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她敷了一會兒,見她仍舊閉了眼睛一動不動,站起身來,“也罷,你不願侍寢就算了。你好好休息,朕今晚去柔光殿!”
房門被輕輕帶上了,馮豐聽得腳步聲完全消失,才坐起身來,盡管麵頰還是火辣辣的,心裏卻一陣輕鬆——要不是這一巴掌,皇帝非留在這裏過夜不可!
現在,他去找崔美人侍寢,自己正好可以逃過一劫!
如果能不被他OOXX,即便多挨幾巴掌她也忍了。最好他氣得再也不要理睬自己才好。她想起伽葉,麵頰似乎不那麽疼了,蒙了被子,偷偷地笑了一下,安心地睡著了。
馮豐一心想在離開的最後幾天躲開皇帝,卻沒那麽好運。第三天傍晚,柳兒就帶了皇帝身邊的兩名宮女進來,“娘娘,皇上請您去赴家宴。”
馮豐見柳兒慌慌張張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慌慌張張的,想必生怕皇帝皇後找麻煩。
馮豐本想推病不去,但是,想起後天自己就要離開了,這個緊要關頭,她也不想再激怒皇帝旁生枝節,便答應下來。
家宴設在禦花園的玫瑰園裏。
滿園的玫瑰嬌豔怒放,卻及不上嬪妃們的爭奇鬥豔。
皇帝身邊空著兩個位置,一左一右,眾嬪妃侍立兩旁,都暗暗在想,這兩個位置究竟是屬於誰的。以前他的身邊隻有一個座位,先是馮昭儀,後來是崔美人,再後來就變成了皇後的。如今,馮昭儀再度得寵,大家就更好奇,今天,這兩個座位分別會歸誰?
皇帝打馮昭儀的消息早已傳出去了,大家心道,應該還是皇後和崔美人吧。
崔美人在眾人的目光下姍姍而來,看了看皇帝身邊的座位,卻早有宮女帶她了嬪妃的首位坐下。眾人鬆了口氣,不一會兒,隻見馮昭儀又慢慢來了。
她也沒怎麽梳妝打扮,半邊臉頰還是腫的,神色憔悴。眾人心裏暗自幸災樂禍。
馮豐遠遠地停下,看了看末端的座位,正要坐下,忽聽得皇帝的笑聲,他向她揮揮手:“馮昭儀,過來……”
她隻好走過去。
皇帝站起身,拉了她在自己左邊坐下,看看她的麵頰,低聲道:“你好點沒有?”
她支吾一聲,含糊其辭地沒有回答,心想,這暴君約了這麽多小老婆要搞家庭平衡?
皇帝看看四周,眾妃嬪基本到齊了,隻不見皇後,便皺眉道:“來人,快去請皇後。”
皇帝一回來,皇後就抱怨了馮昭儀的粗魯無禮,當時,皇帝沒說什麽,隻簡單撫慰了幾句。皇後等了好久,依舊等不到她來向自己請罪,方知道皇帝根本就沒強迫她來賠禮道歉。
馮妙芝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見皇帝如此容忍馮昭儀破壞祖宗家法,心裏早有怨氣,聽說今日的家宴,皇帝居然又請了馮妙蓮,這不是擺明了縱容她?所以她不願意赴宴,直到皇帝多次派人催請,皇後才姍姍來遲。
皇後到達時,除皇帝外,按禮,各妃嬪都得跪迎。眾人離座迎接,馮豐卻隻是欠欠身,並沒有起身迎接。
馮妙芝心裏一咯噔。
她忍了氣,向皇帝行禮請安,馮豐依舊坐在那裏並不回避,就在皇帝身邊受禮。
馮妙芝但見皇帝並不責備馮昭儀,氣得怒火直往上竄,站在原地,根本不入座。
皇帝設家宴的目的就是為了調和二人的矛盾,見狀趕緊撫慰,笑道:“皇後,請入座。”
皇後更是大怒:“我不願意和騷狐狸同座!”
眾妃嬪無不竊笑,心知立刻又有一場好戲可看了。
馮豐淡淡道:“誰是騷狐狸?”
馮妙芝冷哼一聲:這還用問?自己心裏明白。
皇帝見皇後當著自己的麵公然如此咆哮,十分尷尬,麵子上極過意不去,沉聲道:皇後!
