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滿天繁星掛滿天幕。萬籟俱寂中,左佑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心驚膽戰。一具屍體躺在腳下,死者是一個女人,她匍匐著躺在地上,看不到麵目,隻能看到一頭美麗的秀發,沾滿了鮮血散亂地搭在地上。女人的四周流了一地的鮮血,整個房間成了一片血的海洋。左佑看著屍體,心髒怦怦直跳。這是第幾具屍體了?第四具?不,不,他已經數不清了。連環的命案,幾乎讓他心力交瘁了。左佑感到頭痛欲裂,眼冒金星。驀然間,他想到了程然,想到了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叫聲。
啊……啊……喲……快點……啊……壞蛋……嗯……你弄死我吧……啊……快,你弄死我吧……兩具**裸的肉體交疊在一起,四條腿纏繞著,繃緊了,又放鬆了。程然雪白的肉體起伏著,纖纖玉手摟得緊緊的。又是一陣浪叫聲……啊……快點……快……啊……啊……
左佑一陣臉紅心熱,胯間竟然發生了劇烈的生理反應,在滿地鮮血麵前,在一具女屍麵前。他克服著內心深處的緊張,小心翼翼地蹲到屍體旁。女屍已經沒有了呼吸。他把女屍翻轉過來,那是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麵孔。是的,昨天,左佑見過她,是在報紙上。
這個女人名叫汪沛菡,在一家外企工作,已婚,生活本來很幸福。可是一年前,丈夫體檢查出身患白血病,她四處求醫問藥,錢都快花光了,丈夫的病卻毫無起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汪沛菡終於熬不下去了提出了離婚。丈夫不同意,於是鬧上了法庭,昨天法院做出一審判決,同意二人離婚。
誰知道,當天晚上,汪沛菡就被人殺了。左佑撥打了彭大宇電話,報知了案情,然後又仔細檢查屍體。致命傷是在胸口,一把尖刀插在心髒處,直沒至柄,手指上似乎有血跡,他拿起死者一隻冰涼的手,在燈光下仔細辨認著。每個指甲縫裏都插著一根大頭針,十根手指頭十根針,左佑審視著十根手指,眉頭越皺越緊,那本是玉蔥般的十個美麗的手指,現在卻被插滿了針。十指連心!死者忍受了多麽大的痛苦啊!又一種古代的刑罰複活了!十根大頭針,隻是一種象征,一種標誌。每根針裏,都隱含著懲罰的意義。
這是古代的插針之刑,這種刑罰多用於女性,因為汪沛菡背叛了丈夫,所以她遭到了報應。
殺手實在太瘋狂了,他假托褒姒再生,頻頻殺人,複活了一個個古代的刑罰,滿足著自己的殺人欲望……如果跟丈夫離婚都要被殺,那世間該殺的女人何止千萬?左佑笑了,自己竟然接受了一個變態的挑戰!
彭大宇帶著一批同事匆匆忙忙地趕到現場。對這種殘酷的場麵,他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見識了人彘、剝皮、淩遲、騎木驢、抽腸等各種血腥的場麵之後,這種插針之刑簡直就是小兒科。匆匆地看了看屍體之後,他便盯住了臉色蒼白的左佑:“欸,誰報的案?”
左佑一怔,是啊,誰報的案?他覺得頭痛欲裂,眼冒金星。誰報的案?當然還是那個殺手了。左佑從冥思中醒過神來:“還是那個人,那個神秘的女人的聲音。”
“靠!他不是向你下戰書,看誰先抓住色魔嗎?怎麽又來殺人了?”
“他是個變態,”左佑恨恨地說道,“變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