睛等死的兩位狀元好久都沒覺得肚子疼﹐又吃驚的看到對方都還活著。
「這酒... ...好象... ...沒毒﹖﹖」粱雲望著魏楓翻了翻白眼。
「皇上不殺我們啊﹖」魏楓突然明白了。
「你又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粱雲埋怨著。
「那... ...這飯﹐也不是斷頭飯了﹖」魏楓眨著眼睛。
「皇上吩咐不能把他的狀元們餓死了﹐專門讓人送的飯。陛下還說，狀元們愛喝酒，還特意給你們挑的好酒。」獄頭老李直到這時才笑眯眯的說出實話。
莫成風整整三天沒給他們飯吃﹐皇帝聽說後真怕他們餓死﹐不好向李家姨娘交代﹐於是準備了豐富的菜肴﹐來填飽他們可憐的肚子。
「皇上﹐我們兩個混蛋不僅對不起你﹐還拿小人之心看你。我們根本不是人。」牢房裏兩位狀元感動得抱頭痛哭。
「人嚇人﹐嚇死人﹐我真佩服你倆自己嚇自己的本事了。」看到鄰居沒死﹐莫鴻鬆了一口氣﹐又指著牆上的遺書開始了冷嘲熱諷。
「嗬嗬﹐隨你怎麽說也說不出來香噴噴的燒雞。」魏楓又活躍起來﹐他撕下個大雞腿﹐故意走到莫鴻的麵前狂吃。粱雲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倆人繼續鬥嘴。
「給你﹐好歹鄰居一場。」看到莫鴻暗中咽了好幾下口水﹐魏楓心一軟﹐拿起燒雞﹐從欄杆空隙中遞給他。
「謝謝魏狀元﹐你們可真是好鄰居啊。」莫鴻毫不猶豫的接過來﹐邊謝邊吃。
「誰讓我們是難兄難弟呢。」想到三個人都是同一個罪名﹐粱雲哭笑不得。在旁邊偷聽的人也差一點就笑出聲。
「有人來了。」趙喜突然小聲提醒﹐主仆倆忙躲進旁邊的過道。
「兩位狀元好。」隨著一聲清脆的問候﹐胡律清大搖大擺的走到牢房口。
「喲﹐胡丞相﹐您要是看笑話﹐那可來早了﹐我倆還沒餓死呢。」酒足飯飽的狀元們立刻和胡律清較上了勁。
「哪裏﹐我是來向兩位狀元道歉的﹐現在想想﹐要不是我下樓去叫莫成風上來。兩位也不至於這樣淒慘啊﹖」
「原來是你叫的人﹐你既然在樓上﹐為啥不阻止我倆的胡鬧﹐非把事情鬧大等著看熱鬧啊。」粱雲氣的臉都紅了。
「你倆沒胡鬧啊﹐你倆不是認親嗎﹖本來我看你們三個那麽親密無間的聚在一起﹐替你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隻不過想讓莫成風看看李家姑爺大團圓的喜慶場麵﹐沒想到﹐你家三姑爺他﹐他變成皇上了。」胡律清半真半假的說。
「你﹖」魏楓也氣得直翻白眼。
「既然二位還活著﹐我就放心了﹐告辭﹐誰知道這裏是不是還藏著野蜂窩呢﹖」胡律清說完﹐哈哈大笑的走遠了。
「嗬嗬﹐這幾個人真能鬥嘴啊。」躲在一邊的簫天翼看著滿臉懊喪的狀元們﹐微微一笑。
「狀元郎﹐你家裏人來探監了。」傍晚﹐獄頭老李進來大聲說道。
「哈哈﹐老李你真會說笑﹐我倆在這裏無親無故﹐兩個大掃把星﹐除了看笑話的﹐還有誰理我們啊﹖」粱雲哈哈大笑。
「姐夫... ...」還沒等粱雲的笑完﹐一身便裝的傻姑爺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麵前﹐他還沒有適應牢房裏的陰暗﹐眯著眼睛叫著。
「皇... ... 不﹐是老三﹖」魏楓和粱雲這才意識到是真的傻姑爺來了﹐他們興奮的招呼著。
「參見皇上。」正在睡覺的莫鴻被鄰居的驚叫吵醒﹐楞了一下﹐猛的下跪行禮。
「皇上﹖哈哈哈哈﹐莫將軍﹐這是我家小妹夫﹐我早說過他像皇上﹐你當時還不相信﹐這回嚇一跳吧。」看到傻姑爺麵無表情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莫鴻﹐魏楓笑著解釋。
「你﹐你家妹夫也太會長了﹐怎麽那麽像啊。」虛驚一場的莫鴻慢慢站起來﹐仔細打量著傻姑爺﹐他終於明白了狀元們入獄的原因。