馮妙芝見他如此向著馮昭儀,又見嬪妃們看好戲的模樣,此後,自己還有什麽皇後的威嚴?委屈、屈辱一起湧上心頭,惱羞成怒,她衝著皇帝大聲道:“皇上,這騷狐狸目無皇後,以下犯上,為所欲為,你卻一直縱容她,你已經被她迷昏頭了。她如此無禮,你不罵她,反而幫她,你們都不是好東西……”她越罵越是泣不成聲。
皇帝本想借家宴化解二人的矛盾,沒想到卻是這種結局。皇後不僅當著眾人和馮昭儀對罵,居然連自己也罵上了。他怒火中燒,立刻站了起來:“來人,皇後辱罵君上,罪無可恕,立刻廢為庶人,收回皇後冊和玉璽,打入冷宮……”
眾妃嬪大驚失色,慌忙跪在地上:“請皇上開恩,饒了娘娘吧……”
最驚駭的是跪在地上的馮妙芝,她顯然沒料到皇帝會如此無情。馮昭儀多次忤逆都沒事,而自己竟然違反一次宮規,就被下令廢黜,要將自己打入冷宮。
馮豐也嚇得目瞪口呆,才明白,這暴君也許真的算得對“馮昭儀”很特別了——自己那樣多次肆無忌憚地忤逆他,甚至還打他揪扯他的頭發,之所以還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全仗了他對“馮昭儀”的恩寵!無論他多麽暴怒之下,似乎都從來沒有出言要將馮昭儀打入冷宮過!
他居然真的是喜歡那個叫做馮妙蓮的女子的!
她看著這場無聊的大戲,又看看頭伏在地上不敢抬起來的馮妙芝,心裏一陣悲哀,這就是君王的女人,哪怕你是皇後,一句話沒對,也會朝不保夕。也罷,自己很快就要離開了,何必跟妙芝爭風鬥氣?畢竟,自己還是她的“姐姐”!
她看著皇帝,“皇上,請放過皇後吧,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無禮……”
皇帝第一次見她如此柔順的神情,哀懇裏又帶了乞求的笑容,似悲傷似嫵媚,他心裏一震,好一會兒才道:“也罷,你們都退下吧。”
宮女扶了皇後趕緊走了,一眾妃嬪也迅速離開。
馮豐站起身,也往自己的昭陽殿走去。
走得幾步,忽見皇帝跟在自己身後,心裏暗暗叫苦。
皇帝見她停下,上前一步拉了她的手:“妙蓮,朕心情不好,到你昭陽殿說說話。以前,朕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你陪著朕。”
馮豐推辭不得,隻好陪他來到昭陽殿。
兩人靜坐,根本沒什麽話好說,每當他提個話頭,她隻能支吾一下,眼看天色已晚,他還沒有離去的意思,更是心急如焚。
他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拉了她坐在自己懷裏,抱住她,在她耳邊道:“妙蓮,許多年了,朕身邊隻有你最親近!朕明天就廢了皇後,立你為後……”
馮豐大驚,這樣一折騰,自己哪裏還能脫身?
她趕緊道:“皇上萬萬不可,皇後隻是一時氣憤,臣妾也有錯。如果這個時候廢黜皇後,豈不叫人覺得臣妾仗勢逼人,連自己的妹妹也容不得?以後即便做了皇後也無法服眾……”
“可是,當著朕的麵,她都敢如此欺侮你,若背了麵不知如何拿了皇後架子整你!”他伸手摸摸她的後背,歎息一聲,“她甚至敢暗設私刑打你……你又何必為她講好話?”
丫的,還不是怪你狗皇帝娶這麽多老婆!要是你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何來這麽多爭鬥?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
馮豐心裏暗罵,卻隻好道:“也怪我沒尊重她啊……”
這語氣假得她自己都暗罵假惺惺的。
他見她回宮後一直悶悶不樂,還從來不曾這樣和自己認真說過話,心裏高興,抱了她就大步往內室走去,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喂,你幹什麽?”
“妙蓮,這幾天你可把朕想壞了……”
他離開了好幾天,回來這兩天又因為發生爭執,兩人不在一起,如今,完完全全是“小別勝新婚”的迫切……
她從他的親吻裏掙脫出來,嘶聲道:“我不是馮昭儀,你饒了我吧……”
他停下,奇怪地看著她:“妙蓮,你還是在責怪朕!”
“我沒有,我真的不是馮妙蓮。”
“那你是誰?”
“我是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人,不知怎麽誤入了皇宮,隻是跟馮妙蓮長得有點像而已,我根本不是她……”
皇帝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細細地看她,忽然將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脫掉,目光如鷹隼一般:馮昭儀身上那些最微妙最隱私的胎記,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如今,這些都還在,她又怎麽會是別人?
她在他懷裏拚命掙紮:“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馮昭儀,我是妖怪……”
妖怪?妖怪就要架了火堆燒了!
他沒好氣地狠狠瞪著她,“朕從來不相信什麽妖魔鬼怪,你說什麽鬼話?”
