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遊陰謀 寶蓮燈後傳 第三十五回
九轉還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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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夜裏,鹿蓉又走出洞望,望天長歎。正望著,隻見天上一朵藍雲急速飛下,鹿蓉大喜,叫守洞的小妖回裏麵歇息。
六仙女看見鹿蓉正站洞口,笑道:“站在這等我?等了幾日了?”說罷將仙丹交給鹿蓉,鹿蓉看著仙丹忍不住流淚,喃喃道:“夫人、夫人……夫人……”看她這副神態,六仙女也忍不住抹了抹淚,自言自語地歎道:“你對夫人的感情,勝於我對母後……”鹿蓉:“夫人對我有再生造世之大恩!”好一會兒,她抹了抹淚,跪下就要給六仙女磕頭。
六仙女忙扶起她,道:“九轉還魂丹我已幫你要來了。以後,可別再找這些類事情難為我!還有,此事隻能有我和你知道,再不能讓第三者知道,包括綠孩兒妹妹。不然,你、我、夫人逃不脫幹係之外,還連累我姐妹一起受責罰,這一罰恐怕就是被打入凡間了,甚至還有更重的……”
鹿蓉連連點頭:“姐姐放心,我會謹記於心,小心行事。不過,我還有些事務要辦,你先回天宮;我辦完之後,再去找你。”六仙女自然明白,正要走,卻回過頭來,道:“若夫人醒來……最好先叫她不要以羅刹女的身份出現……先扮作老嬤嬤,看看情形再說。”鹿蓉連連點頭,“姐姐提醒的是!”六仙女趕緊飛回到瑤池。
蟠桃會即將散席,六仙女趕回本席中,正不知要如何麵對大姐的發問,卻見大姐倒是有些歉意地朝她笑了笑。六仙女不知為何,也不敢多問。
鹿蓉揣著九轉還魂丹乘著月色,獨自來到羅刹女墓宮,卻見到那個討厭的石寶正坐在墓洞旁。她上前道:“石寶兄弟,你還坐在這?時候不早了,你快回洞裏歇息吧。”石寶道:“我一塊石頭,在哪不是歇息?”鹿蓉:“快回去吧,別在這傻坐了!”石寶:“不打緊,我仙草妹妹不會嫌我傻。”
鹿蓉又氣又急,卻又發作不得,想了一下道:“你還是快回洞吧!一天到晚坐在這,象個傻妖精,也不怕被小的們取笑!傳了出去,都知道我火雲洞收留了個傻妖精,叫我等顏麵何存?”石寶聽了,這才不太情願地站起來。鹿蓉一招手,兩個守墓的小妖連忙跑過來,“洞主有何吩咐?”鹿蓉:“你們和石寶大王一起回洞吧。”兩小妖領命和石寶去了。
鹿蓉打開洞門,進入墓宮,來到羅刹女水晶棺前,點燭燒香拜了。然後打開水晶棺,將仙丹放入羅刹女口中。半個時辰後,羅刹女略有些發幹的皮膚的臉,紅潤了一些,鹿蓉驚喜異常,忐忑不安地坐在旁邊,但等夫人醒來。
等到天明,也未見夫人醒來。再細看夫人的臉色,已經潤色了些。鹿蓉屈指一算,夫人死去將近十五年了,綠孩兒也將近十五歲了。若是凡人,男子二十行冠禮、女兒家十五則及笄,就算是到了適婚年齡了。可仙和妖不同,一年的成長,也相當於凡人的一旬,有的僅相當於一日;而且各妖各仙根據其父母功力,成長快慢又有所不同;反而是法力越高的,成長越慢。若綠孩兒不是見風就長,此時還隻是半歲的模樣哩。想想這十五年,也挺不容易,綠孩兒一出世成孤兒、認娘、發燒、找爹、出走、練功,沒少煩過。若是凡人,我這個作姐姐又當娘的,把她嫁出去,就一身鬆了。可她,她她她,卻是魔首之女,魔界未來的希望!
鹿蓉打座閉目,耐心地等。等到傍晚,忽聽“砰砰砰”地拍響,鹿蓉嚇了一跳,心中狂喜——是夫人醒來了?!
隻見水晶棺內——羅刹女並無動靜。鹿蓉瞪大眼盯著,怎麽回事?又是“砰砰砰”幾聲,羅刹女沒有動啊?鹿蓉呆了下,卻發覺是墓門外傳來。“姐姐!快開門!”——原來是綠孩兒。
鹿蓉舒了口氣,歎息一聲,問道:“妹妹來此作甚?”綠孩兒:“你在裏麵呆了一天了!”鹿蓉:“我來看看母親。”綠孩兒:“那我也進來看看,姐姐快開門!”鹿蓉:“妹妹快回去吧!我在這裏靜心打座練功哩,是母親教我的。”
綠孩兒驚喜地叫道:“娘活過來了?”鹿蓉歎了口氣,隻得打開門,把綠孩兒推開,“別瞎吵胡鬧的!娘死了怎麽還會活過來!”綠孩兒:“姐姐還有仙桃麽?給娘吃了就會活過來了!”