「三叔帶我來潼門關探望姐夫﹐卻聽說你們進了牢房﹐出事啦﹖」傻姑爺沒有理睬莫鴻﹐緊緊抓住了兩位姐夫的手。
「我們幹了缺德的事。」粱雲的話把傻姑爺逗笑了。
「你瘦多了，買賣挺辛苦吧？」魏楓關心的問。
「辛苦？連命都差點丟了。躺在床上喝了十幾天的米粥，剛有點食欲，又被你灌了一肚子酒，又是三天的米粥，能不瘦嗎？」傻姑爺暗想，他埋怨的目光看得狀元們莫明其妙。
「姐夫們怎麽變成了這樣？」雖聽趙喜說過，但狀元們滿臉的傷痕、乞丐一樣的衣服還是讓傻姑爺驚叫起來。
「皇上為了救我身負重傷﹐我卻給他灌酒﹐我混蛋﹐我該死﹐我被打死一點也不冤... ...」魏楓把詳細經過給他重複了一邊﹐說明傷痕是百姓打的。
「看來是我長得太像他了﹐把姐夫們害了。」傻姑爺有點不好意思。
「這次的事還真不怪你姐夫們﹐我要是看見公子啊﹐也會認錯的。」莫鴻忍不住插嘴。
「你又幹了什麽缺德事啊？」傻姑爺看了看正上下打量自己的莫鴻。
「這是莫鴻將軍﹐他拿蘋果差點把皇上的腰給砸折了。」魏楓忙給傻姑爺介紹。
「原來莫鴻將軍也認錯人了﹖錯打了皇上﹖」傻姑爺很好奇。
「不不﹐他就是要打皇上的﹐莫將軍是認準了才打的。」粱雲的說明讓莫鴻羞愧萬分。
「哈哈﹐你們三個是大臣﹐還是刺客啊﹖」傻姑爺越想越逗。
「別說了﹐我們都難受死了。」雖然魏楓知道他老說傻話﹐不過這次的話卻刺到了他們心坎上。
「既然姐夫們已經認錯了﹐我去和將軍們商量一下﹐把你們放出來。」傻姑爺決定再找莫成風「商量」一下。
「嗨﹐老三的想法還是那麽可愛﹐我們是弒君罪啊﹐不殺頭就是便宜我們了﹐沒人會放我們的。弒君﹐是重罪啊﹖」粱雲看他不懂是什麽是「弒君」﹐又詳細解釋了一遍。他的話讓傻姑爺點點頭﹐因為今天早上老將軍已經把皇帝放人的口喻給婉拒了。
「對了﹐這有一小包糖﹐那晚我去酒樓的路上買給你的﹐後來我關到這裏把它藏起來了﹐看到它﹐我就想起了你﹐也不知道你在遠方好不好﹐還有好多在我屋裏﹐如果我還能活著回到﹐回到他身邊﹐我會拿給你的。」魏楓說著從稻草堆裏扒出一個藍布口袋﹐裏麵裝了不少漂亮的小糖塊。傻姑爺接過小袋﹐鼻子一酸。
「姐夫﹐這牆上的字是給我留的嗎﹖」直到這時﹐傻姑爺才看到牆上的醬油遺書﹐麵對如此信任。隻覺得眼前一片朦朧。
「現在沒事了﹐你別怕﹐我們死不了的﹐別怕啊﹖」粱雲看他臉色突然一變﹐以為嚇到他了﹐趕緊安慰解釋。
「老三﹐你還來嗎﹖」看到他要走﹐魏楓可憐巴巴的抓著他的手﹐粱雲也期盼的看著他。
「我明天晚上來給姐夫們送飯。」傻姑爺又瞟了一眼牆上的字﹐肯定的回答。
第二天傍晚﹐傻姑爺果然很費勁的提進來一個大飯匣子﹐老李打開牢門放他進來。餓了一天的狀元們眼睛都亮了。當傻姑爺微笑著掏出一盤桔紅色的蔬菜後﹐兩個姐夫全看傻了。
「這是紅人參﹐飄香樓的老板告訴我﹐它能補身體﹐聽說名字還是二姐夫給起得呢﹐你不愧是文狀元啊﹐好有才華。」隨著介紹﹐魏楓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大盤水煮胡蘿卜擺上了桌麵。
「這﹐這菜﹖﹖」粱雲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菜不貴﹐我給了老板十兩銀子﹐他賣給我三盤呢﹖正好我們一人一盤﹐吃個熱鬧。」傻姑爺高高興興的又端出兩盤胡蘿卜。
「還不貴﹖十兩啊﹖都能賣一百斤胡蘿卜了。那個飄香樓的老板怎麽這麽欺負我家姑爺啊。看我不收拾他。」魏楓看著三大盤「紅人參」快鬱悶死了。
「姐夫收拾他﹖姐夫們出去千萬別說你們是狀元﹐因為大家都等著收拾你們呢。」傻姑爺說的不假﹐魏楓和粱雲早成了全軍和全城人的笑柄。
「沒想到我成了過街老鼠。」魏楓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