她掙紮得累了,又聽他狠狠的語氣,心裏很害怕,說自己是狐狸精附體?那還真會被燒死。
她躺在他懷裏,一時之間,一籌莫展,眼淚流了滿臉。
皇帝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又摸摸她的額頭,眼中有了幾分愧疚,“妙蓮,可憐病糊塗了,明天朕得請禦醫再給你瞧瞧……”
“我沒有病,我好好的,我不是她,我不是!”
她在懷裏拚命掙紮,因為激動,麵頰通紅。
這紅彤彤看在他眼裏,身子像有一股火焰要燃燒起來,猛地低下頭吻住了她。
這一次,他再也不是以往的強取豪奪,而是陌生的溫柔和肆意的熱切。
那種熟悉的西域香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屋子裏,催生了無盡的情欲。馮豐躺在他身下,一點也反抗不得。心裏,羞恥而恐慌,可是,身子卻完全不受控製的迎合。
靈魂和身子是完全分裂的,它們各管一端。也許,這個身子是“馮昭儀”的緣故吧!
她徒勞無功地閉上眼睛,眼裏流出淚來,心想,幸好我馬上要走了,馬上就要離開這令人沉淪的地獄了!
這是皇宮三年一度的法事,要舉行半個月。
第一天,是皇帝率領皇家宗室全體成年男子參與;第二天,是皇後統率六宮妃嬪以及宗室命婦拜祭。
伽葉為馮豐選定的出逃就是第一天。
因為這幾天,皇帝不能“葷”,不會到任何妃嬪的房間。而且,其他妃嬪忙於準備各自的準備,也不會注意到馮昭儀——
這些天,宮裏內外已經大肆傳言,昭陽殿邪氣很重,馮昭儀被“鬼”附身了。皇帝半信半疑,又想起馮豐這些日子舉止反常胡言亂語,也以為她有點不對勁,便召了僧侶做法。僧侶做法的結果,說是馮昭儀不適合參加此次祭祀,於是,馮昭儀便被排斥在外了。
馮豐心裏暗喜,有得這幾天不被注意的時間,自己就可以逃離了。
今天是法事的第一天,各殿的閑雜人手都被安排去打下手或者看熱鬧去了,昭陽殿裏隻有柳兒和小紅值守。
馮豐找了個借口支開二人,收拾好包袱。她原本想將那些貓眼石和何氏璧帶走,但是想想覺得不好,就隻帶了些散碎金葉子和銀子,便於路上花銷。
她換了小太監的衣服,等到午後,隻見伽葉悄悄而來,他是國師,隻需要出席上午的開端儀式,然後,整個法事末尾的時候再來講經。
她欣喜地迎上去,伽葉也不多說,徑直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馮豐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路幾乎是暢通無阻,一位小太監送伽葉大師出宮取做法事的一件遺漏的寶物——不久,二人就出了宮門。
兩人閃進一條巷子,早已有一匹馬等在旁邊。
伽葉看她:“你會騎馬麽?”
在旅遊景點時騎過幾次,這算不算會騎?
她看著那匹高頭大馬,心裏有點害怕,還是硬著頭皮上了馬,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怕伽葉擔心。自己倒是一走了之,伽葉以後怎麽辦?
她心裏忽然有個很奇怪的想法,要是伽葉也一起穿越回去,那該多好啊!自己在21世紀也沒有什麽親人了,回去也是孤零零一個人啊。
她看了看伽葉平靜的麵容,這話幾番在喉頭終是說不出來,他要是不能回去,跟著自己離開就是死路一條啊,何必害他呢!
她掩飾住心裏的悲傷和迷亂,看著伽葉,強笑道:“伽葉,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伽葉點點頭,她不敢再看伽葉的臉,一拉馬韁,馬忽然跑了起來。
伽葉看著她的身子在馬背上搖搖晃晃,這一別,就是永別了!
那些強行壓抑的情緒衝出胸腔,那張午夜夢回裏常常出現的促狹的笑臉,今後,就永遠見不到了!
如被攪亂的漣漪,沉靜許多年的心忽然失去了防備,他不由自主地衝了上去:“妙蓮,我送你一程,我總要見到你平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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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法事完成,第二日,就是所有妃嬪、貴婦的祭祀了。這種祭祀是身份上的一種肯定。皇帝想起馮昭儀沒做成皇後,如今祭祀又被排除在外,想安慰她一番,便趁了夜色來到昭陽殿。
昭陽殿燈火通明,柳兒和小紅等眾多宮女戰戰兢兢地在屋子裏打轉。
“皇上駕到……”
眾宮女立刻跪了下去:“皇上饒命,奴婢們死罪……”
皇帝心裏一沉:“馮昭儀呢?”
“娘娘……娘娘……她不見了……”
馮昭儀不見了?什麽意思?
