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島繪子老師說的是國語,班上的同學都聽不懂,不過,顯然是說的唐立和歐陽彩鳳嘛,小澤芳一下就抿著嘴偷笑道,“你們挺能的啊,上課都敢明目張膽的談情說愛,我和織田君都……哎喲!”

小澤芳摸著後腦上的白點,轉身瞧去,隻見鬆島繪子笑眯眯的握著一盒粉筆,打量著她,嚇得她趕緊的把頭縮回到位子上。

這手工課都是分組進行的,不用問,唐立和歐陽彩鳳是一組,織田武和小澤芳是一組,就是前後桌的關係。上回被淺野事務官說了狠話,鬆島繪子不太敢再用武力教育唐立和歐陽彩鳳,可這不打緊她繼續的蹂躪班上其它同學。

這一顆粉筆頭扔過去,仿佛她又回到了粉筆在手,天下我有的時期。

歐陽彩鳳任由著唐立獻殷勤,恬靜淡薄的在一旁看著,好半晌,才貝齒輕啟,吐出一句話來,“你打算去找她嗎?她應該住校的吧?”

櫻井高中的學生大部分家中都住在東京都附近,也有的住在大阪、川崎、甚至衝繩島的,這來回路程就有點遠了,學校也貼心的安排了一排的聯體別墅,以方便學生就讀。

“不會吧,她應該住在她媽那兒……”唐立無意識的回了一句。

歐陽彩鳳嗯了聲,“小澤光子嗎?我聽燕小娜說過。”頓了頓,又問,“你還拿她當你的女朋友嗎?”

“哎,成了!”唐立把模型往前一擺,暗地裏摸了一把冷汗。幸好女生的模型要比男生的容易得多,否則的話,再讓她說下去,可不知怎麽回話了。

“嗯!”歐陽彩鳳語氣淡淡的,讓人摸不透。

“叮!”

下課鈴恰逢其時的響起,一陣尷尬被擊透,唐立笑嗬嗬的舞動著胳膊,拉起還在板著臉的歐陽彩鳳,“走,去後山坐一坐。”

下節課是自習,鬆島繪子老師自然不會去查某幾個假托社團活動,其實不幹好事的學生,隻要沒出事,她都不願意費這腦筋。

被唐立一拉,歐陽彩鳳紅霞上臉,咬牙紅唇,“你放手……”

“沒事,就坐一坐。”唐立笑嘻嘻的,半強迫的拉著她往後山走。

櫻井高中的後山和育德中學的後山相比就隻能算是土坡了,不過,綠化措施做得極為不錯,一眼望去,全是寸長的草坪,也是織田武曾小聲告訴過唐立的“野戰”訓練營。這一點,小澤芳也半遮半掩的和歐陽彩鳳說過。

這才是歐陽彩鳳真正的著慌的原因,他,他不該會是想要那啥吧?那我該怎麽辦?我要反抗嗎?我一定會反抗的。

歐陽彩鳳心頭瞎轉悠著念頭,不知不覺間已上了山坡頂。這頭瞧過去,一邊是棒球場、足球場、橄欖球場和田徑場,另一邊則是密密麻麻的樹林了。上回唐立的黃金全壘打,就是穿過這片樹林不知所蹤的。

而那片樹林才是織田武口中的“野戰”實踐營,別瞧現在是上課時段,還不時能瞧見一派正經的學生情侶往裏頭鑽,出來後無一例外,全都是衣衫不整的情狀。

“這裏的天空真藍啊,”唐立拉著歐陽彩鳳坐在山坡上,抬頭仰望著天空,這讓他想起在非洲時的天際,也是一般的碧藍色。

“……你就拉著我來看天的?”歐陽彩鳳不解的問道。

“……那你以為要幹什麽?”唐立的目光穿過歐陽彩鳳緋紅的臉孔,落在兩位一臉戰鬥過後潮紅未退的學生情侶身上。

“我……”歐陽彩鳳有點生氣,突然一把抓起唐立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唐立剛想一把推開她,誰知她突然抬起頭,“忍一下。”接著,又把頭埋了下去,咬的還和剛才不是同一片地方。

唐立扭曲著臉,連胳膊上都不敢用力,全身放鬆,全把疼痛當享受了,按開膛手傑克的說法,這叫心理轉移療法。

好半天,歐陽彩鳳才鬆開嘴,抹了一把櫻紅的嘴角,“真痛快。”

“敢問一句,你是牲口嗎?”唐立瞧著幾乎已深入骨頭的齒痕,欲哭無淚的道。

“我想讓你記住我,永永遠遠的記住我,”說著,歐陽彩鳳掏出一瓶不知從哪弄來的稀硫酸,倒在了唐立的胳膊上。

“哎喲!”唐立疼得跳了起來,瞧著已然要用美容手術才能蓋住的傷口,差點想要撞樹。這傷口要回團裏,讓那幫家夥瞧見了,非得笑死不可。疼痛什麽的,到成了小事了。

“我很任性吧?”歐陽彩鳳突然問了一句,把唐立給怔住了。

“還好吧。”唐立坐在地上,笑了笑,“我以前在國外養了條小狼狗,它有事沒事就會咬著橡膠圈不鬆口,打它都沒用,這才叫任性呢。”

歐陽彩鳳才柔軟了一下的心又糾結了,臉當場就黑了下來,“你說我是小狼狗?”