鹿蓉煩了起來,叫道:“娘死了,怎麽還會吃仙桃?別再胡說。”一瞥眼,卻見石寶遠遠地坐在洞前,心中更煩,怒道:“你們這幾天都別在這呆著,我在洞內練功,受不得滋擾!沒我命令不準過來!”
綠孩兒很少見到姐姐這副神色,怕怕地拉著石寶的手離開了。
鹿蓉又在洞內坐了一日,再看看夫人,那麵色比起昨天,再無變化了。
三天三夜後,羅刹女仍是如此,更別說醒來了。
鹿蓉不解其中奧妙,難道這粒仙丹是假的?若是假的,夫有的臉色怎麽會變紅潤了呢?如果是真的,為何又救不活夫人呢?這九轉還魂丹不是能起死回生麽?難道是一粒不夠?要兩粒?三粒?四粒?甚至十粒?但她也知道,六仙女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要到這一粒的;不好求她再要第二粒。
但不管怎麽說,夫人臉色變紅潤,還是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鹿蓉將水晶棺蓋蓋上,開了墓門,回洞去了。她吩咐那個守墓的小妖頭領道:“你們繼續每日看好墓,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去!”頭領問:“任何人?包括少主麽?”鹿蓉想了下,道:“也包括她,明白嗎?”頭領帶著另一小妖領命而去。
鹿蓉鬱鬱寡歡,自從飛仙以來,冒仙女、遇梅鹿、吃仙丹、脫妖皮、吃蟠桃、得靈丹、諸事順當,偏偏在最後,等夫人醒來之時打了個結——一個解不開的結。夫人不複活,自己便不能離去。若等到綠孩兒及笄之年,卻還有500多年!這500年裏,凡間改朝換代幾回了!500年裏,自己被迫幹多少壞事也說不清,若惡果深重,還如何修道成仙啊……
這日,鹿蓉走出洞門,一陣細雨涼風吹來,忽然有了主意。
她又把綠孩兒和羊牯子叫來,鹿蓉道對綠孩兒道:“妹妹既然見風就長,已好幾年未長了,我讓你再長些,如何?”綠孩兒:“叔叔說過,我見風就長,就長到現在這模樣了。以後還是要靠自己來長……”鹿蓉:“以你現在的功力,隻怕那些山風天風,也不能再助你長,姐姐倒是有一個辦法……隻是……”
綠孩兒想了下:“姐姐是要用芭蕉寶扇來扇我?”鹿蓉道:“你看可行?”綠孩兒笑道:“有何不可?”鹿蓉:“不過,我一扇,你就去了十萬八千裏遠。你可會回來?”綠孩兒:“哪裏去哪裏回!”鹿蓉:“若你不會回來,我去哪裏尋你?”綠孩兒笑道:“那你就去天涯海角尋我就是了。”
鹿蓉原來隻是試探一下妹妹,沒想到她倒認真起來,反而讓鹿蓉為難。鹿蓉道:“你還不會騰空飛行之法,待你三叔教會你了,再扇你不遲。”綠孩兒:“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等我回來那一日,十天半月、一個月也罷,又是一個模樣了!”
鹿蓉搖頭:“不可!不可!若扇了你去,你在外麵又發燒昏迷,無人照顧,如何是好?”綠孩兒:“那我可以和羊牯子哥哥同去!”鹿蓉:“他也是個孩子,如何照顧你?”綠孩兒:“我已與他出行過一次,幸得有他照顧,怎麽還說他不能照顧我?”鹿蓉還是搖頭。綠孩兒歎道:“你若總是寵著我,我何日才能長大?”
鹿蓉仔細思量,道:“也罷,我就試一次,若真尋不到你們,我隻好請叔叔們一起來了。還有,你們去了天涯海角,就不要隨意走動,且在那待著,我來尋你們。”她說著,又找來一根繩子,將綠孩兒和羊牯子的手緊緊綁住。然後,走出洞外。火雲洞座西北朝東南。鹿蓉舉起寶扇,問道:“你們可準備好了?”綠孩兒:“你盡管扇好了!”鹿蓉揮起寶扇,朝兩童妖扇去,一陣打橫的旋風從寶扇上端吹出,飛沙走石,電光轟鳴,片刻後,風停沙降,兩童妖早已不見了蹤影。
鹿蓉此番拔苗助長的手段能否達成所願呢?請看下回——綠孩兒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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