皇帝狐疑地走進臥室,臥室淩亂,一些仿佛狗血似的東西,裏裏外外哪裏有馮昭儀的一絲人影?
“她到哪裏去了?”
柳兒戰戰兢兢遞上一張紙條,皇帝接過一看,隻有寥寥幾行字:
我是狐狸精附身了馮昭儀!
真的馮昭儀早已死了!
你們不用找我!
皇帝暴怒,一把撕碎了紙條:“這是什麽鬼話?來人,趕緊去找馮昭儀……”
“奴婢們已經四處找過了……沒有人……哪裏都沒有娘娘的影子……”
皇帝掃視四周,隻覺得說不出的古怪,盯著柳兒:“柳兒,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柳兒見得皇帝一臉嚴霜,頭在地上咚咚磕出血來:“奴婢不知道……什麽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你要敢有絲毫隱瞞,朕誅你九族……”
柳兒受這一驚嚇,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出來。
皇帝看出一些可疑之處,更是怒不可遏:“大膽奴婢,再不說,朕即刻下令誅你九族……”
柳兒顫抖著,從伽葉大師來家廟開始,到馮昭儀兩夜的徹夜不歸,再到馮昭儀回宮後和伽葉的那次深夜密會……柳兒說得斷斷續續,皇帝聽得眼中冒出火來!
“快傳伽葉……”
過得一會兒,侍衛跑進來:“回皇上,伽葉國師不見了……”
如同一場最荒唐的夢,皇帝頹然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逐漸理出了頭緒:
自己最寵愛的馮昭儀,和一個和尚私通並且私奔了!
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給自己戴了一頂巨大的最恥辱的綠帽子!
滿腔的憤怒,滿腹的羞辱,他騰地站了起來!
一支裝備整齊的禦林軍連夜出發,皇帝揚鞭催馬,心亂如麻,巴不得立刻抓住那兩個“賤人”,親手將他們千刀萬剮才能消除胸中這口惡氣。
黎明和黃昏的交替變得異常的迅速,仿佛隻是眨眼之間。
兩人赴在馬背上亡命奔逃,一刻也不敢停下來。
到第三天上午,兩人終於來到了渭水邊上。
再有得半天路程,就會到達那片牧場了。
可是,到了那個牧場,就能穿越回現代?還需不需要什麽契機?馮豐心裏一片慌亂,隻知道要先逃離皇宮再說,如今逃離了,卻更是害怕。
馬已經累得口吐白沫,伽葉勒馬,抱了她跳下馬背,兩人倒在一片草地上,口裏直喘粗氣。
馬跑到水邊喝了點水,啃了點青草,兩人也喝水啃點幹糧。
好一會兒,馮豐才回過神來:“伽葉,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走就可以了……”
“我總要看到你平安離開!妙蓮。”
他還是不放心的,尤其,她是這樣潛逃出來的。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樣的心情,隻是,如果她一定得離開,他就希望能陪著她走多遠就陪著她走多遠。
馮豐坐在他身邊,雖然倦極、累極,卻笑了起來,聲音如蜜糖刮過一般沙沙的,一開口,仿佛舌尖的每一個音符都是甜的:“伽葉,要是我們能一起走,該多好啊!”
伽葉渾身一震,抬頭,眼神裏竟閃過一絲期待,隻是,很快,這一絲期待就變成了恐慌。
他還來不及開口,身後,隱隱的馬蹄聲傳來,他麵色大變,拉了馮豐就翻身上馬。
“伽葉,是追我們的麽?”
“不知道!”
這個時候,兩人一點也不敢心存僥幸,不管是不是追兵,打了馬,死命飛奔起來。
身後,馬蹄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
馮豐在伽葉懷裏側了身子往後看去,隻見後麵揚起巨大的煙塵,印入眼簾的人穿戴裝束花箭雕翎,可不正是禦林軍!
隱約中,密密麻麻的張弓搭箭和那樣濃鬱的死亡的氣息。仿佛一片羽毛,要墜入無底的深淵,連恐懼都變得麻木。她隻是伸手緊緊摟住伽葉的腰,等待著厄運很快很快地到來。
她的恐懼變成微微的戰栗,伽葉沒有回頭,卻也知道是追兵近了。他的惶恐更甚於她,可是,她那樣的戰栗反倒激發了他從未有過的豪勇,下意識地用整個身子護住了她,低聲道:“不要往後看,不要害怕,妙蓮,有我呢……”
她忽然很想微笑,其實,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渴望回去,如果能和伽葉在一起,即便死亡,又有什麽關係?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急,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了!
她心裏反倒平靜下來,將頭更緊地貼在伽葉懷裏,能聽到伽葉咚咚的激烈的心跳,還有耳邊強烈的呼呼的亡命的風聲。