“沒呢,我那條狼狗是公的,啊,你別走啊……”唐立笑著追了上去。

歐陽彩鳳才走到山坡半腰,就見兩個衣衫不整,乳鴿半露的女孩奔了出來,她當即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提著半拉腰帶子的淺野信長探出半個頭,瞧見歐陽彩鳳就是一怔,忙又縮了回去。

那兩個女孩一邊跑一邊穿衣服,還沒到山坡下就穿整齊了,顯然的嘛,這活不是第一回幹了。後頭的唐立瞧得明白,呲的一聲,笑了出來,“真是開放啊。”

歐陽彩鳳回過頭白了唐立一眼,正想繼續往山下走,淺野信長褲腰帶束好了,眼鏡架好了,一副為人師表的模樣走出來,“歐陽同學,請等一下。”

“有事嗎?”歐陽彩鳳淡淡的回了一句,心中覺得他惡心死了。

“這個……”淺野信長咳嗽了一聲,“剛才你看見什麽了嗎?”

歐陽彩鳳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我什麽都沒看見。”說完,她就朝山坡下走去。

“呃……”淺野信長把目光投在唐立的身上,“那唐君呢?”

“我?”唐立一麵快步朝歐陽彩鳳追去,一麵說,“我眼睛瞎了!”

這個回答讓淺野事務官心頭一揪,還想再說什麽,一抬眼皮子,嗬,這兩人都沒影了,這都趕上博爾特了。

歐陽彩鳳一下山坡就繞了個彎,唐立是真的跑得快,這淺野信長心頭有事就沒注意。要知道,像櫻井高中這樣的貴族學校,師生戀可算是一個大禁區,要是傳出去,別說是小小的事務官了,就是校長,說開除也就開除了。

更何況,淺野信長可是一挑二,還是在野戰區內,上課時間……這雷踩得可不小啊,好在歐陽彩鳳懶得管這破事,唐立又想著低調,就沒搭理他。可唐立那含糊不清的答複,讓淺野事務官心裏就跟插了一根定時炸彈的引信似的。

等到他追過去,確實找不到兩人的蹤影後,才擰緊眉頭,往回走,心中打定主意要在唐立那拿個保證來才行。

“你學過競走嗎?”唐立小跑到歐陽彩鳳身旁,笑道,“姿勢不算標準啊?”

“上課了,有事下課再說吧。”歐陽彩鳳冰山美人附體,淡淡的說道。

唐立早習慣了她的性子,當即灑然一笑,聳了聳肩,陪著她朝教室走。

還沒走到樓下,織田武滿頭大汗的拉住唐立,“出大事了!”

唐立愣了下,見歐陽彩鳳停也不停的朝前走,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朝前走去。

“唐君!”織田武走到唐立身旁,低吼道,“後山上滾下了個大石塊,聽說壓著了一名國外的女留學生,不知道是不是中國人,你不去嗎?”

唐立身子一震,“她叫什麽?”

歐陽彩鳳也停住了腳,心頭輕歎了一聲,“是不是叫韓莉?”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織田武苦笑道,“唐君,你知道我中文不是很好。”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歐陽彩鳳抿了下嘴唇,又微啟香唇,露出雪白的貝齒,注視著唐立臉上的表情,說了一句。

“好的!”唐立語氣平靜的像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一樣。

能夠瞬間調整好心情狀態,這也是保鏢的必修課之一,團長和博士就是個中的高手,在刹那間讓心靜下來,在對上同層次的高手時,必定操有更大的勝算。

高手對決,那是連一片落葉都有可能決定戰局走向的戰鬥。團長早就把其中的道理和方式教給了唐立。

具體的作法就是將事情暫時的剖離開,用第三者的眼光去瞧問題,甚至把人的精神剖離出戰局來觀察對手。這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度並不小,好在這個消息還比不上大敵當場的兵凶戰急,調整的方式也簡單得多了。

隻需要深呼吸一口氣就夠了,不過,以唐立的經驗,他就算是深呼吸,旁人也是瞧不出來的,胸口的起伏並不大,就像平常呼吸一樣。

所以,歐陽彩鳳和織田武也瞧不出他到底是急也不急。

三人走到巨石滾落的地方,才見那裏早就圍滿人了,裏三層外三層的,想要擠進去並不容易,不過,這也難不住唐立。他絲毫沒有貴族風度的扒拉開人,護著歐陽彩鳳往裏走。

被他大手扒開的人隻能忍氣吞聲,惹這神人跟自己掘墓自己跳沒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