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佑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酸痛,回憶著昨天晚上的跟蹤,他對辦案打起了退堂鼓。看來,那些人真的是褒姒殺的。神來懲奸除惡,警察又能奈何?打開你的心靈吧!你會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人們啊,你們東奔西波是為了什麽呢?冥冥之中,老天早有安排了。何況,褒姒殺的是惡人,警察為什麽一定要插手神的事?左佑準備去找梁傳剛局長談一談,就讓褒姒大開殺戒吧!人間,這個充滿罪惡的世界,靠警察是無法滌淨的。隻有神,隻有英明睿智、無所不能的神,才能徹底**滌這個萬惡的世界。可是他還沒到單位,就接到了彭大宇的電話。
彭大宇的聲音急匆匆的:“在哪兒呢?”
“在路上。”
“快,你直接過來吧,又有人被殺了。”
什麽?有人被殺了?馬德天死了?昨天晚上,謝儷回家了。那麽殺死馬德天的,肯定就是褒姒。遠古的怪物果然複活了,帶著血腥的仇恨,帶著懲奸除惡的光榮使命。複活了,複活在這個日益墮落的世界。左佑變得無比亢奮,他要看看神是如何展示她的威力的!
案發現場在伊人娛樂城附近的一個城中村的握手樓裏。
這個城中村,是三陪小姐的聚集地,這在這座城市,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每當夜幕降臨,大街小巷臨街的發廊都亮起了紫色的霓虹燈,來自全國各地的三陪小姐,濃妝豔抹鶯歌豔舞,各盡**之能事,或露出雪白的大腿,或擠出深深的乳溝,招徠著一群群飽暖足思**欲的男人。
可是昨天晚上,一個三陪小姐被人殺了。
左佑很奇怪地看著那具趴在地上的、慘白的屍體,微微有點失望,為什麽不是馬德天呢?為什麽要殺一個女人呢?這也是褒姒幹的,牆壁上同樣是血淋淋四個大字:紅顏禍水。褒姒為什麽要殺女人?這個疑問再一次浮到心頭。丁飛說,人會精神分裂,會出現多重人格障礙。神有沒有精神呢?肯定有的。既然有,就有可能分裂。左佑微微笑了,很為自己的詭辯得意。一個精神分裂的神,會幹出什麽好事來呢?隻會濫殺無辜了。
屍體周圍全是血,大腿根部的血最多。法醫將屍體翻轉過來檢查,一張俊俏的毫無血色的臉呈現在麵前。
彭大宇驚叫道:“是她?”
“你認識她?”
彭大宇說,死者叫袁小雨,伊人娛樂城的三陪小姐,上次掃黃行動,竟揪出了一宗販賣婦女大案。梁傳剛局長當即決定,把所有三陪小姐都抓了起來,逐個審問,自己是不是被賣到伊人娛樂城的。而這個袁小雨特別不配合,一個勁地頂撞警察。
“她怎麽頂撞了?”左佑問道。
“不是跟你說過嘛!她說她就喜歡做雞,做雞舒服,每天能做幾次愛,還能賺到錢,這叫一舉多得。你說,多粗俗一女人!”
左佑微微笑了,做雞,真的很舒服嗎?很多三陪小姐會眼淚汪汪地跟警察說,她是迫於生活壓力,無奈之下,才選擇了這條出賣肉體的路。這個袁小雨倒很有個性!敢做,敢愛,敢**!可惜,這樣一個愛**的女人,死了!胸口上插了一把尖刀。
彭大宇說道:“這是這幾天來,我看到的最不血腥的一次謀殺了。”
“不見得,”左佑說著俯身到屍體前,仔細觀察著屍體的腹部,那裏有大片的淤青,顯然是被重物撞擊的,屍體旁是一根很粗的擀麵杖。左佑凝神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檢查一下她的子宮。”
法醫疑惑地看了看左佑,依言而行,將手從**伸進去,過了片刻說道:“子宮脫落了!”
“果然!”
“怎麽了?”彭大宇問道。
“這是幽閉之刑。”
幽閉,是對女犯施行的宮刑,始於秦漢,使用木槌猛烈擊打女人腹部,人為地造成子宮脫垂,是對犯**罪者實施的一種酷刑。關於“幽閉”的最早記載見於《尚書》:“宮辟疑赦,其罰六百鍰,閱實其罪”。孔安國注釋是:“宮,**刑也,男子割勢,婦人幽閉,次死之刑。”
對女人來說,這是僅次於死的刑罰。凶手為什麽要這麽幹?僅僅因為她是妓女?可是普天之下,妓女那麽多,為什麽不殺別人?也許就為了她說的那句話?可是一個愛上**的雞,難道就要受到這種非人的懲罰嗎?再說,袁小雨是在警局說這話的,別人不會知道。如果袁小雨是因為這句話而被殺的話,那麽凶手很可能是個警察。但是彭大宇並不同意左佑的看法:“愛**,也許就是她的真實想法。同樣的話,她完全可以在警局之外說給其他人聽。”
“嘿!想這麽多幹嗎?神是無所不知的。”左佑歎道。
彭大宇睜大了眼睛問道:“什麽意思?”
“她是褒姒殺的,她是受到神的懲罰了。”
“拜托——老大,你也信這個?”
“你不信嗎?”
“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我昨天看到褒姒了,看到她……人都是她殺的。所以,這些案子我們別管了,也管不了。”
“不會吧?”彭大宇聽著左佑的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伸手摸摸左佑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說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