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熱戀中的人或者生性浪漫的人都喜歡給自己的另一半製造一個個驚喜。可是天知道,有多少驚喜最後變成了驚訝。左佑雖然不是一個浪漫的人,但是對程然的愛卻一直如火如荼,於是他很不合時宜地製造了一次“驚喜”。他清楚地記得那天傍晚,程然向他揮揮手,眼睛裏滿是柔情蜜意,她微啟丹唇,吐字如璣:“早點回來啊!”

那時候,程然的臉上掛著愉快的笑容,臉蛋紅撲撲的,就像盛開的桃花。左佑站在門口,看著老婆可愛的樣子,半天不忍離去。他要去北京出差,參加一個全國公安係統的會議。雖然隻是開三天會,但是對左佑來說,卻像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程然嬌笑著,把左佑推出門,依然甜甜地說:“快走啦,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飛機要晚點了。”左佑的臉紅了,他被老婆說得不好意思了。親吻了程然之後,他終於拖著行李箱離開了,他一步三回頭地看,老婆一直站在門口望著,望著。

到了機場,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大暴雨,航班取消了。乘客們罵罵咧咧地離去了,隻有左佑心花怒放,看來老天都不讓我離開老婆。他沒有給程然打電話,他要突然出現在程然麵前,手裏最好還要有一束花,他要給老婆一個驚喜。

他先是到花卉市場買了一大束鬱金香,然後才興衝衝地回到家裏。天色已經黑了,他躡手躡腳地打開門,客廳裏漆黑一片,臥室裏有一點聲響。左佑心生疑惑,抱著一大束鬱金香悄悄地走到臥室門口。

臥室裏傳出來的聲響漸漸清晰了。

啊……啊……喲……快點……啊……壞蛋……嗯……你弄死我吧……啊……快,你弄死我吧……

那是程然的聲音!那是程然**的聲音!不,不是的!怎麽可能?

啊……壞蛋……嗯……你弄死我吧……啊……

可是,那的確是程然的聲音!難道……不會的!程然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左佑慢慢地推開門,腦袋猛然間轟的一聲炸響了。幹淨的**,兩具雪白的肉體,像蛇一樣纏繞在一起……其中一條蛇正是程然,正是自己深愛著的程然,正是自己奉若天仙的程然。程然雙腿高高地蹺起,搭在一個男人的肩上。男人則跪在程然胯間,猛烈地**著。兩個人非常忘情,非常投入,渾然不知道一個男人,一個傷心的男人正在含著淚觀看他們的戰鬥。

程然還在高亢地叫著:“夏坤,你快點……快點,再快點……

啊……我受不了了……啊,啊……好爽啊……快,你弄死我吧!”

什麽?夏坤?那個剛入警局的大學生?那個整天左一聲“左哥”右一聲“左哥”的夏坤?夏坤曾經叫自己老師,後來是左佑逼著他改叫哥的。夏坤曾經嬉皮笑臉地說:“要想會,先跟師娘睡。”此時夏坤像牛一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說道:“師娘,你水好多啊!”左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沿著臉頰流淌下來。

紅顏禍水!這就是紅顏禍水!他蹣跚地走出臥室,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一切的美好瞬間崩塌,刻骨的愛變成了刻骨的恨。

臥室裏,程然還在陶醉著……嗯……你弄死我吧……啊……

快,你弄死我吧……

弄死你?左佑心頭一動!好吧!那就弄死你吧!他衝進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折回臥室。夏坤還在程然身上奮力耕耘著,程然閉著眼睛,嗯嗯啊啊地叫著。左佑掄起菜刀,砍向了夏坤的脖子。力道很猛,刀直沒至柄。

夏坤還陶醉在**的快樂中,來不及感受痛苦就咽氣了。程然聽到了聲響,睜開了眼睛,隻見一個血人趴在自己身上。在血人的背後,站著凶神惡煞的左佑,羞愧和恐懼同時撲麵而來。左佑將菜刀從夏坤脖子上取下來,號啕大哭著,繼而變得冷靜了,心如鐵石了,他冷冷地說道:“好吧,我弄死你吧。”

程然想逃跑,可是身上壓著夏坤的屍體,她無力動彈,隻能哀求著:“左佑,我錯了,你饒了吧,我愛你,我愛你……”

“不要再用愛情的把戲來欺騙我了!”左佑說著,將夏坤的屍體拖開。是的,他是愛程然的。正因為愛,所以她非死不可。正因為愛,他絕不能允許程然的鮮血和夏坤的混合在一起。他一把將赤身**的程然從**拽下來,用力一搡,程然猝不及防,撞到了牆上。她轉過身,看著左佑,哀求著,啜泣著……

“說,你們多久了!”

“這……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今天前腳剛出門,他後腳就邁進來了,這能是第一次?說,到底多久了!”

“一……一個月!”

“好啊,一個月,你們瞞我瞞得倒挺緊啊。”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你不是不想活了嗎?那我就弄死你吧。”左佑話音未落,菜刀已經出手。

一刀斃命!

喉管和脖子上的大動脈一起被割斷了,程然睜著眼睛死了,留下了一個怨毒的眼神。

……

是的,程然死了,夏坤也死了!他們都是被我殺的。難道他們不該死嗎?我沒有做錯什麽,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隻是沒有想到,連彭大宇也跟程然有染!

程然!這個**!這個**!你到底被多少男人上過啊?左佑拖著疲憊的腳步,踉踉蹌蹌地回到家裏。他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當他走進家門,看到臥室門口透出一線亮光,心裏便馬上緊張起來。

謝儷為什麽還沒睡?難道她跟程然一樣,雙腿隨時準備分開?

不,不會的!謝儷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以前,你不是覺得程然也不是這樣的人嗎?可事實呢?人心隔肚皮,誰都不要相信誰!誰在臥室裏,誰跟謝儷在一起?難道是丁飛?丁飛,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誰知道他有沒有對謝儷動手動腳?誰又知道,謝儷有沒有應和著丁飛的上下其手、左右逢源?在那個曖昧的谘詢室裏,發生一點齷齪的事情,又有什麽不可能呢?這個世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人覺得稀奇了。真正稀奇的,也許就是愛情吧?可是,丁飛畢竟被關起來了。他猛地推開門,沒有看到兩具白花花的肉體,沒有聽到謝儷高亢的**聲。

謝儷把牆皮撕開了,正驚恐地看著牆上的四個大字:紅顏禍水!

是的,那四個字就是我寫的,沾著程然的鮮血和**水。

一年了!四個大字已經斑駁了,模糊了,甚至在左佑心頭也快消失了。但是,真正的傷痛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傷痛,就像一條嗜血的蟲子,吞噬著左佑的每寸皮膚,每寸肌肉;傷痛不停地鑽啊鑽,鑽進了左佑每根毛發裏、每絲纖維裏……他能欺騙得了自己的心,卻欺騙不了藏滿了每個毛細血孔的傷痛。謝儷的幻夢,喚醒了他內心深處的恨和痛。謝儷,謝儷,一個多麽美麗的女子啊!

驚恐!她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

為什麽?如果她沒做虧心事,又何必這麽恐懼?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她把牆皮剝下來了!謝儷啊謝儷,你怎麽能讓程然離開我呢?你可知道,那紅色的牆壁是用什麽塗成的嗎?左佑看著謝儷,冷冷地說道:“你不該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